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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又是一呆,摇了摇头。
阿依汗微笑道:“去年年初,我们并不知除了左师兄和解师兄之外,是否还有别的高手追到中土。为了逃避义母派来的追兵,我和鲍叔叔浪荡江湖,东躲西藏。我二人先后在盐城、宿迁、沭阳、郯城、邳州等江北各地闲逛,后来决定隐居在马陵山附近。我由于独个儿寂寞无聊,常常在山林之间散步,因此也常常见到你匆匆来去。江郎,其实本小姐早就认得你啦!”
江浪大奇,睁大了眼睛,问道:“你说甚么?你早就认得我啦?我怎么不知道?”
阿依汗笑道:“其实不止是你,宿迁城到马陵山一带的不少村夫山民,本姑娘都认得。只是我常常隐藏在树顶,或者岩石之上,你们这些匆匆赶路之人,都看不见本姑娘罢了。”
江浪听妻子说得有趣,不禁暗自好笑。她虽已嫁了自己,仍是“本小姐”、“本姑娘”的自我称呼,眼光中露出又狡狯又妩媚的神色。
阿依汗笑了一阵,悠然道:“每天有那么行人路过那条山道,偏偏只有你一个人早出晚归,大步流星,最是有趣。记得有一天晚上,我见你又照例从宿迁镖局中一个人赶回,便捉了一只野兔,掷在你前面的大松树之下。你高兴得跳了起来,此后一连数日,你经过那株松树之时,总是左瞧右瞧,是也不是?”
江浪仔细想了想,似乎确有此事。
那天傍晚,他正在马陵山中赶路,忽然间眼前一花,却见一只野兔撞死在道旁的大松树下。
他回家之后,煮了一锅野兔汤,还兴兴头头的将其中半盆送给了邻居郭六婶老两口。
阿依汗眼波欲流,微笑道:“其时那天晚上,本小姐一个人便悄悄跟在你后面,去过你家中。只因先前鲍叔叔偶尔陪我散步之时,也见过你。他老人家曾经跟我说过,从这个年轻人的步法和身形看来,决计练过外家门派的拳脚功夫。据他老人家当时推断,你极有可能是神拳门的弟子。”
江浪登时省悟,原来鲍东来和阿依汗早已知道自己的底细了。
于是将抱着她的双臂紧了一紧,低下头去,往她粉颊上吻了一吻,微笑道:“只可惜我一直都蒙在鼓里。可是,我很不明白,鲍大侠为何要假装摔伤了腿脚,还让我一路背他下山?”
阿依汗双颊晕红,将头斜靠在他的肩头,忽又一声轻笑,说道:“你先听我说完。那天晚上,我听郭六婶夫妇和村中乡邻闲谈,人人都夸你是个孝顺后生。为了替自己的恩师守丧,赚钱置办猪头三牲,这才投身镖局。后来我又偷偷去过青龙镖局,看着你替那个姓邓的总镖头做事。”
江浪越听越奇,伸手搔搔头皮,道:“啧啧啧,这怎么可能?我,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情啊?”
阿依汗轻轻挣开身子,望着他脸,笑得犹似花枝乱颤,说道:“后来本小姐便常常跟着你。只可惜,你这个家伙一直都浑浑噩噩,真是个呆子。”
江浪听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道:“啊,是了。难怪我常常听到山间树上有笑声。可是我到处看来看去,却从未见过人影。我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呢。原来是鲍大侠和你二人在戏弄我?”
他自练成“混沌诀”神功以来,对于高来高去、窜上纵下的本领已不陌生,此刻自然省悟,先前听到的莫明其妙的笑声,极有可能是躲在暗处的武林高人所发出。
就像今晚沙漠中的那阵歌声一般,非武林高人所不能为也。
言念及此,又即伸臂将妻子细腰搂得越发紧了,说道:“我明白了。原来你早就爱上我了,早就想嫁给我啦?是也不是?那真是……”一时又说不出话来。
阿依汗俏脸生晕,啐了一口,白眼道:“爱上你又怎么啦?那真是什么?你是不是想笑话我?快说!”
江浪摇头笑道:“你别急,我是想说,那真是太好啦。”
说着侧过头来,见到妻子轻嗔薄怒之态,月光下风致嫣然,艳丽无俦,不由得心中一荡,便又在她樱唇上深深印了一吻。
阿依汗格的一声娇笑,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说道:“江郎,我且问你。除了莲儿妹妹和艾达娜公主,你心里还有没有其他女子?”
江浪一呆,又红着脸摇了摇头。
阿依汗回头向花小怜等三女的帐篷望了一眼,若有所思,欲言又止。沉吟片刻,微笑摇头,道:“江郎,其实你也是个多情种子。”说着挺腰站起,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歇着罢。”
于是小两口携手进入帐篷之中。
须知其时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之事。反而只一夫一妻的,殊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