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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江疯子吧?”
“江疯子能行吗?这次在湘西,他已经是焦头烂额,哪儿来的力气南征?”
“听说江疯子正在和张溶川的代表和谈,看来江疯子也没有力气继续打了。”
张其笑着瞅吴佩孚,吴佩孚美滋滋地捋着胡子微笑。
“江疯子还不足以担此重任。”张其说:“这个人,还是咱们英勇善战的玉帅!段祺瑞异想天开,当天发布两道通令,特命曹大帅为四川、广东、湖南、江西四省经略使,铸造了一颗二斤重的狮头大印;任命张怀芝为援粤总司令,玉帅为副总司令,李厚基为闽浙粤总司令,童葆暄为副总司令。新一期作战计划出笼了。玉帅,人家这么看重你,你还不走马上任?”
大家立刻议论纷纷。
“诸位,”吴佩孚忽然开口,“看得重我,也不一定就是好事。这个江疯子就是个聪明人,该出手时就出手,该放手时就放手。他现在和谈,即是打不起了,也是不想打。他上任的时候,来过衡阳,私下拜见过我,和他畅谈一回,发现他并不想打,在湘西,大概也是被逼无奈。”
“早就听说这个江疯子,从上海滩一路过来,长江三督,他挨个拜访,老帅也是因为他的游说,才萌生北上的想法。玉帅,您停战不前,不会也是因为这个江疯子吧?”
吴佩孚含笑不语。
“玉帅还需要江疯子游说吗?江疯子来衡阳之前,玉帅实际上已经停战。”张其说:“虽然老段看起来非常重视玉帅,徐树铮亲自跑了一趟衡阳,可是玉帅早就知道,这是老段耍的花招。诸位想一想,这四省经略使古今没有,全是虚衔。老帅在四川、广东毫无实力,湖南掌握在张敬尧手中,江西督军陈光远只是接近老帅而已。试想谁会让老帅去经略?这不是白日说梦吗!要想得到地盘只有自己去打。从清末以来,直隶总督一向是‘疆臣领袖’,从曾国藩、李鸿章到袁世凯都做直隶总督,哪个不是权倾当朝,举足轻重?哪里是一则虚衔所能比?这颇有戏弄人的味道。老段千方百计想把老帅挤走,无非是想把这个位子让给小徐。”
吴佩孚目光闪烁。
听了张其的分析,大家颇受启发。有人提出:“咱们今后怎么办,说说你的意见。”
张其说:“这问题我说了不算,请玉帅给我们作指示。”
“好!”久未置词的吴佩孚说:“我要说的,都在这份‘直军宣言书’里,郑博言,你念给大家听。”
告直军全体将士书
……
民者,国之本也。我国既采用共和政体,九年来干戈扰攘,民不聊生,望治愈殷,离乱愈甚!……
军人以保国卫民为天职,用其得当,则是以保国而卫民;用其失当,则亦是祸国而殃民。比年来军队益多,复杂益甚。其足称为正式****,不以供私人之用者有几?征之往事,可谓寒心!现在欧战告终……
以言国防,对外既无宣战之日;以言平乱,对内尤不堪再战。南北诚意谋和,即有纠纷,不难解释。无论对内对外,武力已不堪适用……
敝军……停战最先,主和最力,极愿与民休息。左提右携,以从于和平建设之途。唯国家政治之中心,失其重力,党政横行,阴谋害国,而为人民所深恶痛绝者,则安福俱乐部也……
徐树铮氏,实为倡乱之祸首……
而上占有国会议员之大多数,名为代表民意,实则受其指使……
安福部……争阁员、争党费,无弊不作,无利不搜,握财政交通之要枢,施垄断私利之计划。小之贿赂公行,以官为市;大则私借外债,鬻路及矿……
民既穷矣,财既尽矣,而党人方腰缠百万,裘马自豪,不惜为亡国之奴为前驱,殃民祸国……
安福为祸之烈,一至于此……
军人苟明大义,情同一家,何至甘心牺牲,戈操同室……
根据全国之民意,安福为舆论所不容,罪状昭著。故为国人之先导,当突起击之,如鹰之逐鸟雀也……
欲谋救国之方,而洞其症结所在,必自解散安福始,而后政治始有轨道……
皇天后土,实闻此言,布告天下,咸始闻知……
这篇攻击安福国会、段祺瑞、徐树铮的檄文是郑博言的杰作。宣言一旦面世,必将引起北洋军更大的分裂和混乱。
有人说:“骂得好,骂得痛快,这口恶气总算出了!”
有人说:“干吗还给老段留面子?一块儿骂算了。”
也有人说:“安福国会罪恶多端,早该解散了……”
大家七言八语,群情激愤。
但也有人持有异议。王承斌以为还是慎重点好。萧耀南说:“这是山呼海啸,火山爆发,十二级大地震!公布出去,矛头都会指向我们。”
张方严也说:“我认为应该听听风声再说。”
吴佩孚坚决地说:“山呼海啸,火山爆发,十二级大地震,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主意已坚,发!”
这一决定,是吴佩孚经过深思熟虑。
他要的是一鸣惊人的效果!
他要的是霸占下月头条的效果!
吴佩孚站起来严肃地说:“我们是知己,所作所为不瞒你们,我希望你们也不要违背我的意图,更不得把我们的策略走漏风声。有胳膊肘外扭者,别怪我不客气!下面我宣布两件事:一、南北两军在耒阳县公平墟王壮武祠进行停战谈判,具体事宜行前另议。二、耀南、承斌你们多联络将领,给冯大总统发电,请他颁布全国一体之停战令,北军南军团结一致,一致对外。我还要给李纯发停战议和电。总之,要紧锣密鼓,不遗余力,为和平事业而宣劳。”
吴佩孚这么急,最大的原因是江大帅和张溶川已经开始了和平谈判,这让他坐不住了。
吴佩孚又对张其说:“子武此去,务要面见陆荣廷、岑春煊、赵恒惕、谭延等公,转致我对他们的问候。告诉他们,我对四公一向钦佩。他们的和平诚意,我早已领悟,只要他们真有与我结好之诚意,吴某一定附会到底。为了永远罢兵息争,我将再次申请撤兵北归,到时希望诸君资助我部分‘开拔费’。你还要转告他们,我希望和平,但非乞求和平。若他们没有诚意,我不消一月定会平定两广,饮马珠江!你去吧,成败在此一举了。”
“玉帅,”张其表示:“卑职一定把事办好。”
“我信你。”吴佩孚拿出一份手稿:“这是我起草的一份《救国同盟军草约》,你拿给陆公等人看。我已让郑博言抄了一份,回头多印一些,济臣、方严一则可做谈判依据,二则可在谈判时广为散发,表明我和平诚意。”
这样的一来,比起江疯子与张溶川的和平谈判,规模和影响力,都要远远大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