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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惜沫冷静下来一思考，就大概明白了，必定是那些人怕惹火烧身，所以尽快除掉苏雪安，才不会连累他们自个儿的前程，无论是沐自成还是沐丰夕，追究起来，苏家都得倒霉！
苏惜沫突然就冷笑了两声，看来苏雪安的命还真是惨，难怪她那么恨自己，如果从小到大都看着一个病怏怏的姐姐，却受尽父母万千宠爱，她却被自己的父母当成棋子，可能真是会由羡慕转为嫉妒，久而久之，就会变成憎恨了！
沐丰夕问：“你打算……救她还是杀她？”
“留她一命吧，将来还有用，苏家那几个人，该是时候让他们自食恶果了！”苏惜沫淡淡地道，并没有怜悯谁，苏家对她而言，只有苏阳和王氏才是她所关心的，至于其他人，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对方如果敢挑衅，那就要还以颜色！
沐丰夕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才道：“杜家那边应该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怎么折腾都无所谓，这一次……可别想善了，让留在杜家那些人传的消息传过了么？我还等着看杜家笑话呢！”苏惜沫笑眯眯地道。
沐丰夕又点头，道：“杜家现在已经乱了！”
“看看他们自己狗咬狗，还真是有趣！”苏惜沫的笑容越来越冷，娘亲，我总会为你报仇的，你看着，他们曾经欠我们母女的，都要加倍奉还！
沐丰夕道：“想去看看么？”
苏惜沫愣了一下，问道：“是要去杜家看戏？”
“嗯！”沐丰夕肯定地回答，去看个戏而已，很容易的事儿！
苏惜沫犹疑道：“大张旗鼓地去看热闹，恐怕不好吧？我可不想显得自己那么小家子气！”
沐丰夕道：“坐在树上看！”
苏惜沫这才明白，原来是偷偷地去看戏，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苏惜沫道：“王爷，要不要给您备壶酒？”
“可以！”沐丰夕想到今天下午苏惜沫喝了酒的样子，觉得以后让她没事儿就喝两杯，是个不错的选择！
苏惜沫见她答得那么痛快，顿时就感觉自己提错意见了，这厮不是在想着要将她灌醉，回头好继续逞凶吧？
很显然，苏惜沫猜对了，沐丰夕的眼里漾起微末的笑意！
苏惜沫和沐丰夕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杜家院子里一棵高大茂密的银杏树上，黑暗和树叶将他们隐藏的很好，苏惜沫心想，难怪王府不肯这种高大的树木，很容易就被人潜藏进去。
他们的落脚点正好在杜文明和慕容氏的院子外，杜家这么晚了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多半都是吵嚷声和哭闹声。
杜文明正在对慕容氏发火，怒气冲天地骂道：“你这个无知蠢妇，好好地事儿怎么给办成了这样，杜家就要被你们害死了！”
慕容氏哭的嗓子都哑了，却还是强辩道：“侯爷，这件事肯定是那苏惜沫设下的圈套啊，说不准是苏家那两个姐妹互相串通好了，就是为了拖垮我们杜家和凤儿，侯爷……您想想办法，救救凤儿和杜家吧！”
“还想什么办法？让你的好女儿退下皇后位置，好歹还有个太子在，将来总有翻身的机会，杜家决不能倒！”杜文明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牺牲掉自己的女儿，就算她难以再登后位，只要太子不倒，杜家就还有希望！
慕容氏愣住了，连哭声都止住了，难以置信地问道：“侯爷，您是打算牺牲凤儿？你明知道宫里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凤儿的位子，多少人想置她于死地，若是凤儿丢失了后位，她的下场会多惨，您难道不清楚么？”
“那能怪谁？事情都是她闹出来的，要是她不在宫里对端亲王妃动手，何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愚不可及，愚不可及！”杜文明的吼声响彻了整个杜府，可以想见他此刻内心是多么的震怒。
苏惜沫在树头冷笑，杜文明果然是个好父亲，现在牺牲掉杜红凤的心情，和当初选择牺牲掉她，背叛她，是否一样呢？也许……比现在还要轻易就下了决定吧？
慕容氏被吓到了，好一会儿才惊魂未定地道：“可是凤儿是我们的女儿啊，我们唯一的女儿啊，如果没有凤儿当皇后，杜家哪里有这样的荣耀，侯爷，您不能这样啊，一定还有别的法子救杜家的！”
杜文明冷笑连连，道：“当年你劝我害青鸾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如果不是你使出毒计，今天在后位的应该是青鸾，如果她当皇后，杜家只会步步高升，绝不会被这么低级的一个错误就害的翻不了身！”
苏惜沫听到这句话，浑身抖了一下，然后僵硬得如雕塑一样，沐丰夕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痛苦，轻轻将她揽入怀里，无声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慕容氏歇斯底里的声音又冒出来：“呸，那个小贱蹄子，哪里比得上凤儿，她该死，她该死，她压在我女儿头上那么多年，她只是你跟一个奴婢生出来的小贱种，她怎么配当上皇后？”
“闭嘴，青鸾为杜家做了多少事，你我心里都清楚，我现在真后悔当年不该听信你的谗言，帮着你祸害了她，你生的女儿就和你一样，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杜文明毫不客气地辱骂着慕容氏，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和他举案齐眉的妻子，而是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一样。
后悔？呵呵……苏惜沫在心头冷笑，杜文明，你的后悔来的真及时，及时到她已经化作一堆白骨，才想起她曾经为杜家做了什么！
苏惜沫的心前所未有的荒凉着，她宁愿自己没有听到杜文明的后悔之言，因为太迟了，也太无力了，他的后悔只是因为杜红凤给杜家带来了灾难，而不是真的感激她曾经的付出！
“他们会付出代价！”沐丰夕在她耳边，用清清冷冷的声音道，手臂收紧，将苏惜沫更用力地护在怀里，这一刻，他心疼她！
苏惜沫点点头，不再言语，慕容氏哭喊着，杜家的其他人却焦急万分，有的人甚至已经在收拾行李，杜家一旦倒霉，或许就不仅仅是抄家之罪，久在京城这样的事儿看的多了，便知道，什么是祸不单行！
“我真想看看皇后娘娘听到这番话的神情！”苏惜沫凉薄一笑，耀武扬威的杜红凤，你可知道，你在你父亲的眼里，竟然这么一文不值！
沐丰夕道：“无须看，只要看她最后的下场便是！”
苏惜沫也并非真的想看，杜红凤该是什么样子，她都可以想象到，杜家乱成一锅粥，厨房竟然还走水了，敲锣打鼓救火的情形，倒是让苏惜沫稍微平复了一点儿刚才的冷意。
“王爷，我想喝口酒！杜家这把火烧得倒是好看！”苏惜沫笑着道。
沐丰夕掏出酒壶，喂了她一口，苏惜沫觉得身上立刻就暖了起来，不过她没敢多喝，真不想再因为酒醉而失态了！
“王爷，你觉得该让杜家垮掉，还是先让皇后被贬呢？”苏惜沫问。
沐丰夕道：“你可以选择让他们一起垮！”
“不，我想慢慢玩儿，有什么比把敌人一点点地逼上绝路，更让人痛快的事儿呢？”苏惜沫笑着道，一下子就让他们垮掉，实在是太没意思了，那就先让杜红凤跌下后位，被贬为宫中最低等的采女，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随你高兴！”沐丰夕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可是话里的宠溺意味却溢于言表。
看完了杜家的火烧完了几所房子，苏惜沫才心满意足地跟着沐丰夕回府了，她在等待明天的结果。
凤仪宫，和鸣殿。
杜红凤身边的丫头送来一封书信，递给了正在暗自垂泪的杜红凤。
“皇后娘娘，这是杜侯爷派人传进来的信，您过目！”
杜红凤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才颤巍巍地接过信，拆开来，只这么一眼看去，就看到了那么一句触目惊心的话：杜家基业不易，望我儿能顾全大局，力保杜氏满门！
杜红凤微微闭上眼睛，眼泪也跟着止住了，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众叛亲离，所有人都不会站在她这一边，她被抛弃了，被自己的夫君，和父母一起抛弃了，所有人都要她出来承担这个罪名！
“皇后……”
杜红凤制止了身边人的话，此时她不需要任何怜悯和劝导，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她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要一个人呆着！”杜红凤声音里半点儿生气也没有了，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
宫人们都不敢违逆，只得纷纷退出了皇后的寝殿，杜红凤坐到了镜子前，看到自己红肿的眼和苍白的脸。
“我以为，我不会有这一日的，没想到报应来的这样快，杜青鸾，你是不是在笑我？”杜红凤喃喃自语。然后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杜红凤从妆奁的盒子里掏出一枚金簪，簪子上镶嵌了一枚光泽并不好的珍珠，一看那样式和颜色也知道是有些时日了。
杜红凤苦笑一声，道：“没想到最后，还需要靠你帮忙，杜青鸾，你可记得你当初给我这枚簪子时，说的话？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用掉，可是偏偏却没有将它丢掉，也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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