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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蝉鸣婉转,虽是炎热异常,可我坐在殿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热气,只有角落的冰块“咝咝”化成水,抱琴小心的剥好杏子放入青玉盘中,递了过来。
我放了一颗到口中,只觉得甚是清凉,子衿替我递了丝帕,我接过手中静静擦拭着,然后状似无意地问道:“最近陛下来**可多?”子衿微微躬身道:“回主子,陛下近日来**倒还算多。”“喔。”我眉眼也不抬,只品着手中的“青城雪芽”,然后道:“那陛下都去了哪些地方,你可知道?”
子衿微微垂首轻语道:“近日陛下除了来主子这多一些,其余时间还是与从前一般,多是去了郑昭仪的漪澜殿和班婕妤的增成舍,不过……”子衿微微顿了顿,我笑睨着她道:“说吧。”子衿笑着道:“许是因了掖庭殿马庶人的缘故,陛下现在甚少去马婕妤的阖欢殿,倒是余良使自那日在圣驾前弹了一曲琵琶后,陛下最近甚是喜欢去那里听曲什么的,如今宫中其他宫里的人都诧异不已了,如今只怕余良使那的热闹不少于阖欢殿。”
这时抱琴边剥着杏子便笑着道:“奴婢还听闻现在各宫里可是望着余良使那艳羡的不得了,如今都眼巴巴地也想如余良使那般好运,一朝得君睐,都恨不得搬进咱们远条馆来,同主子住一宫里,也能趁着陛下来的时候,沾点儿光呢。”
我一听,笑着看了眼子衿,子衿也点着头笑道:“奴婢也是听说了,现在六宫可是因着余良使的突然得宠引起了不少的骚动,不过太后听了很高兴,直道主子识大体。”我笑睨了子衿了一眼,然后道:“那漪澜殿呢?”子衿微微捉摸,然后道:“只有马婕妤常常去漪澜殿,倒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思索了一番问道:“如今马婕妤身子也有了五个月了吧?”子衿微微点头道:“是的。”
我有些黯然笑道:“待到冬日里她便是要临盆了,而我和班姐姐如今却半点音信也没用。”子衿同抱琴对视一眼,然后温语安慰我道:“主子自是会有孩子的,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待到将来主子子孙绕膝,奴婢们只怕还照应不过来呢。”
我听了,看着子衿粲然一笑,然后指着她和抱琴道:“就你们会说话,那时候我也都成了个老太婆,莫不是你们要跟着我一辈子?”抱琴笑着道:“主子若是不嫌弃我们手粗脚笨,奴婢们巴不得跟了主子一辈子去,替主子照顾小主子,还有小小主子。”我一听笑着不能自持道:“好了好了,说的越发没影儿了。”子衿和抱琴也对视着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时,突然见李朝恩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疑云,我收了笑意,待他请了安便问道:“怎么呢?这么疾步匆匆的?”李朝恩上前来看着我道:“回主子,刚刚漪澜殿中的王慎来了,说是奉了昭仪娘娘的命,来给主子请安送些吃食。”
我微微蹙了眉头,看向子衿,也如我一般微皱眉目,抱琴有些担忧道:“什么吃食,还劳得郑昭仪遣了自己身边的心腹巴巴地跑来送?”李朝恩微微垂首道:“奴才问了,王慎只道奉了郑昭仪的命,要亲自呈与主子您,因此奴才也不得而知。”子衿这时开口道:“因着马庶人和余良使的事,只怕郑昭仪心里极是不豫,如今这番动作,主子要小心些。”我冷笑了一声:“如何小心?她若真要做什么,躲总是躲不过的,左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说完我看向李朝恩道:“让他进来吧。”李朝恩忙躬身道:“是。”
不一会儿便见王慎跟着李朝恩走了进来,看见我躬身道:“奴才王慎给婕妤娘娘请安,婕妤娘娘长乐无极。”我也不制止,只淡然的受了他的礼,果然见他躬身行礼的那一瞬间,面上有些不高兴。
待我笑着道:“王公公快起来吧,公公今日怎么来呢?这外面日头这么大,莫不是昭仪娘娘有什么重要事要说?”王慎起身,抬首的那一刻瞬间满脸都是恭敬地笑意,然后看着我道:“奴才回婕妤娘娘话,我们家主子叫奴才为主子送了些漪澜殿特色的点心来,叫婕妤娘娘您尝尝鲜儿。”
说完,他便转头对下手使了个眼色,那小内侍便恭恭敬敬的端了食盒上来。我对子衿道:“既是昭仪娘娘的一片心意,子衿快些收下吧。”子衿领了命就要将东西收了下去。这时王慎突然开口道:“且慢。”我微微抬眉睨了王慎一眼,然后笑道:“怎么?公公可还有什么话?”王慎笑着道:“回婕妤娘娘,我们家主子一再嘱咐奴才,叫奴才等着婕妤娘娘品尝过后,看可有什么好的意见,叫咱们漪澜殿的小厨房好改进些,到时候再给婕妤娘娘呈了来。”
我看了子衿一眼,子衿这时在一旁温语对我道:“主子今日许是中了暑热,平日里进的也不香,方才午膳只用了些碧荷粳米粥便已饱了,这会子吃点心,只怕会积了食,不如先把点心搁一会子,待午后有胃口了再食,到时候奴婢去漪澜殿复命便好。”我笑着点了点头看向王慎道:“本宫最近几日确实胃口有些不好,不如公公先回去给昭仪娘娘复命,至于这点心,便如子衿的办法,公公看可好?”
王慎听了,突然直起了腰身,然后看着我笑道:“这……奴才可做不了主,这些点心正好也是小厨房为了给我家主子开胃解暑的,左右不过是些小点心,想必婕妤娘娘您这会子吃一点也不至于积了食,倒是若奴才真如此回命,到时候我家主子以为婕妤娘娘您不给这份面子,不高兴了,惩罚奴才是小,要是毁了两宫的和气,倒是不好了。”
抱琴一听,立马怒道:“你!王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慎轻蔑的看了抱琴一眼,然后吊着眉面无表情继续道:“马婕妤娘娘怀着身子,近日也是颇不思饮食,吃了这点心也直夸漪澜殿好,还要了份回宫里去,如今婕妤娘娘您推脱再三,莫不是比马婕妤娘娘五个月的身子还小心矜贵?”
我一听,也不禁柳眉倒竖,指甲狠狠地嵌进了掌心,“放肆!”李朝恩怒斥了一声,然后看着王慎道:“王公公不要忘了这会子是在远条馆,坐在上面的是执掌一宫的婕妤主子,公公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王慎似是颇为不屑,子衿这时淡然笑道:“王公公在漪澜殿莫不是也这般与昭仪娘娘说话?”说着子衿轻嗬了一声,然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王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昭仪娘娘也是出了名的驭下有方,公公可不要学了那薄命没高低的紫云一般,连累得昭仪娘娘。”
任王慎也被子衿笑中的冷意吓得脸色一震,似是想到了紫云的后果,王慎脸色微微有些白,没了刚才的倨傲,只有些不甘道:“奴才失言了,请婕妤娘娘恕罪。”我笑着道:“不是什么大事,本宫又何必计较?”说着我又笑道:“公公既是如此说,本宫倒是该尝尝这糕点了,否则只怕还要惹了不小的罪责呢?”王慎微微有些一愣,忙道:“婕妤娘娘言重了。”子衿轻唤了一声:“主子?”我抬手制止了她,然后道:“替本宫取两样出来尝尝。”子衿只好称是,而我则微微抬眼,没有一丝温度的睨着王慎,嘴角凝着一抹莫测的笑意,只看得王慎垂首不敢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