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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华铮摇了摇头,心里感叹着季平原速度之快。几乎是在合珠过来的时候,他便同时过来了。
“我的青玉骨瓷。”阮香云大叫了一声,立即跪在了地上,看着地上的一片碎骨瓷掉下来了眼泪。
“哼,在这放荡的地方,倒是学了一身狐媚子的东西。穿成那样,也不怕丢脸。哭的倒是挺快,你就是用这身手段骗的男人吧。真是不要脸。”合珠双手交叠在胸前,一阵噼里啪啦的大骂。
“本以为你离开西疆会自己好好过日子,谁会想到你竟然沦落到妓/院来,真是恬不知耻,给我西疆国丢脸。日后,如果你敢说自己是西疆国人,我定不饶你,贱蹄子。”合珠贵为郡主,骂起人来却一点不输市井泼妇。
阮香云听在耳里,疼在心上。一边是已经碎了一地的青玉骨瓷碎片,一边是合珠嘴里的污言秽语。每一片碎片都像是她的心在碎,每一句话都像是她的心在割。眼泪一串串的掉下来,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也滴落在她的心上。
“阿兰,你给我听好了,你去勾/引谁我不管,要是胆敢来招惹太子哥哥。你可是知道我的手段,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如今你我不在西疆,就连母妃也救不了你。如果你还抱着侥幸逃走的念头,我劝你最好打消。像你这种贱/货,我西疆人人喊打。你最好……”
正在合珠郡主骂的痛快之时,一声爆喝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放开她。”冰冷的语气让这厅里的每一个人浑身一凛。都不由得看向了来人的方向。
屈恒从内室里悠然走出,眸光似是一把出鞘的宝剑,锐利而危险的等着季平原和郁华铮的方向。
合珠立即停口,看到屈恒后,微笑着跑上前来。“太子哥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她讨好的看着屈恒,奈何屈恒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她一般。
“放开她,别让我说第二次。”他冰冷的口气几乎可以冻死一个人。顺着他冰冷的目光,看向了季平原和郁华铮二人。
原来她们二人身体紧挨着,季平原的一只手臂还拉着郁华铮的手臂。二人虽然离得很近,且有肌肤之亲。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们只是看戏的时候,忘记了下一个动作而已。
听到屈恒的话,季平原骨子里倔强的因子作祟,手便一直没有拿开。不过他心里也明白,郁华铮定会离开他而投奔屈恒的怀抱。
只是人们想的,偶尔会和现实相悖。这次便是,等了半晌,季平原低头看了看二人的手臂,依旧是原来的样子,紧紧交叠着。他未动,郁华铮,同样未动。
屈恒眸中明显更加冰冷了几分,他再次喝道:“铮儿,过来。”命令的口气,加上不容易质疑的凛冽。再再都说明,屈恒似乎生气了。
郁华铮淡淡的看着他,依旧没有动。“你是我的谁,我为何要听你的?”她随口反问,语气中满是不在乎。
季平原听到她的话,眉宇间多了一抹疑惑。随即心中似乎有那么一点窃喜和那么一点希望在暗暗的发芽。手,不自觉的,又抓紧了几分。
“我是你的谁?”屈恒眉眼瞪着她,语气里是浓烈的不满。“铮儿,你待着我的玉冢,竟然还问我,我是你的谁?难道,你忘记半个月前,我们在雨中的相约了吗?”
“玉冢并非你亲手送给我。”郁华铮淡淡的说着,这是事实。玉冢是她误打误撞得到的,和屈恒并无多大关系。
“铮儿,玉冢虽然不是我亲手送给你,但是你知道,我若想取回,并非没有办法。”屈恒眯着眼睛,一步一步向着二人走来。
“就当是你送的又如何,你送的礼物多了。青玉骨瓷价值多少,谁都知道。我想,这整个天下间,能有幸得到屈恒太子所送青玉骨瓷的人,也就只有阮姑娘了吧。”郁华铮酸溜溜的说着,口气里是浓浓的不满。
“只是不知道,昨日没见过阮姑娘的屈恒太子,是什么时候送给阮姑娘的呢?”她明知故问,谁叫屈恒说他昨日没有见到阮香云。
一时间,屈恒被问的哑口无言。咬着牙,瞪着眼,看着眼前的郁华铮。突然白色的锦袍一甩,二人相连接的手臂,徒然间便被打开了。
季平原一惊,看着已经分开的手臂,隐隐有着些许的失望。这是自从和郁华铮自寿宴分开之后,第一次的接触。就这么,轻易的被屈恒给打散了。
“铮儿,只不过一套青玉骨瓷,你想要多少,我都送给你。”他走到郁华铮的身边,轻声说着。“只是,送给阿……阮姑娘,是有用意的。”
“哦?”郁华铮挑了挑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送给一个妓子礼物,是有着深刻用意的。”她用力剜了他一眼,随即转身便走。
“铮儿,你这是做什么?”屈恒一急,便将郁华铮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郁华铮一怔,随即脸上一红。急忙说道:“放开我,屈恒。”带着一丝丝的冰冷。
“铮儿,你就别气了,回去之后,我会跟你解释的。”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点点的热气呵着她的耳根,痒痒的。
瞬间,郁华铮的整个耳朵变得通红。她似乎有点恼羞成怒,用力踏在他的脚背上面。“放手。”
屈恒似乎早有准备,立即将脚让到了一旁。而后笑着说道:“铮儿,和我一起这么久,你还当我是那个不会举一反三的傻子吗?”
转头看了看他的得意洋洋的脸,郁华铮轻声笑了笑。“真的会举一反三了吗?”
屈恒看着她笑意盈盈的脸,竟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在他的心里点燃了起来。
就在他还未作出防范的时候,郁华铮的小手已经摸到了屈恒的腰上,随即用力一拧。
“啊……”闷哼了一声,屈恒叫出了声音。随即便放开了手臂。
郁华铮一得到自由,便径直走出了桃花苑的大门。直接冲了出去。吉祥如意担忧的看了看屈恒,随即也跟着跑了出去。
郁华铮奔到了房门之外,便站住了脚步。她气喘吁吁,扶着栏杆,眼睛看着整个灯火通明的怡红院,耳朵却时刻听着桃花苑里的每一句话。
屈恒龇牙咧嘴的摸着自己的腰,而后转头看着季平原一脸审视的样子。立即将龇牙咧嘴的样子收起,换上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样。“我们小两口打情骂俏,就是这样的。还请平原王,不要见怪。”
季平原还未说话,合珠便已经奔了过来。“太子哥哥,你哪里不舒服,合珠帮你看看。这郁华铮也是的,竟然下这么重的手。下次见到她,我一定帮太子哥哥教训她。”
屈恒不耐烦的晃了晃手,意思是不让合珠靠近。殊不知,在他没有认真听的话语里,合珠对郁华铮的态度俨然已经变了。
以前的合珠动不动会说将郁华铮杀了,今日的合珠却说以后会教训郁华铮。这虽然只是一句话的差别,却是合珠对郁华铮态度的天差地别的不同。
“太子哥哥,你明明可以用菩提天下将郁华铮给震开,干嘛不震开她。生生受这皮肉之苦。”
合珠的话从门里传来,是门外的郁华铮一凛。对啊,屈恒内力高深。想要将她震开,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自己当时正在气头上,手劲,自然是有多大用多大。想到自己常年锻炼的手臂臂力,她浑身一阵哆嗦。
想必屈恒的腰间,定有一块紫红色的印记了吧。
屈恒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不耐烦的对合珠挥了挥手。“合珠,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回去吧。这么晚出来,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想必长老们也该着急了。”
他并非关心合珠,只是此刻的他想清静一下,好好想想怎么将郁华铮安抚好。
“不,我不回去。”合珠嘴巴一厥,一个转身便坐在了屈恒的旁边。她好不容易等到郁华铮离开,怎么可以轻易放过接近屈恒的机会。
看着合珠倔强的小脸,屈恒只觉得头大。转头看了看坐在地上,手捧着青玉骨瓷碎片的阮香云。屈恒的眸中闪过一丝嫌恶。他低声说道:“起来吧,地上凉。”
如今已经入秋,地上是真的凉。
阮香云听了屈恒的话,站起身子来。最后在屈恒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多谢太子殿下。”
“阿兰,你好大的胆子。”合珠瞪起了眼睛,气鼓鼓的看着她。“竟然敢和我还有太子哥哥同坐一桌,谁给你的胆子!”
合珠声音很大,竟然让阮香云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害怕的身子直哆嗦。
屈恒眸中的嫌恶再次闪过。看着阮香云低声道:“行了,又不是在西疆,那么多繁文缛节做什么。阿兰,坐下吧。”
“太子哥哥,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规矩。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妄想成为主子,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合珠将脚下一个青玉骨瓷的碎片用力踏碎,狠狠的说着。
阮香云小脸清白,悬泪欲泣的模样,楚楚动人。面对合珠郡主的咄咄逼人,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在西疆的时候,她最怕的人,便是这合珠郡主。每每见到总是绕道而行,虽然有王妃的庇佑,但终究不能一直躲着。
她的身份尴尬,而合珠郡主位分比自己高,功夫更是强过她百倍。她自然没有资格和她正面冲突。
后来因为屈恒的不喜欢,再加上合珠郡主的排斥。最终,她被国主和王妃送出了西疆。
本以为在大禹国重遇太子殿下,是上天赐予的福气。没想到,刚刚要开始的幸福,就再次被合珠郡主所打破。
正在她踌躇之际,一旁的季平原开口说道:“屈恒太子真是艳福不浅,小王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屈恒低头微微一笑,看着季平原说道:“要说到这艳福,屈恒跟平原王还差得远的。我这才哪里到哪里啊,您府上那十几位夫人,可个个都是天香国色,让人羡慕呢。”
“太子哥哥,平原王说他已经将所有夫人遣散了。”合珠托着下巴说道,眼角的余光依旧狠狠瞪了一眼阮香云。
“哦?”屈恒惊讶的看着季平原,随后反问道:“难道平原王要娶王妃了吗?是谁?让本太子猜上一猜...可是那倾国倾城的连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