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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时辰,阿依就已经体验到继那个血夜以来最壮烈的心理的冲击!
此刻她正站在四街之外的郑屠户家后院,目不转睛地旁观完了杀猪的全过程。
是的,她请求曾经去百仁堂治脚伤的郑大娘,请她允许她来她家观看杀猪。郑大娘虽然对她的这个要求匪夷所思,还是点头答应了。于是阿依自许久前的杀戮之夜、昨日的惊悚之夜后,视觉再一次被鲜血残酷地洗礼。
从最初猪垂死的哀嚎让她心生不忍,到残忍而惨烈的宰杀过程令她差点昏倒,再到最后的分解处理让她连昏过去的力气都没了,但她依旧坚定地站在猪栏边直到最后一刻。对血和尸体内脏的恐惧是她必须要克服的,一切先从猪开始。
肉铺伙计对她能坚持到最后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此刻看她的眼神俨然是强烈的崇拜。阿依的五感似乎受到重创,除了神经末梢在不自觉地颤抖,其他部位似完全封闭,连呕吐感也变得迟缓起来。
郑大娘把她拉进屋里,冲了一碗糖水给她,这是百姓家最好的招待,阿依虽然觉得腻得慌,还是道了谢,接过来小口地喝。
“解颐姑娘,你这到底是为啥啊?”由于之前郑大娘因崴脚行动不便,阿依经常来给她换药,郑大娘很喜欢她,因此对她的反常很是担心。
“我在百仁堂做事,明明想像先生那样治病救人,却很怕血……”
郑大娘恍然点头,顿了顿,不赞同地劝:
“大娘好管闲事,跟你说这些你也别嫌烦,你在百仁堂是好,可毕竟是姑娘家,将来终是要嫁人的,又何必把那些当正经事做,本本分分地配几年药,以百仁堂的名气,将来还能愁嫁不到好人家吗?”
阿依明白她是好心,埋头不语,顿了顿,问:
“大娘,我明天能再来吗?”
郑大娘看出她的倔强,无奈点头。
回去的路上阿依依旧两腿发软,脚底下如踩了棉花般发飘,慢吞吞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眼前时不时血红一片,胃里还在翻江倒海。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三个鲜衣怒马的男子卷着呼啸的风纵马飞驰,惊得两旁百姓纷纷倒退。为首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上冷艳的紫色异常醒目,他的骑术似乎很好,嚣张地驰骋在这样拥挤的街道,竟没有撞翻一只筐一摊菜。
骏马没有任何减速,眨眼间飞驰到阿依面前,若是往常她早躲开了,但因为今天腿脚发软,连反应也慢了半拍,等意识到危险时白马已经窜到面前。她顿时惊骇地瞪圆眼睛,惨白着脸,想退开却挪不动半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主人猛地一拉缰绳,白马一声响亮的嘶鸣,紧接着腾空而起,竟从她的头顶飞跃过去!
后面两匹马及时刹住脚,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焦躁地踏步打响鼻。
阿依瘫坐在地上,心脏狂跳,她不是不想站起来,而是已经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你这个女人,看见马来了也不知道躲,傻呆呆地站在路中间做什么,吓了本大爷一跳,真是……”嚣张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唇红齿白的娃娃脸少年叉腰站在她面前,生气地训斥,话未说完已经被扯住衣领甩一边去,接着紫色的袍摆填满阿依的视野。
她顺着名贵的丝绸华服向上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却比杀猪画面还要惊悚的脸。
“我又没撞到你,你坐在地上干什么?”墨砚黑着脸问。
阿依仰着脸直勾勾地看着他,平声回答:“我站不动,想歇一会儿。”
墨砚青筋狂跳。
阿依望着他的脸,漆黑的眼珠子也不动,胃里再次翻腾,她捂住嘴唇别过脸去干呕起来。
墨砚霎时脸黑如炭,这情形让他不得不多想,看见我的脸让你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