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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无奈的叹口气:“照字面上看,的确是他的意思。夏侯霏那丫头也不过十二岁,又身患重病,如何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再说,夏侯府上上下下几百口子,她难道就一点不顾及?溟儿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向来我行我素,不按常理出牌,如今连自己的婚姻也能当做一场充满算计的游戏,也不是没有可能。”
太后认真琢磨着蔺天琊的意思,甚为疑惑的看向他:“就算这是一场游戏,那么目的呢?夏侯霏失踪,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太后难道忘记两年前的事了?”蔺天琊的提醒,让天后瞳孔猛的一缩:“你是说,溟儿害怕当年的事重现?”
“与其费尽心思的去筹谋,倒不如别出心裁,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或许,夏侯霏的失踪,打乱了对方的阵脚呢?”
“那也不用在婚礼当天消失无踪吧?皇家的颜面算是丢尽了!”太后的态度有所缓和,但是言语间仍旧无法接受这样惊世骇俗的变故。
“溟儿办事,您还不放心?就算今天的事知道的人不少,却是谁也没有那个胆子说出去的。至于夏侯霏,您放心吧,早晚会来向您请安的。”他儿子的手段,他知之甚深,虽然明知道夏侯霏逃婚是真,游戏是假,但是,他却不得不去配合,毕竟,她是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不能!
“哼,免了吧,哀家还想多活几年呢!罢了罢了,既然你们一个个都如此说,哀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告诉溟儿,明日也不用进宫请安了,哀家被他们这么一折腾,险些去掉半条命,请安?还是免了吧!”话落,恨恨的瞪了蔺天琊一眼:“果然不愧是你的儿子,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让你如此护着他们夏侯府?”
蔺天琊听言,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母后,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当年,儿臣也听您的,没有娶她,难道就不许儿臣好好照顾下她的家人?更何况,上一代的事怎么能够牵扯到下一代?如果没有夏侯焰,溟儿怎会活到现在?如果没有夏侯奎,又如何能有如今的儿臣?夏侯府而今已经千疮百孔,夏侯奎也已向儿臣递交辞官函,难道,连这最后的一点尊严,咱们都要剥夺吗?”
太后脸色一沉,明知道儿子说的是事实,可她仍然咽不下这口气,倒不是明月心有多么多么的讨厌,谁让她长了一张与记忆中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尤其是,无论你怎么威逼利诱,这个女人就是不说出自己的身份,皇上不但不怪罪,还对她越发的迷恋。
她身为堂堂太后,皇帝的母亲,如何能让这样祸国殃民的女人入住后宫?为了让他彻底死心,她收她为义女,赐给夏侯奎为正室,原本以为这条路会异常难走,然而让她意外的是,除了最开始蔺天琊与她冷战,之后便绝口不提此事,而这个女人,从始至终,就没说一个‘不’字,安安分分的嫁了人,绝了心。
如今想一想,她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的十恶不赦,红颜祸水,反而,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为难,安安分分的嫁了人,直至两年前突然抱病而死。
轻轻的叹了口气,太后神色略显僵硬的看向蔺天琊:“夏侯奎要辞官?这又是为何?”
蔺天琊唇角淡淡一勾,语态苍凉的道:“最珍爱的女儿嫁了,他这辈子的使命算是完成了,也该找个地方清静的度完余生了。”
“珍爱?据哀家所知,夏侯霏并不得夏侯奎喜欢吧?又哪里来的珍爱?这,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蔺天琊平静的看了太后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别人不知道,他却非常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至于是不是她的遗言,也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溟儿对她好,让她平安度完余生,也算是了了他们两人的夙愿了。
出了慈宁宫,蔺天琊立马派人通知太子,太后这一关过了,才能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寻人。
果然,接到皇上的口谕,蔺沧溟立刻调派人手,准备连夜出京,却在这个当口,迦蓝来了。
蔺沧溟冷冷的抬头,目光如冰渣一般令人胆颤:“这件事,跟你也脱不了干系吧?嗯?”
迦蓝唇角一勾,潇洒落座,懒洋洋的抬眸看着他:“看在我替你忙里忙外操办婚礼的面子上,能不能赏我一口水喝?”
蔺沧溟深邃的凤眸一挑,笑意轻轻浅浅的从眼中流露出来:“本宫倒是不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了,逼着让娶的人是你,帮助逃跑的人,也是你,迦蓝啊迦蓝,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是不是特爽,嗯?”
迦蓝深眸中一闪,微微一笑:“我是知道,但不代表我出手相助,如果非要安一个罪名的话,那就只能是‘知情不报’!”
“为什么?嫁给本宫就这般的可怕?让她宁愿冒着被砍头的危险,也要这么做?”
迦蓝笑意慵懒散漫的耸了耸肩:“那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得罪你的下场是什么,正所谓初生的牛犊不怕虎,不就是这个理儿?我这个妹妹,似乎讨厌被约束,也不喜欢这么早就出嫁,年轻人嘛活力旺盛,难免头脑一热做了让自己懊悔终生的事,你呢,暂且看在我的面子上,先别跟她一般见识,反正,人都已经是你的了,想怎么处置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但是,前提是,可千万别玩儿过了,这丫头逆反心理挺强,吃软不吃硬,总要让她知道你的好,才能收服她的心不是?”
“这些还用你来教?”
“我是怕你气过头了,一巴掌将她拍傻,我可就这一个妹妹,你凡事要多忍着点,好歹你比人家大十岁呢,怎么能跟一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你差不多够了啊,本宫不说话你还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人呢,现在在哪儿?”
迦蓝立刻抬眸望天,“别看我,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之所以不告诉你,也不过是想让这丫头得到点教训,日后也省的再出乱子,否则,你今后的麻烦只多不少。”
“这么说,本宫还得感谢你了?”迦蓝连忙摆手:“别,可别,我可承受不起你的谢意,行了,赶紧去找人吧,否则,指不定又窜到哪里去了!”
“谁说本宫要去?这么屁大点的事儿,还用得着本宫亲自出马?”蔺沧溟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迦蓝:“本宫要在这里,亲自等那只小白兔自投罗网!”
“小白兔?嗤……她若是小白兔,我把头给你割下来!能有如此胆量与你蔺沧溟作对的人,这么多年来,她夏侯霏还是第一个吧?这可绝对是个人才,相信我,未来你的日子,一定会相当精彩!”
蔺沧溟皮笑肉不笑的朝他拱了拱手:“放心,兄弟我自然不会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