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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女儿国前,我和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一同去了城郊冯婉儿墓前祭拜,我们拒绝了女王和苏蓉蓉的陪同,不想再让她们伤心一回。女王现在率着满朝文武,全城百姓一大队人马正站在官道旁,准备送我们一程。冯婉儿的墓是新修的,小巧别致,前面立了个金字石碑,上书 冯元帅婉儿之墓,看来女王给她加官进爵了。猴哥和八戒蹲在墓前,供上香烛,四果,双手合十,口中念唠了几句,两人便开始烧起纸钱元宝。晨风拂过,纸灰扬起,满天打转,好多灰进了我的眼睛,泪水不停滴落在我的脸颊,身边景像变得越来越模糊,师父捻着佛珠轻声念着渡亡经,这是我们头一次看到他如此认真的念经。猴哥起身拍了拍手,示意我们可以动身上路了,八戒走到我身边搂了我一下,叹了口气,其实他心里的痛苦未必就比我轻,他心爱的钟情,死后还要被鼠王利用这么长时间,最终连个全尸也没有。我请他们三人离我远一点,我想跟冯婉儿单独呆一会儿,等他们远远的走到一边,我将手中的鼠王首级轻轻放在墓前,跪倒在地,认认真真的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师父他们远远看着我一遍又一遍的亲吻那冰冷的石碑,猴哥喊道:“沙师弟,走吧!”擦干泪水,依依不舍的离开冯婉儿墓地,我走得有些精神恍惚。
女王坐着凤辇,苏蓉蓉骑着马,带领一众百姓整整送了我们三里地,古道行尽,长亭作别。猴哥和苏蓉蓉,师父和女王各自双双对对走到偏静处,衷肠互诉,垂泪长泣。
昨天当我们回来告诉女王我们必须离开,继续西行之路时,女王听得又惊又怒,直骂唐僧无情无义,吃了就走,将来必有报应,天打五雷轰,其实师父也是够冤的。我们四人只有他和女王还算规矩,顶多牵个小手,接个小吻什么的,两人还打算等洞房花烛之时再恩恩爱爱,深耕细作。师父听得也是心似刀绞,讷于口舌,越发显得心虚,师父根本说不清这其中利害关系,他连李靖是谁也搞不明白。最后还是猴哥把道理给女王,苏蓉蓉讲通,李靖并不是开玩笑,他们父子临走之前威胁过我们,如果不继续取经之路,而留在女儿国过我们想过的那种美好日子,那就等于拿全女儿国百姓的性命赌一把,李靖是个说得了做得到的人,更何况凭他和他儿子们的本领,我们也未必能挡得住。不过猴哥没有提观音出现的事情,这些已经足够让女王明白我们留下意味着什么,猴哥舍不得苏蓉蓉,这点女王也看得出来,离别对大家来说都是件痛苦的事,女王冷静下来后,与苏蓉蓉低声商议了一会。终于令宫女取来笔砚,浓磨香翰,饱润香毫,将我们的通关牒文签字盖章,准备明天为我们送行,写罢掩面大哭,瘫坐在凤座上。
世间总有不平之事,所以人们把天堂想得很美,那里没有黑幕,没有黑金,没有黑手,其实对我来说都一个样,李靖一家子一手摭天,还包了个白毛金鼻老鼠精做干女儿,与玉帝一起构陷八戒,差点至八戒于死地。他去找谁伸冤?遇到我们才能跟我们诉诉苦,再思念一下嫦娥。有时我想上天找玉帝告御状,把李靖的事抖开说,可我们又算什么东西?谁会站在我们一边。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女王深深吻别唐僧,吩咐完苏蓉蓉将一些东西送于我们,果断转身进了凤辇。苏蓉蓉取出绫锦十匹,碎金碎银各一大盘递过来给我们,我说道:“我们出家人,不受金银财礼,途中自有乞化之处。”苏蓉蓉说是皇上的旨意坚决要我们收下,我和猴哥再三推托,八戒跑过来轻轻拉我衣襟一把,他对苏蓉蓉正色道:“这送一程就送一程,还带什么礼呢?看看这事闹的,不要把人与人之间关系搞得那么庸俗嘛!”苏蓉蓉道:“你们一路上风餐露宿,有这绫锦也可裁作衣裳,有这金银也可避拮据,您就收下吧,皇上的一番心意。”八戒面露难色道:“说的也是,好吧,总不好驳女王面子,我就勉为其难代师父收下,下不为例哦!”我见八戒这么一说,便边打开箱子往里装金银绫锦,边说道:“这,这多不好意思。”收好东西合上箱盖,我的担子更沉了,道别,挥手,也许今生不会再相见,但互相间还是会说声再见。
一出女儿国界,眼前又是那些似曾相识的荒山野岭,冷涧奇峰,师父在问一个问题,为什么观音这次来得会这么慢?却又这么巧?猴哥问道:“你觉得她为什么要来?”师父在白龙马上一晃一晃,一脸鄙视,他觉得猴哥的问题很没有水准,当然是因为那封请示电报而来。猴哥又问道:“如果,她同意我们留下女儿国,放弃取经,或不同意,都可以回电报,对不对?有必要亲自来吗?”我想猴哥说得有道理,而且她的到来,刚刚是在李靖拔剑准备开战的时侯,只是轻轻几句耳语,便将不可一世的李靖说服,让他打消了与我们打群架的念头。这些事要是联起来细想,的确有一些很微妙的东西在里面,李靖这人本身我并不了解,当年我在做卷帘大将时,有时也会在灵霄殿内寒喧几句,谈不上熟络。他为什么要在观音走后,又重复她的话,让我们继续取经之路,而且是直接拿女儿国老百姓的性命来要挟我们,取不取经,我想不出哪点跟他们有任何联系。
猴哥没有在路上分析这件事,八戒倒是一路上对李靖骂骂咧咧,很是不爽,回想当年在天庭审讯室被李靖栽赃构陷的往事,估计现在这猪的心里有一万头羊驼狂奔而过。骂着骂着,八戒突然说自已饿了,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村的地方想要餐热饭,简直是一种奢望。师父勒停白龙马,伏在马背上,估计也是走饿了。我倒不觉得饿,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天了,虽然我们从除掉鼠王到现在没怎么吃过东西,但我满脑子都是事儿,冯婉儿,白老鼠,李靖各张面孔像走马灯似的在我脑海里绕着。猴哥在前面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我们喊道:“你们倒是走啊,怎么回事?”师父有气无力的回道:“走不动,走不动,饿到发晕了。”猴哥道:“那一起吃些干粮吧。”我答道:“干粮没有了,刚才,刚才装金银财宝时,箱子装不下,八戒让我把几袋干粮全扔了。”猴哥笑道:“那行,你们啃黄金喝银子吧。”我很为我们刚才的贪念羞愧,在这荒山野岭,一箱黄金白银有什么用,还不如一袋干粮来得重要。可想是这么想,平常人对金银的贪欲几乎是种本能反应,一袋干粮才几个钱?
在猴哥的不断催促下我们才勉强跟着走了一段路,月亮已经挂在夜空中,几只老昏鸦在我们头顶盘旋呱噪,周际一片清冷,月光如水。前面的大山隐隐约约能看个轮廓,猴哥又喊道:“进山走,我们跟上回一样,打些野味,烧烤去!”本来这些路上宣传鼓劲是八戒负责的,可这猪现在跟发猪瘟一样,呆头呆脑,直挺挺的走路,但一听到野味和烧烤,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嗷嗷叫了几嗓子,两手辟辟叭叭到我和师父面前鼓掌一番,喊道:“坚持就是胜利,烧烤就是人生,加油。”然后莫妙其妙的跟我和师父,猴哥各击了下掌,一个人跑在最前头,口中还有节奏的喊道:“烧烤烧烤,今天你不去烧烤,明天你就被烧烤!哦页!”现在我理解什么叫做饿疯了。
山林晚风,松涛如潮,大伙精神也稍好了一些,猴哥在山腹中找了块空地,我打扫干净,铺上四条毯子,八戒抱来一大堆枯枝残叶,火光一起,四人并围坐在一起烤火,八戒开始埋怨猴哥在坑他,这黑天黑地的时分上哪去打野味,师父一边支着烧烤架一边说道:“咦,我记得有一回,八戒往地上一坐,就有兔子跑来撞死。这招再试试。”我说道:“守猪待兔这招就如同撞大运,猴哥肯定有办法。”师父忽然神情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有听到狼嚎的声音吗?”我静下心,细听了一阵,阵阵晚风中,还真有狼的声音。猴哥起身说道:“我去打猎吧,你们吃过狼肉吗?”我们一起摇了摇头,猴哥又说道:“那晚上让你们开开荦,狼肉烧烤。”我们欢天喜地的一起鼓掌,八戒喊了好几句猴哥万岁,猴哥又说道:“打狼很费劲,这趟我不白走,有个条件。”八戒吃了一惊,说道:“师父,你瞧,这死猴子趁机要金银财宝了。”猴哥不搭理他,继续说道:“狼肉打来吃完,我想听沙师弟讲讲他和王母娘娘的故事,大家说好不好!”除了我,八戒和师父又在欢呼,他们当然说好了,有吃,有故事听,我还有些犹豫,讲倒是可以讲,但这事要是被他们将来传出去,我可真对不住王母娘娘。
在这帮家伙的一再催促下,我只好答应给他们讲。猴哥这才飞身进到深山里捕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