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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烈云见叶疏烟这时候还是想着唐厉风,心里酸楚难言,望着她的眼睛,黯然道:
“我在你眼里看到的是自己的影子,难道你看到的竟只有他吗?”
叶疏烟从没有听见他说出这样哀怨的话,不禁失神看着他:
“我是他的妃嫔,我眼中本就不该有别人,你应该不会忘记……”
“我知道你的身份,这个身份时时刻刻让我后悔不已。我更不会忘了他的身份,是你忘记了。”
唐烈云难过地紧握她的手。
这双手曾经在慈航斋外的树林里斩树为誓,如果唐厉风辜负了叶疏烟,唐烈云必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以为她对唐厉风应该是怨恨的,应该看透了一切,应该更加自强,更加独立。
可是他刚才却从叶疏烟的话里,听出了失意彷徨,幽怨不解,这让他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紧紧握着叶疏烟的手,努力克制着自己把她从宫里盗走的念头。
可是——该死!为什么他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带她走?反正雍王的身份、地位和财富他根本就不在乎。
只是他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就这样走了,会不会不甘心。
叶疏烟的手几乎被唐烈云握痛,她眉头轻蹙,问道:“我忘记了他的身份?”
唐烈云道:“你若记得他是皇帝,就该知道在他身上,爱情、亲情、友情,这些就像日光和微风,唾手可得、却常常会让人忘了其存在。你应该知道他喜欢烈马,却何曾见他长年累月只钟爱同一匹?”
如果不是唐烈云提醒,叶疏烟真的忘了唐厉风喜欢驯服烈马这件事。
他喜欢征服的过程,而她当初拒绝逃避、心比天高,他何尝不是用对她的宠溺纵容,对她的珍视呵护,一步步将她征服?
相比之下,惜云裳却是满怀家国仇恨,曾经冷漠无情,如今曲意逢迎,都不是出自真心。
她对于唐厉风而言,是一匹最难驯服的烈马,让他在这种危险的游戏中乐此不疲。
叶疏烟的手渐渐冰凉,她抬头望着高高的华丽殿顶,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所以沛恩宫不过是他收藏良驹的马厩……我也不可能陪他走到最后,我早该明白,这就是帝王之爱……”
她慢慢将手从唐烈云手里抽走:“谢谢你让我明白、让我记起。”
唐烈云觉得手里一空,猛然想起在慈航斋外的树林,她决意放弃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抽回了手,一颗心顿时堕入了冰窟般寒冷。
——他永远都不是她要选择的那个人……
他缓缓垂下眼睑,细长浓密的睫毛下,掩着不可抹灭的哀伤。
但是再抬起头,他的笑容依旧那样温柔:
“我真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牢牢牵着你的手,你再也不会放开……也许在梦里能实现?晚安,烟儿……”
说罢,他便转身,从祝怜月留着的那扇窗离开。
叶疏烟痛心地看着他离去,呆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手还有微微的疼,是他刚才紧握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