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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人脸上就更神态各异了,那个小姑娘大概只有八九岁,在地震中失去了自己的父母,自己整条胳膊都是空空的袖子,泪花一下就出来,但咬着嘴皮忍住了,特警年龄最大,心态也最成熟,他那个爱人扶着他看起来也面善,所以对视一下有些苦笑。
年龄更小的男孩还不怎么懂事,受到的社会冲击也最小,自然是看自己父母,脸上更好奇的东张西望,显然对这个规格颇高的接待中心铺满地毯和周围的屏风字画更感兴趣。
但总归都还能充满希冀的看着巴克,只有那个年轻的战士好像一下被揭开了最痛的伤疤,脸上立刻就扭曲了,只能艰难的控制,使劲把脸扭开。
巴克却好像心理医生一样诱导:“因为各位的情况不怎么相同,分别说说吧。”
伤残者们稍微面面相觑一下,那名特警就最先开口:“谢谢总裁先生……”
巴克实在是有点忍不住打断了一下:“叫我阿明好了,我们之间没有公司上下级的关系。”
特警就笑着点头:“首先感谢……阿明先生,当初您果断的为我们做了现场手术,我代表大家郑重的感谢您的高超医术和判断力,后来我到警察总医院做治疗时候专家告诉我,如果当时多耽误一下,也许整个情况感染恶化,就不是截肢那么简单,起码现在我还能坐在这里和一个正常人一样说话……当然我也要感谢党和组织……”
很明显,年龄和工作环境决定了这位特警的阅历是要高出其他人的,侃侃而谈一席话面面俱到,语调铿锵估计也有做过报告的经历,让助理悄悄的把一张身份资料表递给了巴克。
巴克不怎么认真看资料,听对方讲述了警察系统的关怀程度还是比较好,起码受伤致残以后,转了个比较轻松的工作岗位,伤残抚恤补助金之类的也不会影响到生计,孩子还能享受一些优待政策,当然要说能有大的希望,肯定这一辈子还是比较灰暗了。
连这位身处体制内因公致残的前特警都这么说,接下来开口的几位肯定就更凄惨,政府有一次性的抚恤补偿点钱,每个月也有两三百块的救济金,而其中两名从外地去边境口岸打工的年轻人连救济金都没有,只是一次性拿了两万块的伤残抚恤,现在这个年收入两万块都得是低收入的社会,这能干什么呢?
虽然天灾不由人,国家也是在照章办事,但落实到每个具体的人身上,特别是普通老百姓身上,真的有些薄凉,每个月两三百块的补助真的就只能买点米吃饱饭?
所以希望大老板发善心是共同的愿望。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落到那个年轻小战士身上,他的怨气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而且他也是一个人来的,虽然天正集团都是派人到家里联系上人,直接送到机场,这边再接过来,杵着的拐杖还是有点脏。
众多的目光好像正午的太阳聚焦点燃了引信一样,应该还不到二十岁的小战士胸腔剧烈起伏几下,环顾周围的表情很不善,让那些目光纷纷闪躲开去,也许这些日子他一直最难忍受的就是这种聚焦的目光:“残废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有用的时候是个工具,用完用废了就是****不如的东西!现在我就是个废物!所有人看我都像看怪物一样!”
巴克手里的资料表上轻飘飘的又多了一张,这个致残退役的义务兵回到家乡以后,短短大半年的时日已经在乡间村头的茶社麻将桌上把抚恤金花了个七零八落!
这么下去倒真是成了每个月拿着民政部门抚恤金苟延喘息的废物了。
这番颇有些愤世嫉俗的口吻,让其他几个伤残人员脸上都青一块白一块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