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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晓培摇了摇头,说:“不是不尽心,而是他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尽心。给他的活他做好。其他的就要看有没有人或者事情去促动他了。我东平没有设立丞相一职太久了。而叶韬地资历又太浅,不然。真是很想看看他要是来总揽东平全局,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东平历来不缺战将,退一步说,我还是上得战场,领得动兵的,可的确缺少一个能够总揽全局的人。当初我说馨儿如果是男儿身,又有好身体,必然是一代雄主,就是因为这个。叶韬已经颇有人望了,他懂技术,有一些治理地方的经验,懂军事又重视后勤补给,在调动人心方面,他的才华太出众了,而在经济方面,他虽然没有直接经手的经验,但大致地想法还是不错地,比起朝中很多大臣都强。他缺少的一个是资历,另外就是在千头万绪地事情里排出轻重缓急,一件件处理的权衡调度的能力了。……加以磨练,十年之后,丞相之职恐怕就要为叶韬重设了。”
这样的话题,如果是其他内侍,必然会想方设法地岔开话题,避免将自己牵扯进去。但李思殊不同,除了大内总管之外,他还是协助打理内务侍卫的重要人物。虽然他并不擅长于组织情报活动,但大量看起来有意义或者无意义的情报却是他一手来整理,然后从中归纳总结出各种结论来汇报给谈晓培的,不管是对于事情还是对于人,李思殊都有极为独到的见解。这也是为什么谈晓培会在李思殊面前提到自己的种种想法。
李思殊犹豫了一下,提醒道:“陛下,这样安排,即使在十年之后,也会等同于将叶大人放在火上烤一样了。”
谈晓培奇怪地看着李思殊,皱着眉头问道:“怎么说?”
“外戚,年轻,工匠和商人出身,没有家族根基……诸如此类的,还不够吗?”李思殊笑着反问。
谈晓培点了点头,说:“这的确是个问题。”
“陛下不妨将眼光放在叶大人身边的那些人身上,或许他们并不是能够总揽全局的人,却不乏能独当一面的人。就比如现在管着这个浴场的杜风池,做生意也越来越有趣了。现在,他可是丹阳的话题人物。”李思殊笑着说。
“哦?话题人物?我怎么没有听说呢?”谈晓培好奇地问。
“或许是,这种事情提起来让人忍俊不禁,但毕竟是声色方面的事情……老奴也是在近期的市井传言的报告上偶尔看到的。”李思殊回答道。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在大浪淘沙的最高档的两个独立浴池单元里,将原本或许高雅但有些呆板的引水竹管换成了两具云瓷的女性塑像,热水从女性塑像手里抱着的水罐里源源不断地流入浴池。或许这不算什么,或许只是为那两个原本就经常被用作洗澡之外用途的独立单元更增加了一些情色的元素而已。两具女性塑像虽然并不是裸体,但那种仅仅披着一层轻纱遮住乳房和私处的造型和裸体实在也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云瓷产业的所有者管氏,对于叶氏工坊和已经成为东平中高档瓷器制造中心的景德镇来说,这是一件极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因为,这是云瓷有史以来单体成形的最大件的作品。管氏、原先内府所属的瓷器工匠和叶氏工坊联合督造的新的瓷窑里,以从白石城专程送来的粘土烧出了单件体积更大,质地更均匀,触感更细致的作品,这是了不起的技术成就。
但对于丹阳绝大多数爱好八卦的人们,更注意的是这两件伟大作品的出处和成形方法:真人倒模。两个塑像分别是丹阳最红火的两座青楼怡红院和浓翠阁的头牌李絮丹和许彤彤的真人原版造型,而且,作品仅此一件。真人倒模到底是如何进行的,细节已经在传闻中被扩大了无数倍,但总的来说,整个过程并没有那么色情。虽然其中的那些身体接触和两位头牌的有意挑逗不免让那些年轻的,操持整个过程中的大量体力活的,年轻的学徒学工们脸红心跳惹出了不少笑话,也让在一边指导工作的包括叶韬的二师兄索庸在内的资深工匠们大饱眼福,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顺利和理性的。
杜风池从来没有否认过,这是他出的主意,然后才由他出面解决人选问题由景德镇解决技术问题。不过,至于杜风池当时是怎么和两座生意已经极为红火的青楼洽谈这种听上去很天方夜谭的点子,并且说服青楼老板和头牌们同意的,那就是“商业机密”了。但在两座塑像安装完成之后,引起的反应却是惊人的。浴场的生意固然是锦上添花,而那两座青楼,和那两位头牌的生意也同样如此。那两个特殊的单元是按照天来进行预定的,现在不仅仅预定成了问题,排在前列的预约牌都可以当作很有“情趣”的人情。而将真人带去浴池和塑像实际比对,并比较手感……诸如此类,更是许多无聊而多金的家伙们在想象、在谋划、在组织、在推动的事情……
在丹阳,还从来没有人有过那么邪恶而精彩的生意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