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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经书从缥缈幻境里边取出来以后,原本还想稍微翻看一下的。
然而,随着外头那些腥臭的气息愈发浓重,她的脑袋也愈发疼痛了起来,撕扯得她眼前一片模糊,不要说是去看那本经书的内容了,就连那本经书本身,她都看得有些不清不楚的。她甚至连握住那本经书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软绵绵地靠在一边的墙上,微微喘着粗气。
在这大殿里边,唯一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的,也就只有近在她身边的兰战舟了。
刚开始的时候,兰战舟也并没有发现糯米的情形不对,还以为糯米只是依在墙上睡过去了。等他发现的时候,糯米整个人已经显得十分不舒服了,眯着眼睛靠在那墙角边上,面色有点浅浅的白,连着呼吸都又浅又短,根本不是在一个寻常的状态里边的。
兰战舟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却是被糯米那种难受的状态打败了心中的纠结,忍不住坐起了身子来,凑到糯米面前去,小心地用手推了推糯米的肩膀。
糯米整个人都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了,除了太阳穴的位置在一下一下抽搐着痛以外,全个脑袋都好似要炸开了一样,连着眼眶都跟着痛了起来,叫她甚至想要伸手将眼珠子给挖出来,好让它不要再痛了。
只可惜她如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静静地缩在角落里边,低低地喘息着。
外头那些喧闹好像都渐渐地离她远去了,周遭的那些人事同她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头,就好似一朵暗自枯萎的花,根本无人在意。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如今是想要别人发现她的情形,还是想要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若是将脑袋砍下来就能够止住疼痛的话。她都宁可要将脑袋摘掉了。
兰战舟小心翼翼地推她肩膀的时候,她其实是感觉到了的。只是,哪怕是感觉到了,她也仍是处于一种浑身无力的状态当中,就是想要抬头撑眼,都没办法做到。只能稍微从鼻尖之间哼出一点儿小小的声息来,勉强算是回应。
耳边紧挨着的地方好像传来了一个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她旁边说了句什么话,她却已经完全听不到脑子里边去了。
她明明听见了对方的话,十分清晰的就在耳边响起,甚至对方的呼吸都已经能够喷在她的脖颈上头了,她的脑子却好像是被凝固住了一样,完全转不过来,更不要说去思考对方到底是说了什么话了。
“嗯??”
糯米隔了好久才又慢慢地用鼻腔答应了一声,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对外头地问话作出回应罢了。
兰战舟还从来没有见过糯米这个模样——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就是这副模样的。看着糯米那有些不太寻常的脸色,他咬了咬牙,伸手在糯米额头上探了探。
糯米的额上没有一点儿热度。
并不是说她身上没有高热,而是连着本应该有的一点儿温度也完全消失了。如今糯米额头上的触感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活人。
皮肤的触感一片冰凉,因着疼痛而稍微渗出的冷汗沾在身上,就更显得那种触感如同是大理石一样。缺乏一点儿热度。
兰战舟这才猛地吃了一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大防什么与人冷淡的,一下子就弯下身子去,将糯米横抱而起,准备放到一边搭着的凉席上头去。
叫糯米躺在一边,总归是比她就这么依靠着墙角坐着要好的。
兰战舟这一下子动作很大,在一众盘腿坐着的修士当中十分显眼,一下子就叫旁人都看得傻了眼。不要说是周遭的那些修士了,就连刚从后头走出来的萧景言都跟着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把阿苗放下来!”
萧景言见到这边的情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眉头一跳,就朝着兰战舟身边直奔了过去。
兰战舟扫了萧景言一眼,也不顾他的阻拦,默默地将糯米抱到了一边去。直到萧景言快要冲到他面前来了,他才硬邦邦地丢了一句。“她病了。”
萧景言一愣,本能地就反驳道,“胡扯!修士怎么可能生病。”
但他的话才刚说完,就马上发现糯米的神态的确有些很不对劲。
若是糯米如今仍是好端端的,是绝对不可能叫兰战舟就这么抱着而不反抗的。哪怕只是说几句话、哪怕只是稍微挣扎挣扎。可如今糯米就是那样软绵绵地倒在兰战舟的怀抱里边,好像连呼吸都十分艰难一样,胸口微微起伏着,脑袋歪到了一边去,双手无力地垂落,怎么看也不像是平日那个活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