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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是秦夜留给秦家后人的,很显然秦夜那个女人到最后还是向着她自己的子女,很显然秦夜憎恨景氏族人已经到了要用血祭来开启宝藏的地步。
景凛冷笑一声。
“把她放上去。”他冷声吩咐黑衣卫。
黑衣卫领命,拉着阿依往祭台上去,阿依仿佛预感到了危险,虽然不敢说话,却拼命地往后挣脱,黑衣卫见状一把将她提起来,抓小鸡仔似的就要把她拎上祭台。
然而这时,响亮的惨叫声与兵刃相接声响起,景凛眉头皱起,望向混乱起来的来时石梯,却觉得眼睛一花,一抹天蓝色飞纵过来,在拎着阿依的黑衣卫才想反抗时,细白如玉的小手翻了个剑花没入他的胸膛,抽出来时鲜红的热血溅在阿依的脸上,下一秒,她被一条纤细的手臂搂住,那人一面擦干净她的脸开始用力蹭,一面娇嗲地笑道:
“依妹妹,莲姐姐好想你!”
“夏莲……”景凛在看清那个身穿天蓝色罗裙的姑娘时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咬牙切齿。
“皇、上!”夏莲拖着长音嗲声嗲气地道,“臣妾真的好想念皇上,所以就跟着皇上来了,皇上不会生气吧?”
景凛脸色铁青,玩了一辈子女人到最后却一个疏忽被女人给完了,他怒不可遏,未及开口,眼前又是一花,手中的羊皮纸已经被夺走,护卫在他四周的黑衣卫暴怒,数不清的长剑向入侵者刺来,使那人不得不在半空中勉强翻转,堪堪落在战圈之外,黑衣卫因为要护卫景凛也不敢擅离职守继续进攻。
百名黑衣卫护卫景凛退到一旁,另百个黑衣人顺着楼梯下来,为首一个鹤发矮小的老头身穿宽大的灰色道袍,精神矍铄,走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年纪和景凛相仿,却更为高大,粗矿健硕的络腮胡男人,身穿越夏国服饰,迈着八字步,一脸的得意洋洋,操着不太流利的大齐国语言笑如洪钟:
“景凛,没想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术骨尔……”景凛的脸色很难看,如锋利的野兽一般凶锐的眼神充满了嗜血残忍,他咬牙切齿地道,“越夏王敢跑到大齐国的地界上来,你好大的胆子!”
越夏王术骨尔冷笑一声:“这宝藏本来就是我们燕虹国国库的东西,你们景家一群小偷还来斥责本王,胆大包天的是你才对吧!”
景凛怒气横生!
兰陵秋已经将羊皮纸交给秦牧,秦牧阅毕,说了句“原来如此”,一双苍老的眼精光灼灼地望向阿依。夏莲不明所以,搂着纤巧的阿依,觉察到秦牧的目光,在心里打了个冷战,将阿依搂得更近。
那一头越夏王的人已经开始与景凛的黑衣卫交战,中央大殿虽然宽阔却也容不下上百人厮杀,一时间血光四溅,残肢断臂漫天飞,单单是互相拥挤踩踏就造成了不少误伤。
夏莲谁也不帮,拉着阿依干脆地躲在墙根的浮雕下蹲着。阿依注意到越夏王身旁跟着两个她认得的人,一个是程娇的未婚夫、越夏王的贴身护卫佳木,一个竟然是被小赤咬过之后居然还很有精神的爱雅公主。
阿依呆了一呆,爱雅刚好望过来,两人眸光相对,爱雅在没人看见时对她微微一笑,是很美丽的笑容,阿依却见鬼了似的觉得毛骨悚然。
宝库里乱作一团,秦牧也不知何时站到夏莲身旁,冷眼旁观见差不多了,沉声吩咐夏莲:
“把她放上祭台!”他心里盘算的好好的,以他的势力不如越夏国也不如大齐国,只能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一招,一旦开启了宝库,一群杀红眼的人在宝藏的刺激下只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到时候不管哪一方胜了必都会损失惨重,到时候渔翁得利的就是他。
兰陵秋眸光一缩,夏莲愣住了,拉着阿依的手呆呆地望着秦牧,秦牧严肃地道:
“只有拿景氏直系血脉进行血祭那些门才会开。”
夏莲呆了呆,更紧地握住阿依的手,像小孩子在保护心爱的玩具似的一叠声说:
“她还是个小孩子,只是一个小姑娘,景氏血脉又不止有她,那个人也是,拿他血祭不就好了!”她指向被团团护卫住的景凛,竭力劝说道。
秦牧不可理喻地看着她,这种情况不能浪费时间,他沉声喝道:
“秋儿!”
兰陵秋却生平第一次在他下命令之后没有立刻执行,他说:“师父,她是无辜的……”
连续被两个徒弟忤逆,秦牧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更觉得这丫头留不得,一把抓起阿依的手腕,拎起来就往祭台走去。夏莲花容失色,一面拉扯阿依一面大声央求:
“师父……”
却被秦牧袍袖一甩打翻在地,重重撞在墙壁上,吐出一口血!
兰陵秋唬了一跳,急忙扶起她。
阿依已经被秦牧拖着送上祭台,神情木然地被绑在象征着死亡的椅子上,秦牧才要去扳祭台侧面的扳手,一柄软剑斜刺而来,秦牧向旁躲闪,对上一张芙蓉面,厉声喝问:
“爱雅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一袭黑袍的爱雅阴森地冷笑一声,挽了数个剑花,招招命脉。
“爱雅,你做什么,退下!”被护卫着的越夏王见状大喝,他现在并不想和青莲教撕破脸,更何况此时开启宝藏更有利。
爱雅充耳不闻,继续与秦牧缠斗,然她终是年轻不如秦牧老辣,十几招过后被秦牧刺中肋下,在匆忙躲避要害的过程中秦牧已经扳下扳手,祭台上的八卦阵立刻从中间裂开,浓重的、充满了威胁与阴邪的、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气味从深不见底的地洞里飘出来,令人心惊胆寒,与此同时,在八卦阵开启的一刹那,阿依所坐的椅子嗖地一下子恍若自由落体一般坠入无底洞里,霎时被吞没进去!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越向下浓郁得令人作呕的气味越充斥在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里,强烈的失重感仿佛在跳崖,她现在的确在跳崖,伴随着头顶的八卦阵重新合拢,那些讨厌的厮杀声和血腥气再也感觉不到,阿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是再失重下去她一定会吐出来。
好在不多时座椅稳稳落地,几个手持火把的人迎上前,除了阿勋清一色的紫衣。
“姑娘,没事吧?”阿勋将头晕眼花的阿依扶起来,十分担心地问。
阿依摇摇头,才要说话,凤一忽然厉喝一声“什么人”,几个紫衣卫拔剑冲上去团团围住后落下来的几个人,火把照上去,兰陵秋、夏莲、爱雅、佳木竟然全部下来了,她面皮狠狠一抽:
“你们怎么跟下来了?”
“我来救依妹妹你,师兄他大概是看上依妹妹了所以打算冒死来一出英雄救美。”夏莲被刀架脖子还吊儿郎当的,被兰陵秋剜了一眼也无所谓,指指身后的佳木和爱雅,“他们下来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阿依扫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爱雅,眸光落在黝黑发亮的大个子佳木身上:
“小娇没告诉你最近休个假?”
“小娇说了,要我保护三嫂。”佳木十分认真地说,人高马大配合他憨厚的认真语气——
“你怎么呆头呆脑的?”阿依忍不住问。
“小娇也这样说,她说我好可爱!”佳木掩饰不住得意,笑嘻嘻说,惹得阿依眉毛抽得更厉害,夏莲不着痕迹地移开一点距离以免被传染白痴病菌。
“这是什么味啊,好像硫磺?依妹妹,你到底想做什么?”夏莲狐疑地问,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室,不大的石室内左侧一座石洞里堆满了数以万计的火药,她不知道火药是什么,却闻到了浓得让人头晕的火药味道,忙捂住鼻子。
“带上他们,撤!”阿依淡声吩咐,先走进石室右侧只能容纳一个人的甬道里。
被架了刀的四个人跟着她进入甬道,这是一条笔直的通道,约莫走了半刻钟来到一架石梯前,石梯和甬道很明显是新近修建的,去除佳木,其他几个都是聪明人,一看就明白了,不由得纷纷用复杂的眼神望向阿依。
“依妹妹,这……该不会是你设的局吧?”夏莲抿了抿嘴唇,试探地问。
阿依不答,一众人走到石梯尽头,阿勋上前打开头顶出口,如血的残阳照射进来,阿依先被两个紫衣卫拉上去,重见天日,新鲜的空气带给她的是沉重怅然却又觉得舒适。
夏莲等人随后分别跃了上来,也不用人帮忙,上来之后望向草地上上百个紫衣卫乌压压一大片登时头皮发麻,只有夏莲左右看不够,双手捧脸,万分陶醉地笑道:
“好多个美男子啊!”大眼睛啪啦啪啦地挨个放电。
“点火。”阿依沉声吩咐凤一,凤一应了一声,退走去交代。
紫衣卫架着一同逃出来的四个人,一大批人向西方走去,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忽然只听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鸟雀纷飞,走兽四散,紧接着开始地动山摇。即使离这么远都仿佛要站不住了,就像发生了大地震一样。充满了黄土灰尘的飓风呈波浪状从身后袭来,夏莲被吓得哇呀一声抱住兰陵秋,不由得向后望去,却吃了一嘴的尘土,先前还可以看见的笔直的山峰此时竟然如倾倒的大厦一般直挺挺地塌了下去!
一公里外的山顶处,被数万步兵与上千名紫衣卫簇拥着的墨砚竟然也能感觉到强烈的波动,他一袭紫袍沉静地坐在山顶的扶手椅上,感觉到地底下激烈的颤抖,一颗心也跟着这激烈的颤抖战栗得厉害。在地震发生的那一刻他下意识要站起来,然而下一秒却又坐了回去,平静地望着她最终会出现处,握住扶手的双手逐渐收紧,他在静候她的归来。
人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场面,即使大地震也没有这样子可怕,爱雅瞠目结舌,呆滞了良久,直到轰隆声逐渐平息整片山脉都塌陷了下去,她不可置信地望向阿依,嘴唇直哆嗦,结结巴巴地道:
“火、火药?”
“爱雅公主,你知道了这么多,我是不是该再把你灭了口?”阿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
爱雅公主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慨然一笑:“秦小大夫也终于从一个肯在最最艰难的时候分给对你恶语相向的人半个冷馒头自己跟着饿肚子的人变成了一个擅权术精算计的人呢。”
“精算计么?为什么之前的我会被你认为是傻瓜一样的存在?再说我们之前见过?”阿依狐疑地笑问。
爱雅公主似回忆到了什么,垂下眼帘,浅淡一笑:“虽然那个时候是为了任务在演戏,不过秦小大夫还真是改变了我对人的看法,呵,不过那么久远的事,我也差不多快忘了。我现在在为七王子效命,如果这次做得好,或许我在越夏国就不会再那么尴尬了。”顿了顿,她续道,“既然秦大夫平安无事,我就先告辞了。”
阿依望着她的眼,她不避不躲,眉眼含着柔和不作伪的笑意。
“罢了,一命换一命, 你们跳了下来,这次咱们就两清了。”阿依淡声道,“放了他们。”说罢,转身,翩然离去。
紫衣卫集体撤了剑,护卫着阿依远去。
爱雅立在原地,望着阿依,望了一会儿,半垂着眼帘轻轻一笑,转身,同佳木回国去了。
夏莲和兰陵秋却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夏莲蹲在地上戳着石头十分纠结地说:
“兰师兄,师父死了。”
“嗯。”
“我应该很伤心才对,可我现在为什么那么想笑呢?”
“嗯。”
“我这也算是为风哥哥报仇了吧?”
“嗯。”
“兰师兄,你为什么总是‘嗯’,你就不能说句话……”夏莲十分不满地抬起头,却见兰陵秋正痴痴地目送着那早已走远的人儿离去,怜悯地叹了口气,“兰师兄第一次动了凡心人家却已经有男人了,兰师兄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