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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我携着梁长使和余少使给太后娘娘请完安往回走,梁长使有些担忧道:“原本皇后娘娘凤体不适,这几日只在椒房殿静养着,连每日的例行请安都免了,如今太后娘娘也旧疾复发,这六宫之事可是要由郑昭仪一人掌管?”
余少使温声道:“梁姐姐说的是,如今郑昭仪复了权以后,便是好一番整顿,一如从前,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前儿些日子一个非常室的内侍因为办事不力,被打入了暴室,好一顿惩罚,当时当着众宫人面,不知吓坏了多少宫女儿。”
听到此,我微微蹙眉,然后道:“既是处罚,想来那些内侍也是犯了什么宫规的。”
“哪里,听闻那人是……”梁长使正往下说,眼见儿被余少使轻轻扯了扯衣袖,便没了声儿。
我笑着道:“怎么呢这是?”
看梁长使和余良使为难犹豫的样子,我笑着道:“说吧,你们可是知道什么?”
这时梁长使看了眼余良使,方轻声道:“听闻那个内侍前些日子是受了妹妹你的封赏的,叫小安子。”
听到此我的眉间一颤,面上还是淡然道:“依郑昭仪的脾性,是必看不得我好的,她如此,也不过是给六宫一个风向,让她们知道如今该往哪倒,不该往哪倒。”
余少使这时问道:“姐姐为何不与陛下说一声?如今班姐姐也不在,姐姐处境越发危险了,但陛下宠爱您,您还有陛下这个依靠啊。”
我轻轻摇了摇头道:“如今陛下正为前朝国事缠身,六宫都来的少了些,我如何能拿这些小事去烦扰他;再者这事我又能如何去说?总不能说郑昭仪处处在针对我,那到时候郑昭仪一筐子说辞反驳了我,反倒叫我坐实了以下犯上,诬陷的罪名。”
梁长使急着道:“这可如何是好?忍也不是。不忍也不是。”
我笑着道:“忍啊,为何不忍?既然她都能在幽禁之时忍得如今东山再起,我们又如何忍不得他日的时来运转?”
说着我安慰的看着她们,看见我如此。她们也只好微微颔首。
待到了御花园,瞧着景致正好,我们便漫步而走,全当散散心。兴致正好时,突然闻得后面有轿輦的声音。
还未回头,便听着懒懒的声音道:“赵婕妤好兴致啊。”
我眉间微微一蹙,但还是恭敬地转身行礼道:“臣妾给昭仪娘娘请安,愿娘娘长乐无极。”
只见郑昭仪瞧着我们欠身行礼,也不叫起,只悠然的坐在轿輦上。抬眼瞥了下周围,然后回首看着我道:“赵婕妤真是好福气,能有这么多清闲时间,赏得这般好景致,倒不像本宫。日日都有六宫的事务牵绊着,哪有赵婕妤这半点的自在啊。”而马婕妤则坐在后面的轿輦上,淡淡地看着我们。
听得郑昭仪这话,我佯装恭谨道:“娘娘贵为昭仪,日日都为六宫而忧,殚精竭虑,同是协理六宫。臣妾作为婕妤,却是日日这般安然自得,娘娘如此体贴臣妾,臣妾心中颇为感动,但更多的是自责愧疚,所以。娘娘若是不嫌弃,不如叫臣妾替您分担一二,让臣妾心中也好受些。”
果然,我瞧见郑昭仪眉间一蹙,但很快舒展道:“赵婕妤到底入宫太短。只怕本宫将太多琐事托于你,也是有心无力,反倒累得你坏了身子,瞧瞧班婕妤,可不就是禁不住一点劳累,便倒下了么?说到底,你们也太娇嫩柔弱了些……”说到这郑昭仪眼中滑过一丝嗤笑。
然后便见她冷笑的看着我道:“再者,妹妹可是陛下心尖儿上的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该如何是好啊?赵婕妤还是安然的,先慢慢熟悉六宫事务,做事别尽想着急功近利的,这管事啊,还得看有没有那能耐,哦……对了,听闻赵婕妤倒是欣赏那非常室的小安子?但是本宫却听闻他办事不力,玩忽职守,没个规矩,赵婕妤也是知道本宫的,眼里最容不得沙子,所以便重赏了三十板子,扔到暴室好好服役去了,赵婕妤,不会对本宫的做法不满吧?”
我听了,只恭敬道:“娘娘一向赏罚分明,六宫中是出了名的公正,臣妾怎会对娘娘的惩处有所不满,娘娘既是罚了,那小安子便定是有违宫规,是臣妾识人不清,臣妾也有罪责。”
郑昭仪瞟了我一眼,然后扶了疏影的手走到我的面前,抬起我的下颚,眼中噙着杀意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择开关系,摆脱罪责了吗,本宫可不是陛下,没那怜香惜玉的心,对了,本宫没有告诉你吧,那个狗奴才已经残了。”
听到最后一句我心下一凉,吃惊的看着她,这一幕惊得余良使和梁长使正欲上前来,郑昭仪便冷眼射向她们道:“这是本宫与赵婕妤的事,你们两个还没资格插嘴。”
“嘭”地一声,余少使跪在地上求情道:“娘娘,婕妤娘娘一向安守本分,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婕妤吧。”
这时只见梁长使也跪了下来,跟着余少使一起求情,看到此,我不禁心中一揪,有些难受。
郑昭仪淡淡瞥了她们一眼,轻哧了一声,然后看向我道:“本宫竟不知,赵婕妤人缘这么好,不过……班婕妤如今还躺在那,还能有谁救得了你。”
这时便见身后一抹身影晃过,跪在我前面道:“昭仪娘娘,太后娘娘与陛下一直以六宫祥和为愿,这御花园最是人多眼杂,若是叫人瞧了这幕,胡乱猜测,落到太后和陛下的耳中,只怕对昭仪娘娘不好,还请娘娘三思。”
我微微一愣,抬头看到子衿恭谨地跪在那。我心下一惊,便见郑昭仪冷笑道:“子衿可是愈发会当差事了,一个小小的奴婢,还敢在主子面前胡言乱语。”
说着郑昭仪凑近子衿,深深散发着危险的冷意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我急忙道:“昭仪娘娘……啊”
我惊呼一声,看着郑昭仪用了全身的力气抬手朝子衿掼去,眼中满是森冷的杀意,只听得梁长使和余少使惊道:“娘娘息怒。”
我这才回过神。转首看向子衿,只见子衿左脸红肿,原本白嫩的肌肤上满是怖人的血丝,嘴角也被打破了。噙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