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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语堂微微心惊。 花娘对他有好感,他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可他一直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态,去对待花娘的感情,也一直以为,花娘的性子太热情。这份热情带来出的爱慕,又能持续多久?
花娘或许是真醉了,也可能是因为长期积累的情感得不到宣泄,所以这会不管不顾的抓着眼前之人,非得要跟他说个明白不可。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带着点悲凉跟无奈,“我跟你说哦……其实我喜欢他很久很久了,多久?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就是很久很久,久到我的心,已经被他的无情揉成粉末,只要一阵风就能吹走,可是在吹走之后,有个地方却空空的,这种感觉我不喜欢,于是我又去把那个地方填满,填满了再揉碎,呵呵,我是不是很傻,也很白痴?”
秦语堂此时站在原地,已经无法动弹,准确的说,他是被花娘这份鲜血淋淋的表白给震撼住了。原来爱,可以如此强烈。片刻之后,他轻轻叹息,“既然爱的如此辛苦,又何必还要去爱呢?”这话他是说给花娘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花娘忽然笑了起来,身子羸弱扶柳,她甚至笑出了眼泪,那满含泪光的眼神,像一柄利剑,刺的秦语堂心头颤动。她放开他扶着的手,对着空寂的街道,喃喃自语道:“爱或者不爱,是由我的心决定的,不是我,你懂吗?”既是心决定,她又怎能左右,以他的爱,是不有由自主的,无法控制的。
起风了,带着泥土的气息,吹过他们面前的地面,花娘的衣裙也随风而动,有种凄凉悲壮的美。
现在是初夏时节,雷阵雨说来就来,风才刚起,雨点便迫不及待的降落。
“下雨了,赶紧回去,”秦语堂难得着急一回,真是出门不顺。花娘的酒意被冷风一吹,顿时也散了些,任他搀扶着往家去了。
到了花坊门外,他俩全身上下,早被雨水浇了个透,秦语堂还好些,就是花娘给冻的不行,因为冷,所以一个劲的往他身上凑,想寻求些温暖。
美人在怀,是个男人都得心潮澎湃一番,可秦语堂是谁啊?只差一点点就要遁入空门的人,哪里会轻易叫美色迷了心。
王妈妈大概是担心花娘久去不回,一早便在门口候着,见着远处雨雾下的人影像是自家小姐,便早一步跑过来确认。等看清了之后,她赶紧回去招呼老头子,两人一起将花娘从秦语堂身上扶了下来。
秦语堂擦了把脸上的雨水,道:“她喝多了酒,又淋了雨,快些回去给她换衣服,再熬碗姜汤,去去寒气。”
王妈妈谢过他,转身便跟老头子扶着花娘进家去了。
秦语堂也随之离开。
王妈妈瞧着小姐喝醉成这样,便催促老头子赶紧去烧水熬汤,就在他们跨进门槛儿时,一直歪歪斜斜的花娘却突然睁开了眼,目光异常清明。
王妈妈咦了一声,“小姐,咋地了?”
花娘漠然的把架在她肩上的手收了回来,神色中哪还有先前的醉意,“王妈妈,我没事,可以自己走,你先回屋吧,我想一下人静一静。”
王妈妈心疼的瞅了她一眼,见着他们已经走到外室,便也不在说什么,转身去找老头子去了。
外面的暴风雨倾泄而下,那是一道沉重的雨雾,也是一道无形的墙,将她永永的阻隔在秦语堂的心门之外。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若是这一次,他依旧保持他的冷静,视她的感情于无物,那么这份执着,不要也罢。
秦语堂虽然很聪明,却不了解女人的心思,更加不会猜到花娘是在装醉。
他冒着雨回到医馆时,李和已经放下门板,准备关门休息了。看着一身他狼狈的回来,李和颇为诧异,“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下雨了,怎么也不带把伞,我去给你烧些热水吧!”
秦语堂顺手脱下外衣,往椅子上一搭,本想拒绝的,可低头一看,身上里里外外都湿了,光脱个外衣也没用,便只好点了点头,“嗯,去吧,不用烧太多,把水烧好,你也去休息,不用在这儿等我。”
李和点点头,正准备往屋里去,却又突然想起一事,“哦对了,你去同福客栈吃饭之前,花娘让王妈妈送了一盆兰花过来,就搁在后厅,嫩嫩黄黄的小花骨朵儿,可香了。”
秦语堂眼神微不可见的变了变,像是诸多情绪都在那一刻闪过,却最终归于一池的平淡。
那盆兰花他知道,即使不看,也知晓那盆兰花从何而来,也深知培育此花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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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雨夜,李元青却在苦恼着怎么安抚麦芽。她虽然醉了,却记着牛牛不在身边,吵吵着要李元青把牛牛抱给她。
李元青怕她吵的太大声,惊了客人,只得尽力安抚,最后实在没法子了,只得用嘴巴堵住她的喋喋不休。这一吻过后,他退开些,看着她酡红的小脸,只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麦芽嘟着嘴,有些迷糊的瞪着他的眼睛,喃喃道:“相公,我觉着有点热。”
李元青的呼吸瞬间沉重了些许,“还是快些睡吧,明儿一早还要照看客人呢!”
这话在平日里讲,或许还管用。麦芽虽不同一般女子的矜持,可也不放肆,平日里也是李元青主动亲近,她很少主动。
可这会她却不依不饶的抱着李元青的脖子,抱着就不松手了,“相公,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李元青有些哭笑不得,他还得去前院看看,无奈之下,他正准备拨开她的手,却在下一秒被她凑上来的粉唇制止了。麦芽也不是头一次跟他亲热,却是头一次如此主动的把自己奉献出来。
她的吻有些生涩笨拙,却在第一时间撩拨起了李元青的心潮。麦芽仿佛是觉着光吻还不过瘾,竟然动手去剥他的衣服,却因为剥的不得法,急的直哼哼。
李元青按住她的手,失笑道:“娘子再等一下可否?”
麦芽猛摇头,娇声道:“不要,我要你现在就陪我,相公……”她柔柔的叫了一声,直把李元青的骨头都叫酥了。
这真是甜蜜又折磨人的无奈,至于李元青最终怎安慰娘子的,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李元青自从那一日之后,便再不敢叫麦芽喝醉酒了,再来几次,他真是招架不住了。
次日,暴风雨下了一夜,天一亮,却是雨过天晴,云开雾散,天气好的不得了。
在庄县一处白天天无人经过,只有晚上才少有人出入的巷子里,大清早的就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光听着这声音,也知道此人一定是遭受了无比沉重的打击,甚至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这人不是宏宝,又能是谁呢!
他的前半生,活在温柔乡里,可这后半生,怕是要活在残暴乡里了。
鸭室虽然只有一个门,但是当白天来临时,还是有光线从门缝里透进来。
宏宝醒了之后,第一个感觉是自己要散架了,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拆了装,装了拆,不是散架又是什么。第二个感觉,是有的景像咋如此陌生呢?再一扭头,看见睡在自己身侧,一只胳膊搭在他身上,一只翘在他腰上,庞大的脸,抵在他胸前的女子时,顿时吓的三魂七魄,全全罢工。
这么大的声量,胡柳儿要是没警觉才怪,不过她只抬头看了眼发出惊叫声的男人,只一眼,便又趴回原位,继续睡她的觉。
宏宝在惊叫声过后,懵然回过神,一把将她推开,慌慌张张的就要去找衣服。
胡柳儿转过身去,抱着枕头,慵懒的道:“别找了,你昨儿的衣服都碎成渣了,现在要拼起来,怕是不容易了。”
宏宝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下,恶狠狠的盯着胡柳儿,那神色里隐约浮现一丝阴狠的神色,“我怎么会在这?我身上的衣服又是怎么碎的?胡柳儿,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否则小爷一定会杀了你!”
胡柳儿视他的愤怒于无物,淡淡的道:“这儿,是我带你来的,你的衣服,是你自己撕的,难道你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她忽然直起上半身,慢慢转过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与宏宝不同的是,她的眼神里却带着得逞的笑意,“你也不是第一次,你觉着若全是我主动,咱们可以办成事吗?”她忽然掀开身下的毯子,叫宏宝看清她身下毯子上那一处殷红的色泽。
宏宝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像是有十万吨火药,同时在脑子里爆炸似的,炸的他摇摇欲坠,快要粉身碎骨了。
胡柳儿放下毯子,带着笑意的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再怎么说,我也是黄花大闺女,是我爹的掌中宝,我们胡家唯一的女儿,这一旦破了身,我可就是你的人了,换句话说,你也是我的人,我得警告你一句,从今往后,不许再碰别的女子,就算是青楼的也不行,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宏宝脸色刷的白了,指着胡柳儿气急败坏的道:“这是你的阴谋,肯定是你的阴谋,我记得我昨晚是喝醉了酒的,酒后做的事,哪能当真,胡柳儿,你别以为这样做,我就怕了你,就非得娶你不可,我告诉你,这绝不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娶你这个恶婆娘的!”他努力的翻找衣服,可最后只找到几块残缺不全的碎布。算了,只要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女人,哪怕叫他光着身子出去也无妨。
胡柳儿阴阴的笑了,突然伸手,将正拿着仅剩一条裤腿,正准穿上以便遮住重要部位的宏宝给抓了过来。
宏宝没想到她力气这样大,即使在他反应过来,想抓着桌角抵抗时,却依旧像个死狗似的,被她托到跟前,正对上胡柳儿脸上那几颗小雀斑。
胡柳儿用力的拍了几下他的脸,“这可由不得你,哪怕你这会死翘翘了,我还是会把你的骨头拼一拼,摆在我的床头,不信你尽可试试!”
这眼神叫宏宝心惊肉跳,原本他胆子大,谁的媳妇都敢睡,谁家的寡妇都敢泡,可此时此刻,他却觉着自己就是胡柳儿嘴边的肉,她只要一张嘴就能够得着。他忽然记起,刚刚活动的时候,身上到处都疼,一定是被她打的,肯定的。
害怕再遭受那般待遇,他试着扮起讨好的笑容,舔着脸道:“柳儿,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既然……既然咱们俩个人都已经这样了,你看看,要不我让我爹回去准备准,也好去你家提亲,也能早日迎你过门,你说对不?”他发誓,只要能让他出这个鸭室,庄县是一秒钟都不会再待了。大不了去京城,一辈子都不回来。
胡柳儿笑了,却不买他的账,她太了解宏宝这人,再说了,她现在都为他破了身,要是再轻易放她走,不是他太聪明,就是她太笨,“我可以放你走,不过……我得跟着你一起走,从现在开始,你走到哪,我便跟到哪,听见没有!”她抄手就是一掌,直打在宏宝的鼻子上,顿时血流如注。
“啊,血……血……”宏宝吓的面无人色。
胡柳儿嗤笑道:“不就流点血吗?我不也流了,大惊小怪,别吵了,我还要先睡一会,再敢吵,我就把你绑起来,堵上你的嘴!”
宏宝当真不敢叫,因为绑人这种事,胡柳儿真干的出来。他开始琢磨,现在这点委屈,受也就受了。要是胡柳儿真的敢跟他回家,他有的是法子去摆脱她。就是宏有成也肯定不能容忍这样一个儿媳妇,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打人,他指定不能同意,肯定的。或者他干脆偷偷告诉手下,让他们在茶水里下点迷药,把她迷晕,再用板车拉到鸟不生蛋的地方,又或者,一棒槌下去,把她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