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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走的人是怎么都留不住的。
绣娘全体出走,给严清歌敲响了警钟。
她不禁在心中暗暗自醒,告诫自己不能太想当然了。刚刚重生的时候,她才经历了被妹妹和丈夫背叛,两个孩子惨死的莫大悲事,心肠是两辈子加起来最硬的时候,看事情冷静的像是个旁观者。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在出嫁以后,生活过的平静幸福,整天像是渍在蜜糖里,她的警惕心也好,防备心也好,全部都不见了,就和个傻子一样,害人之心是没得,防人之心也去了。
痛定思痛,严清歌认真的反思了半个晚上,才终于让自己醒来后乱麻一样的脑子有了头绪。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上她的床帐时,她就起身了。
收拾过后,严清歌坐在正厅,叫人将院子里丫鬟婆子们都唤过来。
不一会儿,所有下人全都来了。
挺着大肚子的严清歌坐在高椅上,并不好受,但她脸上严肃的表情,却让几个想要溜须拍边请严清歌换个座位的人闭上嘴。
扫视了一眼这些下人,严清歌唤道:“鹦哥,雪燕,你们先出来。”
鹦哥、雪燕膝行着列众而出,严清歌淡淡道:“丹鹤做了逃奴,你们两个素来和她亲厚,眼看着她跑了,却不和家里人通报。嫂嫂没有罚你们,可我是要罚的。你们从今天起,降为二等丫鬟,罚半年月例,一会儿自己出去领二十板子。”
鹦哥和雪燕听了严清歌的处罚,心里反倒是像尘埃落地了一样。罚了就好,只怕严清歌不罚,上不上下不下的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出来算旧账,那才可怕。
屋里一阵儿的气氛凝固,底下的丫鬟、婆子们有不少颇为同情鹦哥和雪燕的。
严清歌淡淡的扫视了室内一眼,又挑出两个在她绣定的时候做事懈怠的婆子,给了惩罚,才让这些人真的被镇住了,原来严清歌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而是她之前没有管而已。
这么一路罚下来,剩下的人将脑袋放的低低的,全都不敢吱声了。
严清歌又道:“问雪、寻霜,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我屋里的头等大丫鬟。”
说完后,她扫视过地上的人群,慢腾腾道:“你们记得,以后尽心服侍我,叫我开开心心的,别管是什么出身,将来又有什么难处,日子都不会难过。”
这话激的下面的下人本来死了的心又暖起来,这问雪、寻霜两个丫头,才多大年纪,这么小小的就当上大丫鬟,必定是以前在严家的时候,伺候的严清歌高兴,嫁到炎王府,都还特特的调过来用着呢。这岂不是说,她们也有机会了。
但有些人却不以为然,觉得严清歌一定是给偏袒严家来的家奴做接口。不然之前怎么只如意得了那么大的恩典,这会儿又升了问雪、寻霜两个上去,把鹦哥、雪燕降了一级。
但是过了没几天,这些人全都闭嘴了。
皆因厨房里的厨娘每餐做饭前,都会仔细的跟寻霜、问雪核对每道菜是不是对严清歌的胃口,严清歌吃后,对着厨房里隔三差五的赏银,还特地给那两个管她院子饭菜的厨娘升了一个月两钱银子的分例。
这一下子,由不得旁人不信严清歌此前说的那番话了。
寻霜、问雪顿时变成了大红人,几乎每个丫鬟都会趁着她们休息的时候,上前询问她们严清歌的喜好。
没几天,严清歌便感觉到,她院子里的氛围,渐渐的在向青星苑她做姑娘的时候靠拢。那些本来端着拿着的丫鬟、婆子们,骤然都变得可亲可喜起来,办事儿飒利多了,而且总是笑嘻嘻的。
甭管她们是真心还是故意做作成这样,都让严清歌觉得舒服不少。
眨眼就到了八月份,中间严清歌见了两次炎婉儿,但却不像以前那么亲她了,只叫人将她抱在跟前瞧了两眼,便送回去了。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严清歌没办法做到毫无芥蒂。
院子里的产房被准备好,寻来的有经验的产婆也随时待命,只等着严清歌这一胎生产。
八月十五,月色皎洁。
柔福长公主请了严清歌一并,几个家人一起宴饮。
月色如同水一样,洒在院落里。
周围朦胧的宫灯散发出温暖的光芒,蛐蛐和蝈蝈的叫声在草丛和石板路的缝隙里一声声的响起,凉风习习,彩云卷卷,蜜酒无比香醇,严清歌虽然喝不得,可也觉得有些醉人。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没能和她心上的那个人团圆。
饭菜上到一半儿,柔福长公主笑着劝严清歌道:“这一道孔雀蛋据说极补人,是南边的贡品,你快尝一尝,望你肚里那个也是龙章凤质,孔雀一般华彩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