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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璃只好跟上去,叮嘱道:“待会儿不准离开我身边半步,这样我才能近距离保护你。”
“知道了,这话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说过了。”
……
御书房是皇帝办公的地方,玉玺和军政要务都在那个地方。凤倾璃揽着秋明月,一路上以轻功躲避周围的暗哨,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御书房。
一地的血腥,一地的尸体,和刚才在宫门口所见一般无二。显然刚才又经历的一场厮杀。
门口的人已经换上了大皇子的骑兵,屋内灯火通明,隐隐约约折射出几条影子。
“大胆洛王,竟敢密谋造反,挟持父皇。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声音是大皇子的,显然洛王的如意算盘没有得逞,最后被大皇子的人马给制住了。
凤倾璃带着秋明月无声无息的飞到了屋顶上,掀开瓦片,看着屋内的场景。屋内很多人,孝仁帝坐在书桌前,洛王手持匕首架在孝仁帝脖子上,他身边是面无表情的四皇子。正执着剑架在荣亲王脖子上,荣亲王捂着胸口,似乎是受了伤。最让秋明月惊奇的是,淑妃居然坐在孝仁帝身边,也被侍卫挟持着,只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害怕或者慌张,仍旧如往常般平静而淡漠。
还有,皇后去哪儿了?
而大皇子站在桌子不远处,双目隐隐泛着寒光,左右都是他的人。
凤倾璃见到荣亲王,手指微微紧握。秋明月知道他心中担忧,遂握了握他的手,眼神告诉他,莫要冲动。
里面,传来洛王仍旧带笑的声音。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皇子啊。不过大皇子不是应该在边关么?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边境战事完了?我军大捷了?”
大皇子阴沉着双目,冷冷的看着他。
“洛王,如果你现在放了父皇,或可保全一个全尸。”
洛王还是在笑,凤倾墨却似乎有些不耐烦。
“皇兄,明人不说暗话,父皇尚且还没有收到边关捷报,你却私自回来了。哼,要知道无诏回京,仍旧是死罪。”
孝仁帝虽然被挟持着,但是却一直没有露出丝毫的害怕或者紧张,帝王气度威严丝毫不减。此刻闻言,微微蹙了蹙眉,看向凤倾寰的眼神有些阴郁。
凤倾寰似乎没看见他的眼神,冷冷对上四皇子的逼视。
“尔等作乱,本皇子收到消息,特来救驾。”
凤倾墨嗤笑一声,“边境距离京城千里之遥,且信息不通,就算有战报传来,也要费许多周折。皇兄莫非是长了翅膀不成?竟一夜之间从千里之遥飞奔至京城而来。看来以前还是臣弟眼拙了,竟没看出来皇兄有此神通。”
这话分明是有所暗示。
孝仁帝脸色更黑了,大皇子皱紧眉头,似乎在想该如何还击。孝仁帝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墨儿,你想做太子?”
“不。”
凤倾墨微笑起来,他本就长得雌雄莫辩,一张脸极为美丽妖冶。此刻灯火朦胧,打在他的脸上,竟然衍生出月色般柔和,让人恍惚一种错觉,似乎他眼神也温柔如那月色清辉。
“做太子还得等父皇大去以后才能登基,儿臣何必等那么久呢?”
“四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凤倾寰沉怒喝道。
凤倾墨冷笑,“我当然知道。皇兄,别告诉我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若真如此,那如今皇宫个个宫门口的守卫是怎么回事?你这么急着赶回来,不是想要渔翁得利?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大家明人不说暗话,何必如此虚伪做作?”
屋顶上秋明月听了这番话倒是对凤倾墨有些欣赏起来,敢作敢为,倒是少见的真男儿。
凤倾寰眯了眯眼,荣亲王突然淡淡开口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争过来争过去,这江山还不是姓凤么?”
孝仁帝身子忽然一僵,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荣亲王。刚才洛王攻进来的时候,是荣亲王挡在他面前保护他。而在他疲于应敌的时候,自己让人暗中偷袭了他。若非如此,以他的武功,断然不会如此轻易受伤。他不知道这个弟弟是否知道自己的暗算,他一直都是看不透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讨厌他眼中时刻淡然的笑,讨厌他无论何时何地似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意的样子。甚至,连皇位也似乎毫不在意。那样的感觉让他很恼怒,自己拼尽一切想要得到的权利,在这个人眼里似乎无足轻重。
他听到了父王和他的谈话,知道他放弃了江山。但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坐上太子之位那天,这个人仍旧对他微笑。那笑容看在他眼里,却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自己追求的,是他一直不屑的。那样的感觉,就似乎人家不要的垃圾,却被自己当做珍宝一般捡了起来。
他恨,他怒,他不甘。可是这个弟弟,似乎并没有缺点,没有软肋,没有自己可以拿捏的把柄…
直到后来,他终于有了软肋。
那个女子,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那,也是他一生的劫。
时隔二十余年,他已然分不清当初将心妍抢过来究竟是嫉妒还是其他。只是二十多年来,每晚坐着同一个噩梦,梦中全是那女子悲愤讥嘲的双眼。她站在大火中,对他冷然嘲讽。眼神仍旧没有爱,也没有恨。
她在梦中对他说,“凤鸣,你看似拥有一切,实际上你才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因为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世界上还有比那冷冰冰的权利和龙椅更值得珍重和珍惜的情感。哈哈…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的儿子,他永远都不会认你的。”
他在梦中痛苦挣扎,画面突然又是一转,狰狞大笑的女子忽然哀戚的落泪。
“璃儿,我的孩子…娘对不起你…”
每次他都在她这样的眼神里惊醒,汗流浃背。然后有人温柔的拂过他的脸,他惊惧的回头,却又对上一张张陌生而熟悉的容颜。那样关切而柔情的眼神,记忆之中,从未在那女子眼中看到过。
不,有的,只是,那个人不是他…
孝仁帝怔怔的回忆着,此刻看着荣亲王,这才发现,其实他们兄弟两个长得十分相似。这是他的弟弟,他同父异母的皇弟。这些年,自己一直对他忌惮又打压。他总是默默忍着,也不回击或者反抗。他似乎永远都是那样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有对璃儿…
璃儿,他的儿子,他和心妍的儿子。
从小寄养在荣亲王府,不能见光的儿子。
他忽然颤抖起来,看着荣亲王,这一瞬间几十余年的恨和嫉妒,还有那些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忽然一股脑的涌了上来,让即便面对如今两面夹击的形势也未有丝毫变色他几乎脸色立即煞白似雪。
坐在他身边的淑妃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忽然有了一丝笑意。淡,而冷,甚至夹杂着丝丝的嘲讽和恨意。
秋明月无意间瞥了她一眼,正好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捕捉,心中有些讶异。淑妃对孝仁帝,似乎有着很深的仇恨。那恨意,不止是被困深宫多年无法得自由的怨和无奈。竟似…有滔天仇恨一般。
荣亲王却还在淡淡道:“四皇子,逼宫夺位,甚至联合外人,是想要弑父?你可知一旦你那么做了,可就成千古罪人。他日史书工笔,必定判你乱臣贼子,诸君弑父。千古骂名,你可承担得起?”
他又状似无意的看了眼洛王,“亲者痛仇者快,这边是想要的?如你能继承江山大统,做个有德明君,也无妨。只怕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他人做了嫁衣。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悔之晚矣啊。”
凤倾墨脸色变了变,洛王眯了眯眼,冷笑道:“凤煜,你切莫在此挑拨离间。如今你自己便是阶下囚…”
“挑拨离间?”
荣亲王竟然笑了,即便身处这样危险的境地,他却仍旧笑得温文儒雅,云淡风轻。
“本王方才有说什么吗?莫不是洛王心虚,对号入座了?”
洛王脸色变了变,凤倾墨也看向他,眼神带着一抹怀疑和探究。
秋明月有些想笑,突然就明白了孝仁帝为何那般忌惮荣亲王了。这个人,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然而就是因为他的不在意,因为他无时无刻表现出来的那种云淡风轻又似乎万事底定的沉稳睿智,让人想不嫉妒都难。尤其是,为君者。
她也明白了,当年凤倾璃的娘为何会钟情于荣亲王了。这样的男子,嫌少有女子不动心吧。
她侧眸看向身边的凤倾璃,却见他神色有些怔然的看着荣亲王,眼神里有悲凉有黯然还有隐隐的…愤怒。
愤怒,是对孝仁帝吧。
似乎被荣亲王戳中了心事,洛王当即冷哼一声。
“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忽然又话音一转,缓缓笑道:“不过本王知道的是,今日荣亲王怕是难以从这里踏出去了。”
一直静默不动的凤倾寰看了眼荣亲王,眼神有些暗。这个皇叔,他一直不曾过多关注。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他于父王还有当年的云皇后有一番纠缠。只是从前未曾细想过,云皇后会将自己最有机会成为太子的儿子交给荣亲王抚养。这些年,到底是他疏忽了。
凤倾璃是皇子,母后和德妃她们定然早就视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荣亲王却能将他护得那般周全,岂能简单?所以,荣亲王不能留。无论是基于什么理由,他都不能留。否者,必为大患。
荣亲王丝毫没有被威胁的窘迫或者狼狈,脖子上被人用剑架着,他似毫不在意。
洛王似乎也看不惯他这样不波不惊不怒不怕的神情,有些微的怒意,然而稍刻他便平复了胸腔中的怒意,有些讥嘲道:“就是不知道你那个宝贝儿子,此刻在哪儿呢?”
荣亲王脸色没变,孝仁帝眼神却是眯了眯。
洛王又看向孝仁帝,笑得更欢。
“皇上,日日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唤别人为父亲,是何滋味?”
孝仁帝眼神一缩,荣亲王忽而眼神凌厉而清明。
“洛王,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皇上的儿子,不是在这里么?一个是你侄儿,还有一个正准备救父于水火。你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吧,怎么就开始说起胡话来了呢?”
洛王冷哼一声,“本王有没有乱说,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忽然似想到了什么,长长叹息一声。
“不知道云皇后在天有灵,知道自己的儿子如今还不能认祖归宗,是何心情?”
“闭嘴!”
荣亲王低喝一声,面上的从容之色早已不见,眼底腾腾升起浓浓的怒火。而那怒火看在孝仁帝眼里,心中更是抑郁。自己的妻子,他凭什么关心?
秋明月按住有些失控的凤倾璃,此刻还不宜下去。只有静观其变。
凤倾寰皱眉看着如今僵持的局面,知道再不动手等天亮了救来不及了,刚欲下令。外面突然传来了冷淡而具有威胁的女音。
“大皇子若是不顾皇后性命的话,大可以动手。”
德妃?
秋明月抬头看过去,果真是德妃来了,她手中挟持着皇后。身边跟着两个宫女,看样子,都是练家子。
凤倾寰回头,脸色巨变,厉喝一声。
“德妃,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母后。”
皇后仍旧一身凤袍,只是头上发饰有些乱。可即便是如此,她仍旧不减多年来雍容华贵的威严。
“洛素丹,你这个贱人,没想到本宫还是错看了你,以为你在冷宫便能安分了。”
德妃手中的凤钗搁在皇后咽喉处,只要她稍微一动手,立即就会划破皇后的喉咙。
比起皇后的暴怒,德妃却显得很是淡然。她一身素服,头上钗饰都没有几样,头发也松松垮垮的披着,显然是才从冷宫出来的。此刻她仍旧笑得温柔美丽,“皇后都不安分,更何况妹妹我呢?”
她看向凤倾寰,“大皇子若是不想皇后伤了半分,最好还是束手就擒吧。本宫在冷宫呆了许久,也没人管吃饱饭,今日匆匆而来,万一待会儿体软力竭了一个失手伤了皇后凤体可就不好了。”
凤倾寰满脸的阴沉,死死瞪着德妃。
皇后咬牙,“卑鄙。”
“卑鄙?能卑鄙得过皇后你?”
德妃不想跟她多做口舌争执,也不理会凤倾寰,押着皇后就走了进去。凤倾寰怕她真的失手伤了皇后,不得不让开身子。德妃走了进去,看着被自己兄长挟持的孝仁帝以及他身边的淑妃。眼神里爱恨交织,而后又笑了。
“臣妾见过皇上,恕臣妾不便,不能给皇上行大礼。”
孝仁帝见到德妃,居然也是微微一笑。
“素丹在冷宫里呆了几天,气韵倒是没有丝毫改变。”
“是吗?”
德妃忽然妖娆一笑,“那么皇上瞧着臣妾与三十年前初遇皇上的时候,是否变了?”
“嗯。”
孝仁帝面带微笑的点头,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容貌变了,心也变了。从前的素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皇上也会在意臣妾的心么?”德妃忽然冷笑一声,“皇上心里不是只有一个云心妍么?”
孝仁帝仍旧从容微笑,“当然,她是朕的结发妻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似有意无意的看了荣亲王一眼。他想看看,这个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的皇弟,在听到这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是何表情?
嗯,不错,从容不见了,云淡风轻不见了。只是,那深切的怀念与爱恋痛楚,却更让他讨厌。
德妃似乎也被这几个字刺激了,原本温婉的容颜立时罩上了寒霜。抵在皇后脖子上的凤钗忽而用力,纤细白嫩的脖子立即被划出一条血痕来。
“住手。”
凤倾寰示意属下不要动手,双眼沉沉的看着德妃。进宫没有看见母后,以为她是在后宫控制住皇祖母,却没想到…今夜进京太过顺利,他不是没有怀疑,但是此时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已经走到这一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是…舅舅呢?这个时候他应该进宫了才是。
凤倾寰自然不知道,镇国公本来是要带人进宫,但是还未到宫门口,却被人堵住了。
皇后吃疼,却死死咬牙忍着。
德妃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又笑起来,看着皇后,眼神不无同情。
“我尊贵的皇后娘娘,你听见了吗?这个男人,当年你费尽手段想要得到的男人,即便你顺利成为了他的皇后又如何?他还是不承认你是他的妻。你跟我一样,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甚至——”她又看向淑妃,“连她都不如。”
淑妃一直静静坐着,此时方才抬头看了眼德妃,仍旧不动声色。
德妃心里有火,洛王却已经不耐烦了。
“好了妹妹,别再多说废话了。”他手中的剑又逼近一分,“皇上,你还是写下退位诏书吧。四皇子登基后,会尊你为太上皇,让你安享晚年的。大皇子未经宣召入京,视为谋反,当诛灭九族。”
凤倾寰眼神冷漠,淑妃却突然抬头一笑。
“哦?是吗?”她一直没说话,再加上这般紧张的场景,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存在。然而她这一开口,却又立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洛王可是忘记了?你的三女儿洛竹音,还是大皇子侧妃呢。算起来,你可算大皇子的岳父。九族排下去,似乎你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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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把德妃皇后全收拾了,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