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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绵听到了“叮——”地一声,而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不由得好奇地偷偷睁开了一只眼查看情况,只见,袁尚翊灵巧地跳跃翻滚,不断逃离着一颗颗急速破空而来的铁蒺藜。
她不由得微微哑然,回头去看,只见远处已经被熏得焦黑的树上,夹谷琰眸色冷冽地将不知从何处搞到的铁蒺藜成把成把地扔了过来。
目测了一下,大约有三丈的距离,这夹谷琰看似悠哉,其实能将铁蒺藜从那般远的地方扔到此处尚有威力足见他的功底。
她笑笑地摸摸鼻子,自己刚刚被各种接踵而来的事情搞得先是悲伤难以自持随后便是怒气不可遏制,脑中只想着要把这遭天杀的袁尚翊制服,妥妥地直接放火烧山,竟然忘了他和舞文还在此处,若是他因为自己有了什么闪失,自己岂不是谋害亲夫,还是一个专程过来救自己的亲夫,哎呀,失算啊,失算。
夹谷琰似乎知晓了她的想法,眸色清冷地斜了她一眼,随后,眸色流转,继续优哉游哉地追打逃离的袁尚翊。
纤绵悄悄吐吐舌头,看来一会儿得好好解释这件事才行了,她回转过身,将小瓶子紧紧攥在手中,这个袁尚翊的话确实不可信,但她仍旧相信那个万分之一,就算再不济,好歹还有王不留行,就是夹谷珩可以用嘛。想到此处心情大好,火焰也随着她的心情腾然而起,追随袁尚翊而去。
本该快速逃离的袁尚翊却在逃跑的路上一不小心踏在了自己所设下的陷阱——铁蒺藜——上,一脚踩空,随即便融入了飞驰而来的烈火之中。
那隐忍的呼痛声还是让追随而来的纤绵不免有些心软。终究,那还是自己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之人,况且出于有意无意的,他也救了自己那么几次。若他当真有心改过,倒也不是非要他的这条命不可。
她摇了摇头。将自己这些妇人之仁的想法驱散,这人心思太重,留下来只会给夹谷琰,给这个满目疮痍的天下更添一丝愁绪,死便死罢。
她咬着唇,两种思绪在脑海中交织。为难地立在原地,却听到袁尚翊在火中有些压抑地呼唤着“阿毬——”
她闻言,想到了儿时每次他高兴的时候都会如此唤自己,此刻听到更觉凄凉,不自觉地踏着镜子而去。她也知道他在烈火中呆了这么一会儿,就算她此刻施手救了他,他也没什么能力兴风作浪了,想到此处她蹙眉便飞身前去,拉住了他从烈火中伸出的被火燎出水泡的手。
却不想,他在烈火中低低一笑,紧紧攥住她伸出的手,用力将她从镜子上拉了下去。咬牙切齿道,“妹妹,反正你也活不长了。要死便一起死罢。”
纤绵一声惊呼,竟然当真被他铁箍一般的手扯下了铜镜,直直地扑向了烈火,眼见着自己的额发被火焰的炙热烧得有些卷曲,她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惊慌地唤了一声。“镜子——”
随即,镜子竟然真将她纳入结界之中。刚刚让她备受煎熬的那份灼热霎时不见。
她望着自己周围被结界隔开的火焰,和已经成为一个火人的袁尚翊错愕而绝望的表情。不由得奋力甩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退,再不有什么扼腕惋惜之感,冷然道,“哥哥,我本有心救你,可终究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烟火之中有些沙哑的声音低低地传来,随后便是哈哈的笑声,很快笑声被咳嗽声取代,而火势越发猛烈,依稀的人形逐渐化作一缕青烟。
随着这缕青烟越飘越远,火势竟然慢慢地退了下去。
她似乎听到了火焰中柔声的呼唤,“你保重——”
不知是袁尚翊,还是蒲清任对自己最后的嘱托。
无论是谁,对她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忽然宁静下来的天空仍有黑烟飘荡,纤绵望着一片焦黑的荒地,心头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荒凉,护在自己周围的铜镜突然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她慢慢回神,踱步过去将铜镜拿起,将蒙在镜面上的灰土用袖子抹了抹,对着薄雾初开的日光照了照,其中竟然并不是她的影像,而是墨染的数字,一百。
她微微讶异,再看,却不见了那个数字,她不解地再度抹了抹铜镜,摇头道,“若是没有你,我今日必然命丧于此了。”说罢,小心翼翼地将铜镜揣入怀中,抬眸看了看四周荒凉的景色,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口似乎出现了一个裂缝,被风鼓鼓地吹过,略略的凉意让她觉得莫名地空虚。
随后感觉肩膀一重,她回头便见到不悲不喜的夹谷琰。这个神色与多年的记忆渐渐重合,却又出离开去,心中似乎有什么砰然而出,是许久未归的怨念,同样也是柔肠百结的脉脉含情。这些怨念与情愫将刚刚随着那火势离去心中产生的空虚徐徐填满,她有些发怔,抿了抿唇,慢慢扭转身体,缓缓走了两步,满腔的情绪竟然不知如何发泄,怨气,欣喜,抑或是苦痛,委屈,她踉跄着一头扑进他的怀中,嘤嘤地哭了出来。
夹谷琰不明白刚刚还斗志昂扬放火烧山的女侠怎么一下子便化作了一个委屈的哭泣的弱女子,不由得愣了愣,随后似乎有些了然,不免有些心疼地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僵硬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话说完了才意识到她听不到,只能用温暖的手继续拍着她的后背以作安抚。
她也知道都过去了,可眼泪就是止不住,扯着他的衣服抹了抹眼泪,却忽然感觉用力一扯的时候手感有些不对,衣服后面似乎没有牵扯感,她抬眸见夹谷琰的脸色变了变。略略松开了手,狐疑地扭头想要看一看他身后的情况。偏偏夹谷琰一手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胸口,撞得她的鼻子都有些发痛。
她就是越不让她知道她就越想知道的性子,便顺手一扯,而被烧焦的痕迹就被扯到了眼前。她眨巴眨巴眼睛。好家伙,自己竟然将人家衣服的整个后背都烧没了,也难怪他不想让自己看。她自知理亏,便避开他的眼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笑笑着转移话题。问道,“呃,舞文呢?”
夹谷琰眸色冷淡地望了望一边被烧黑的树木,纤绵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只见舞文披着一身的树叶。讪讪地从一处灌木丛中探出头来,咳了咳道,“多谢主母挂怀,舞文无事,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