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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老板见纤绵和雪青的反应大笑一声,从座位底下拿出一包瓜子,悠闲自在地磕起了瓜子。
纤绵在脑中转换了许多想法,拉了拉雪青的袖子,正要给她发个暗号,却听水老板不经意地提及,“这车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而且看这颠簸程度,大约地面也不怎么平,跳车的死亡的可能性在五成左右。”
“啊,对了,之前有一个姑娘跳了我的车,死了,我看她死得不是太难看,就卖给了江都那边李家村村口的屠夫牛二。牛二这个人长得特别丑,四十好几了也没个媳妇儿,你们猜猜,他买那姑娘的尸体做什么?”
虽然不想被这位水老板特意夸大其词的描述影响,但不自觉地还是有些脊背发凉。
“我那滴水轩都会把不听话的姑娘锁在楼上,之前有几个姑娘跳了楼,结果没死成,有缺胳膊,有少腿的,还有瞎了眼睛的,啧啧,真是可惜了。”
雪青握住纤绵的手,咬了咬唇。纤绵轻叹一声,这哪是教坊,明明比那个什么**还要没人情味,伸手拍了拍雪青的手。
水老板突然冲到纤绵跟前,拿起纤绵的手仔细端详了下,抬眸看了纤绵一眼,“姑娘这当真是一双好手啊。”
纤绵惊得快速将手抽离,“怎么,手好,剁下来给你?”
水老板再度笑了笑,“姑娘是否不想去我的滴水轩?”
纤绵别过头,不看她,“自然。”
水老板莞尔,“那么既然姑娘不想去我的滴水轩练琴,必是对自己的琴技有十分把握,不妨,我们斗琴?”
纤绵对别的倒是有些含糊,若说弹琴,她确然有那么几分胜算,只是,斗琴一类,并非师父告诫的大用处,自己还是收敛些好,便摇头,“这世上之人未必都要弹琴的,我就不喜,自然也没有与水老板斗琴的必要。”
水老板再度扯过纤绵的手看了看,并牵起雪青的手,将这两只手放在纤绵眼前,“姑娘,我看手看了二十多年,一眼就能分辨出哪双是弹琴的手,哪双是算账的手,哪双是练武的手。姑娘的手,有些薄茧,一看便是练琴练武的手,琴技不差,武功还略有欠缺,不过假以时日也会有小成。而那位姑娘的手上的茧却与姑娘你的很不同,是在算盘珠子上磨出来的,而且看这茧的细致,似乎并不是那些平凡的木头珠子能成,是金盘玉珠上磨练出的。”
雪青瞠目结舌地瞪着水老板,发现自己张着嘴急忙合上,别过头。
纤绵看了看雪青的反应,转而去打量水老板,美貌且能力不凡的女人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时候最为可怕。
水老板见二人越发谨慎的模样,暗叹自己失算,坐了回去,不再言语。
马车在众人的沉默中辘辘而行,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车夫撩开帘子,纤绵拉着雪青率先蹦下马车,见到滴水轩的真正模样,不由得微微一愣。南盈的竹楼配上大兴的琉璃瓦,东秦的熏香花木柱挂着的却是西齐的镂空银铃,连雪青都不得不叹了一声,“这堪比大官府邸啊。”
水老板也下了马车,无视两人的惊叹,“两位姑娘,请吧。”
纤绵拉着雪青顺着从楼里铺出的红绸徐徐向里走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架精细的红木彩雕屏风,然后是樱色轻纱笼住的台子,此时因为天色已晚,轻纱被束在两侧。台上只有五床看起来残破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