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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寝殿,眼前皆是紫色纱幔垂地,只觉的让人分外舒适。子衿微笑道:“美人且休息一会,奴婢先告退,您若有何事只需传唤一声便可。”我悠悠笑道:“子衿你且先别走,陪我说说话可好?”子衿微笑垂首道:“只要不扰了美人休息便好。”我道:“你入宫多久了?”子衿道:“奴婢入宫已五年,如今已二十二了。”我笑道:“如此你倒比我大了几岁,我该叫你声子衿姐姐才是。”子衿忙垂首道:“您是主子,奴婢是仆,这如何使得。”我牵过她诚恳道:“我没有姐姐,如今只当你是我姐姐,只愿你能视我如妹妹般,多多扶持,如此我在宫中也不至于孤立无援,你可愿意?”子衿深深望了我一会方低头道:“美人不嫌弃子衿粗笨,便是子衿的福气。”我一听高兴的笑着拉她与我同坐,她犹豫不肯,我便道:“无妨,这里无人你便不用如此拘束,我想知道这宫中的一些事,你还是坐下来与我说吧。”她一听便也不再推辞,坐了下来。
她问道:“美人想知道些什么?”我道:“在这宫中理应知道的事。”她一听便微微点头道:“如今宫中有皇后娘娘居于椒房殿,郑昭仪居漪澜殿,班婕妤居增成舍,还有两位马婕妤,以及卫采女,另还有五官,顺常,良使数人。皇后娘娘乃恭哀皇后的侄女,先皇的表妹,大司马车骑将军平恩侯之女,先皇因恭哀皇后早逝悲痛,因而册封皇后娘娘为太子妃以补偿许氏家族,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出身名门,容貌才情俱佳,因此自她早年为太子妃至入主中宫时都颇受圣宠,如今皇后娘娘虽非从前一般专宠,但陛下也会时常留宿椒房殿,帝后也是相敬如宾。郑昭仪为户部右侍郎之女,与班婕妤门第相当,都乃豪门大族,昭仪娘娘艳冠群芳,深得陛下喜爱,因此自入宫来几乎达专房之宠,成为仅次于皇后的昭仪。唯一能与郑昭仪相提并论的当数增成舍的班婕妤,班婕妤之父乃是越骑校尉,且婕妤文学修养极高,熟读史实,擅长音律,所以陛下也甚是宠爱,原本初为少使,但不久便封为婕妤。她虽受宠,却因她颇为贤德,所以在宫中口碑极好,就连太后也颇为赞赏。”
听到此,我便不禁问道:“可有什么缘由?”子衿微微笑答道:“婕妤刚晋封时,陛下携其一起游玩,陛下原想让其一起同辇而行,可婕妤却深深跪拜,拒绝道:‘贤圣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女。’陛下深觉有理,因此作罢。而太后知道此事,甚是欣赏,便夸赞道:‘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如此,婕妤的贤德也是公认的。”我道:“未曾想到竟有如此贤德的女子。”子衿抿嘴一笑道:“还有两位马婕妤乃是亲姐妹,一同入宫的,家中虽非班婕妤与郑昭仪那般,但也是大家闺秀,两位婕妤在宫中与郑昭仪颇为交好。”交好?想来应是依附吧,两位位份不低的婕妤竟都依附于郑昭仪而非皇后,想来这郑昭仪必是有能力的人,我内心暗自揣摩着。子衿看了我一眼:“另有卫少使,卫少使原本是班婕妤身边的贴身侍女,容貌性情也是好的,后由班婕妤举荐,陛下便封其为少使,卫少使原姓李,陛下赐姓卫。”听到此我一抬眼问道:“这是为何?”子衿道:“陛下道始卫皇后亦从微起。”我突然有些失落道:“只怕我也是微起吧。”子衿看着我道:“有福之人,何来贵贱之分。”我看了她一眼,便了然一笑道:“依你看,在这宫中皇后娘娘如何?”子衿深深看我一眼垂首道:“皇后终究是皇后。”我微笑着点头道:“的确,百花再艳,又如何比得上牡丹之贵姿。”子衿也赞赏一笑。
这时,突然听门外道:“皇上驾到。”我一惊,子衿道:“美人,该去接驾了。”我方扶着她起身,整理好衣裙,急急向外走去,看到皇上到了门口已经,我便拂礼道:“陛下。”这时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扶起我的同时温和道:“起来吧。”我顺势起身,第一次与他在宫中以这般的身份见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子衿在旁边唤我道:“美人?”我方缓神。他轻轻一笑,点了一下我的额头道:“怎的总是在朕面前走神。”我抬头看着他,他也微笑着看着我:“这宫室可还住得惯?若不喜欢便再换一个。”我连忙道:“这宫殿已是好的了,臣妾很是喜欢。”他道“喜欢就好,缺了什么告诉秦道就是,他自会为你安排。”我问:“秦道?”一看他身旁的秦公公,我便知道这秦公公也是雪夜里见过的。他一挑眉:“怎么?”我笑道:“没什么,臣妾只是想着今日多亏秦公公,臣妾才不至于失礼。”秦公公弯腰道:“美人言重了,这都是奴才分内的事。”我微微笑着点头。
突然我才发现,说了许久的话,我们竟还站在这里。忙道:“臣妾失礼了,请陛下进殿内休息。”他打趣我道:“朕只道今日你让朕在这里站上一天呢。”我不禁微微脸红,他却来拉着我的手往殿内走去。待我们入座时,子衿已奉茶上来,我便道:“子衿,陛下刚下朝,必是劳神的很,你去点一些安神香来吧。”子衿俯身道:“是。”子衿下去后,他突然道:“子衿?”我疑问的看着他,“可是你取得名?”我轻轻点头。他望着我一笑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然后靠近我喃喃道:“你可是想告诉朕,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听到此,我只觉得脸有些烫,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低着头不说话。他放声笑起来:“朕的飞燕害羞起来最是可爱。”我便忍不住嗔道:“陛下就爱取笑臣妾。”待话说出口才觉得这反倒像是撒娇般,便更不好意思,他一听笑意更深了,就在我坐立不安时,他突然道:“朕就喜欢你害羞的样子,以后你就只在朕的面前害羞了。”我抬起头看着他,他深深地看着我,我只觉得自己就快陷进他的眼眸里。
这时子衿进殿点香,我才回神。他突然对子衿道:“告诉秦道,今日朕就在你家主子这用膳了,叫他把奏章都送到远条馆来。”子衿道:“是。”便退了下去。我道:“皇上可是要在这批奏章?”他笑着道:“佳人在侧,红袖添香,这样处理国事岂不是更怡神?”我心里想着可是要如班婕妤一般规劝皇上,可是看着他温润的笑容,我却发现我做不到将他推开。
待他在书房处理奏章时,我则拿了一卷书在旁边看着。但我的心思却未放在书上,只偷偷瞄着他,看着他认真批阅的样子,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只想着,若能一直若此,能有多好。
用膳后,我们在花园散步,天边一抹抹霞云微浮,他牵着我的手,只慢慢走着,手上触着他的温度,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似有若无,让人觉得心安。微风拂过,我的裙裾微微飘动,裙边的桃花只觉得似要纷飞起来。“除了子衿,其他的宫女你都赐的什么名?”他突然一问,我看了他一眼便回了,他听后喃喃道:“抱琴,司棋,侍书,入画……”然后看着我笑道:“看来朕的飞燕也是位才女。”未经多想我便脱口道:“宫中皇后娘娘,班婕妤方是真正的才女,臣妾如何能排的上。”说完便后悔了,如此竟有些争风吃醋的意味,于是急忙拂礼道:“臣妾失言了,请陛下恕罪。”他却扶起我,在我耳边轻轻道:“她们自是有才情,可你也是朕独一无二的飞燕,你的好她们自也是没有的。”我听到此,心中荡漾着暖暖的幸福,至少,在他的心中我是不一样的。
回到殿中,我笑着对他道:“臣妾为陛下跳一曲可好?”他笑道:“如此甚好,你的舞这宫中无人能及。”我抿嘴一笑便去准备。待宫人的曲声一起,我便浅抬玉臂,纤腰盈盈,微步轻移,衣袂如云雨纷飞,环佩叮当,红袖婉转,伴着乐曲翩然起舞。待一曲舞毕时,身上已出了一层薄汗,云髻微散。他走向我,深深看着我道:“你跳舞的样子总是能令朕心神荡漾。”我微微垂首。他却轻轻抱住我,温热的呼气拂过我的颈部,我不禁微微一颤。感觉他欲取下我头上的玉簪,我突然道:“臣妾不如陪皇上下棋吧。”他将我放开,有些错愕的望着我,这时我才发现殿中的宫人早已不见。我有些紧张地低下头,却听到他道:“好,输了可是要惩罚。”我惊讶地看着他对我微微笑着。
就这样,我们下了一整晚的棋,自己最后何时睡着了都不知道。待第二日醒来,他早已不见踪影。问子衿才知我昨夜累极睡去,他将我抱进寝殿,便回了未央宫歇息一会便去上早朝了。我微微有些失神,他未就近去别的妃嫔那里歇息,而是回了未央宫,心里不禁有些暖意,这时子衿诧异道:“昨夜陛下不是要留宿远条馆吗,为何主子与陛下下了一夜的棋?”我看着子衿道:“可知汉武帝的李夫人曾说的一句话,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色衰而爱弛,曾经的卫皇后如此受宠于武帝,都逃不过被遗弃的命运。因此李夫人直到玉陨都未见过汉武帝一面,有时候……”我深深看着她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子衿愣神了一下,然后微微笑道:“主子确是有想法的,是奴婢愚笨了。”我微微摇头笑道:“只不过是我不得不为自己想想罢了。”她赞赏的点头,然后道:“主子,我们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我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