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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胖子切配四季豆的刀工给了毛伟俩兄妹足够的惊艳,所谓运刀如飞、精准如一也就是如此罢了。然而,当他们亲眼所见秦风的用刀,他们才发现,原来,胖子的刀工在秦风面前不值一提。
秦风的切更像是划,这种划,同时又包含有“滑”的意思在其中。
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划在打印纸上是怎样的光景?“嗤啦”,它有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也有可能是“咝咝”的节奏音,而后一种音,更像是秦风现在的走刀所发出的声音,正如美工刀切割纸张显得极易,他的刀切肉,也展现出了这样子的游刃有余。
他只用左手食指轻按住方肉正中,右手手腕轻轻一抖,刀刃就已经从肉质中滑过,他左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尾指轻轻一拨,方肉旋转一百八十度,刀刃再反方向一滑,井字的平行两横已经完成。这一次,他用大拇指把方肉往回一推,推了个九十度直角,然后菜刀在左手三根手指配合下,一拉一推,完成了井字剩下的二条划线。
嘉禄的员工自发聚集在一处,看到转圜之处,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就像眼前出现了一副画卷,碧波无痕的水面上,一叶扁舟画出一道尾迹,倏忽之间,扁舟渐隐,尾迹却永久保留在画卷之上,眨眼之间已成为永恒。
整装待命的大口砂锅在底部安放有田字格竹篦子,所需的葱姜一应俱全:葱是青葱,并无切段或切丁,整节整节地埋放于竹篦子上方;姜是生姜,切成一片片的薄片,放在青葱相邻之处。秦风切割完方肉之后,刀身贴着砧板平行掠过,众人眼前一花,五花肉前一刻还停留砧板之上,下一刻,却已经稳稳平放于刀身侧平面。
“啪”一声脆响,手腕翻转,刀身轻扣在瓮口,“整块”五花肉落于竹篦子之上,轻轻一震之后,五花肉不但没有依切口散开,反而微微闭合,只留下刀痕依稀可见的九宫格。
“冷库的快过来帮忙……”秦风的一声高呼打断这一片宁静,众人仿佛在同一时间回过魂,这才想起现在是在厨房间里工作、而不是近距离品味国画大师泼墨挥毫。
“快,都去帮忙。”毛伟手忙脚乱指挥着搬运工,他自己也随时待命,一旦秦风有需要而人手又有不足时,他将在第一时间冲上去打下手。
秦风没有按照传统的烹饪流程,在肉块入瓮之后加料酒和糖、酱油调味,而是把砂锅扣上盖子之后,让人手捧砂锅放进冷库,于零下十八摄氏度的低温环境急冻三十秒。
这是前所未有的处理手法,嘉禄这边的旁观众都心照不宣地把目光游离于九天之外,表面上,他们看似全不在乎秦风的创新手法,实则在心里纷纷有了成算,有机会自己也一定要用相同的手法尝试一下,这样子的处理是不是会让肉味更佳鲜嫩多汁。
这边厢,秦风手里的菜刀不间断地划拉,动作始终保持其一贯的韵律美感,那边厢,一瓮又一瓮的九宫格五花肉也源源不断送入冷库进行急冻,搬运工掐着秒表,时间一旦达到三十秒,马上就把对应各自编号的砂锅从冷冻室里取出,再重新拿回烹饪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