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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离忧在定远王府休息了两天,这两天她几乎没有见到温墨情的影子,每次向碧箫问起,不是说他在温墨鸿房间里就是去了外面。
因着没能帮上温墨鸿的忙,言离忧始终感觉有丝亏欠,因此在这两天里,定远王府中所有下人都意外地收到这位女大夫的馈赠——免费诊病,还有十分详尽的药方、嘱咐,而女大夫面对所有人都是微笑的,如菩萨一般。
“其实你不做这些也没关系,师兄并没有怪你,他忙碌是常有的事,而非躲避。”碧箫有些心疼忙来忙去的言离忧,好言相劝,结果言离忧只朝她浅笑,抚过鬓发继续写着一个又一个药方。
傍晚时,尹钧白匆匆经过别院,恰好言离忧在向院外张望,见他似是有什么事要去做急忙叫住:“天都快黑了,你还要出去么?”
“嗯,少主让我去送一封信,很快就回来,王爷不用担心。”尹钧白笑容灿烂,干净得让言离忧不忍心伤害。
看了看桌上厚厚一摞药方,言离忧敲了敲额角:“温墨情回来了?在他房里吗?”
尹钧白点头,猜到言离忧是想去找温墨情,又有些为难地摇摇头:“王爷想找少主的话最好等明天,刚才少主吩咐我任务时情绪好像不大高,我怕少主心情不好又会惹王爷生气。”
“没关系,我度量大,不会和他一般见识。”言离忧摆摆手,翻了翻药方找出其中一张塞到尹钧白手中,“这个药方上的药,你帮我去药房抓来吧,务必在我们离开王府前配好,我需要看看大公子服用后的反应。”
尹钧白从不会阻拦言离忧,虽然心里有些担忧,还是顺从点头,仔细收好药方后离去。言离忧整理好药方关上门,尽可能避开其他人耳目走到温墨情房门前,规规矩矩三声叩响。
“怎么是你?”温墨情开门见是言离忧,略略感到意外。
言离忧还没等开口说话就闻到一股酒香,蹙着眉往房中看去,圆桌上一坛酒已经开了封,浓郁酒香正是从那里而来。
“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聊,带我一个可好?”完全不给温墨情拒绝的机会,言离忧侧身挤进房中,搬过圆凳坐在桌前,闭上眼深深嗅了嗅,“好香的味道,独自一人享用糟蹋了,我来当你的酒友吧,免得这么好的酒被你祸害。”
如尹钧白所说,温墨情的情绪是不太高涨,即便言离忧自说自话他也没有精神加以讽刺,关上门坐回桌边,仍旧一声不吭自斟自酌。
温墨情这种低落模样,言离忧还是第一次见到。
“昨晚我忽然想起一个药方,对断骨接驳十分有效,刚才已经让钧白去抓药了。如果这药方能对症的话,可以加速你大哥手指恢复速度,过上一年半载拿个茶杯之类应该不成问题。”
“费心了,多谢。”淡淡回答清寡无味,温墨情甚至没有看言离忧半眼,心思目光都凝在酒杯中。
言离忧习惯性咬了咬嘴唇,先前咬破的地方传来丝丝疼痛:“你在想你大哥的伤势,还是在想赫连茗湮?”
执着酒杯的手一顿,杯中清澈酒液微微荡漾,揉碎了倒映出的清俊面庞。
温墨情终于放下酒杯,微凉目光看着言离忧:“我想什么,与你有半点关系么?愿意的话就闭上嘴陪我喝两杯,不然就走,我没有喝酒闲聊的习惯。”
“少跟我吹胡子瞪眼睛,你的脾气我已经摸透了,纸老虎,真狗熊,也就嘴上说说能耐。”言离忧抢过温墨情手边酒坛,翻过一只空杯为自己斟满,叮地在他酒杯上一撞,“不管你想的是什么,今天这酒,我陪你喝到底。”
话音甫落,言离忧仰头将整杯酒灌下肚,酒液划过喉咙时带来火辣辣的刺痛感,刺激得她连连呛咳,满脸通红。
温墨情盯着言离忧看了半天,阴郁之气忽而散去许多,提起酒坛为言离忧倒满酒:“以为你多大胆子,竟敢跑来说一堆惹人厌的废话,原来是未喝先醉,壮了你这怂人胆。”
“胆子大不大与喝酒没关,也只有你这种心理阴暗的人才会喝闷酒,满腹算计就不敢倒出一些吗?碧箫也好,碧笙也罢,从头到尾谁都没对你再见赫连茗湮的事横加指责,倒是你千般躲、万般避,连提都不肯提她,可见你心虚着,还不是一星半点,否则为什么不肯和别人说说你的心情?”借着酒意把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倒出,言离忧顿时感觉轻快许多。
其实她早就看出,温墨情对赫连茗湮仍有感情,只是他不肯说而已。
就好像碧箫当初告诉她的,温墨情看赫连茗湮的眼神与看别人的不同,即便他努力隐藏,那份独特之感还是很明显,至少在她眼中温墨情看赫连茗湮时要比看她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