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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实验要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先不说著书立传,修订一种实验方法,都是几经推敲的结果,说修改就修改,你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脸……
想到此处,王良才立即翻到后面,去看小册子的作者。
“果然是杨锐啊。”王良才暗自啧啧。
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脸是够大的了,但是,要想修改一种实验的方法,你也得相当熟悉这种实验才行。
有的学者,终身就做一种实验,做一辈子下来,对原有的实验方法的修改,也只能说是缝缝补补,这就好像是做了许多例心脏搭桥手术的专业医生,他也许做了一辈子,几千上万例的心脏搭桥手术,可要说修改手术方案,更进一步的让修改后的手术方案普遍化,能做到的就太少了。
王良才虽然几年不做卵细胞的剥离了,但积累下来的知识并不过时,带着审视的目光去看的时候,还是发现了许多的异同之处。
杨锐做出的改变不是很多,但在关键位置上的改变却也不少了。
一些改变,在王良才看来,煞有介事,但另一些改变,就不太令人理解了。
如果小册子的作者不是杨锐,而是其他什么不知名的家伙的话,王良才看到此处就不会再下功夫去看了。可是,印上了诺奖获得者的名字,就不能如此随意了。
从根子里说,杨锐这种第一阶的学者,已经可以称作是科研世界的规则制定者了,王良才这种第四阶都算不上的学者,却是规则的维护者。
维护者要做的,不就是理解并运行规则制定者制定的规则吗?
王良才皱着眉,揣摩着小册子里的内容,浑然忘记了时间。
“王教授,到您了。”许正平微笑着来到面前。
王良才抬起头来,道:“可以请别人先做吗?”
“只剩下您了。”许正平道。
王良才愕然发现,教室里竟然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坐着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良才连忙起立。
许正平笑笑摇头,道:“没事儿,不过,咱们还是先做测试,您如果加入了项目,以后有的是时间研究。我们实验室里面,都是鼓励大家做深入思考的。”
王良才这才收拾好东西,跟着许正平进入隔壁的实验室。
测试用的实验室,东西都是临时搬来的,看着就有点不正规的样子。
王良才有点鄙视的看看房间的陈设,到了近前,看到显微镜上的牌子,才是瞪大眼睛,讶然道:“这是真的蔡司的镜头?”
后世人都知道单反毁一生,摄影穷三代,盖因照相机的镜头较贵,动辄数万元乃至十数万元的价格令人咋舌。
但是,民用品终究是民用品,最专业昂贵的镜头,如果不是用于狗仔队的跟拍的话,也就只能给没什么卵用的艺术生糟蹋了,其终极价值,是给厂家回笼资金,从而有充足的经费投身于光学显微镜,激光共聚焦显微镜,X射线显微镜,超分辨率显微镜,扫描电子显微镜……的研发。
在科研镜头的世界里,几十万或者上百万,最多只能算是起步价,施一公回国提的要求中,最主要的一条,就是要个冷冻电镜,于是清华花了600万美元,买了一套给他。
而就最普通的光学显微镜来说,也是存在着一条鄙视链的。
像是蔡司、徕卡的镜头,普通实验室不用的原因,倒不是用不起,而是他们的项目用不上。当然,他们也是用不起的。
王良才忍不住摸了摸镜头上的铭牌,转瞬醒悟过来,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本来就是给你们做测试准备的,回头通过了的话,这些都是标准配置了。”许正平很能理解王良才的想法,如果不是要做克隆羊的话,他也不会同意杨锐买这样的镜头的。
太他娘的靡费了。
但是,真他娘的过瘾啊。
王良才更是激动的不行,搓搓手,道:“你说吧,要剥谁的卵?”
实验室里,有卵的都觉得胯下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