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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陈叶青此刻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诡异,本就哆嗦的连站起来都费力的杨氏此刻更是恨不得自己脖子一歪彻底昏过去;陈叶青现在不管是做什么动作都会让杨氏有一种落在油锅里被慢慢煎炸的痛苦。
陈叶青这心里战术启动之后,就神色淡淡的看着杨氏在自己面前慢慢崩溃,心知这没脑子的妇人是个没多少沉稳气的,所以也担心自己这一惊吓会将这没用的妇人给吓晕过去,所以,见效果出来之后,就也慢慢的开始见好就收。
放下手中的茶盏,陈叶青玩弄着手里的玉镯,眼尾淡淡的扫在瘫软在地的杨氏身上:“母亲,你可知道本宫传唤你进宫,是为了何事?”
杨氏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可是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在看着这四面都是陈叶青的人的宫殿之后,就彻底死了心,紧绷着嘴唇不说话。
陈叶青早就料到杨氏会有如此作态,所以也不着急,只是打了个眼神给伺候在下面的黄梨,黄梨领命,立刻小跑出殿,不出几息功夫的时间,就看黄梨又脚步轻快地回来,只是此刻,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被黄梨强行拽着,待二人来到正殿之后,黄梨一把就将女子狠狠地推倒在地,且听见噗通一声闷响,女子连呼痛声都来不及喊出,就被摔的眼冒金星。
杨氏惊恐的看着那被推倒在地的女子,在陈叶青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似乎知道了什么,慢慢的趴着往女子身边靠近了几分,待真的看清楚此女的容貌后,本来还想佯装哑巴的杨氏顿时哭嚎出声,抱着女子就是一阵心肝肉的痛哭呼喊:“婉儿啊!我的女儿啊——我的肉啊!”
没错,此刻被黄梨丢进正殿,又被杨氏抱进怀中的女子正是司马婉。
司马婉在被软禁在煜王府的时候,也并没受到多大的苛待,除了自由受到禁锢,一日三餐、衣食温饱还是能保证的;当日陈叶青虽然痛恨这对母女对曾经的司马媚多有责难,但自从司马传被罢官之后,司马府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所以,只要这对母女不再惹是生非,她也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甚至还有打算让赵煜找个理由,散了这看了都觉得眼疼的女人。
只可惜,有些人天生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除非真的到了死期,要不然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在杨氏拿着司马传的血书跑到宗亲府诬赖他的那一刻,陈叶青就已经决定不再妇人之仁,对待那些不知恩图报、不见好就收的混蛋,他根本没必要手下留情。
杨氏拿着血书在前朝闹腾的风生水起,皇后娘娘的名誉一度受到牵连,陈叶青也没道理就这样站在原地乖乖地挨打;所以,杨氏闹的有多凶狠,她的女儿在煜王府就会有多难捱。
本来,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在经过几个大力嬷嬷的调教之后,慢慢的便从一个正常人变的精神恍惚,开始慢慢崩溃,直至到腐烂破败。
此刻,杨氏紧紧地抱着数月来都不曾见到的女儿,想到昔年在府里的时候,女儿是那样的光鲜照人、聪明伶俐,不过是数月不见,已然成了这般模样;乌黑的长发脏乱不堪,华丽的衣服早就被一件空荡荡的布衣代替;如果不是那双她还能认出来的眼睛,杨氏哪里敢相信眼前这瘦骨嶙立、呆呆痴痴地女子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司马婉?!
杨氏痛哭流涕,哀嚎不止,紧紧地抱着缩在她怀中瑟瑟发抖的司马婉,眼瞳深处忽然闪过一道凶光,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指着坐在凤椅上的陈叶青便是破口大骂:“你这遭天谴的贱蹄子,居然敢这样对待你的亲妹妹,你就不怕天会收拾你,就不怕地会不容你,就不怕天打雷劈、挫骨扬灰吗?!”
陈叶青听着杨氏的怒骂,微微的扬了下眼角。
恰在此时!
‘啪’!的一声!
一声清脆的耳光从下面传来!
陈叶青忙看向不知何时冲到杨氏面前的碧莹,眨了眨眼睛,还未来得及说出话,就看见碧莹在一巴掌落下去之后又是朝着杨氏甩了一巴掌,直打的杨氏一个趔趄,一头栽倒在地上。
“可恨的老俾婆,你现在敢说司马婉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了?想当初,娘娘在做姑娘时在府邸里受的是什么罪,那时,你可曾将我家娘娘当成是司马婉的亲姐姐,以小姐之礼待之?随后,娘娘嫁予皇上,成为一国之后,你们这对不安好心的母女又可曾真心相待?”说到这里,碧莹近乎是咬牙切齿,平常那个温驯的一个女孩儿就像是变成了能吃人肉的母夜叉,龇着牙,咬着齿的说道:“皇后娘娘心地仁慈,能够留你们一条命已经算是宽容之至,如果你这老俾婆再敢胡搅蛮缠、满嘴脏污,不用娘娘动手,光是我们这些在芙蓉宫里当差的奴才,一人一脚,都能将你这狼心狗肺的腌臜东西活活踢死。”
许是碧莹这龇牙卖狠的样子当真是太吓人,也许是杨氏从头到尾都是在装模作样,在碧莹的一通教训后,杨氏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嘴唇哆嗦的看向坐在凤椅上连一句话都不说的陈叶青;倒是守在下面的小豆子和黄梨,却在这个时候又齐齐逼前一步,吓得杨氏一把紧抱住怀里已经呆傻糊涂的司马婉,嗷的一声哭喊出来。
听着杨氏那一声声哭喊的可怜的女儿,又哭喊着自己的命有多苦,陈叶青嘴角咧着淡淡的笑;且看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茶杯与桌面相撞间发出清脆如铃般的响声。
本来满大殿还是杨氏的哭声,这声音并不是很突出,可是,在这脆响响起来之际,杨氏哑然噎住,活似被人扼住喉管一样,除了睁大了那双充满了恐惧的眼睛望着陈叶青,连怀里发抖哆嗦的女儿都顾不上。
陈叶青见着大殿好不容易清净了,这才缓缓说道:“杨氏,你不必在这里装腔作势,本宫能容你在这儿放肆,更能让你跑到阎王那里哭嚎,司马婉不过是精神恍惚,回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想必还能变回以前那模样;本宫不会对你们做什么,毕竟司马传已经死了,赶尽杀绝这种事除非是那人将本宫惹狠了,你杨氏就是个成天妄做登天之梦的傻子,跟一个傻子计较,本宫只会自掉身价。”
说到这里,陈叶青像是看不见杨氏脸上的羞辱之色一般,转动着手指上的戒子,继续说道:“你只要告诉本宫,当初让你拿着血书跑到宗亲府的人是不是萧意唆使,还有,那血书究竟是从何而来?”
杨氏抱紧了怀里的司马婉,看着昔年漂亮伶俐的女儿如今就像一个呆傻的娃娃一样,只能在她的怀里睁着迷茫的眼睛痴痴地流着口水,杨氏的心都狠狠地揪起来:“司马媚,我……”
“是皇后娘娘!”碧莹一口打断杨氏的话,凶狠的斥责道。
杨氏吓得又一哆嗦,忙改了口,道:“皇后娘娘,民妇不敢乱说。”
陈叶青嗤笑了一下:“你连本宫都敢诬陷,还有什么是不敢说的?”
杨氏面如白纸,发黄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似乎正在做着苦苦挣扎:“民妇要是将那个人说出来,民妇一家会不得安宁,民妇的性命,恐怕也是保不住了;求求皇后娘娘,不要逼着民妇说出那些,求求您了!”
陈叶青眼底的讽刺之意更胜,看着杨氏那被逼近绝望的模样,根本没有半点的可怜之心;若是以前杨氏能够在他面前如此乖觉,他也没必要将这老婆子逼成这样;只是,这咬人的狗虽说没长牙齿,但是,光是看着也够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