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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忍着眼眶的酸热,抱着喃喃往走廊另一端的自家走,喃喃趴在妈妈的肩头,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霍朗,好像遭人抛弃的小孩,可怜巴巴的,直到阮阮关上防盗门,喃喃也没再叫他。
霍朗站在走廊上发了一会呆,也回了家。
他径直进入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打开电视,电视画面里巫阮阮正在用纸巾给喃喃擦眼泪,吻她的额头,轻声安慰,最后拿出糖果贿赂小丫头。
他翻身拉开chuang头柜的抽屉,在护照夹里拿出一枚简单素雅的男士铂金戒指,干净到连一颗碎钻都没有,内里雕刻着阮阮的名字,放在指尖轻轻转动两圈,嘴角渐渐爬上一抹苦涩的笑,“你已经不爱我了,是么……”
他用两年的光景和她做了一对鲜有照面的邻居,现在看来,疏离的守候和等待,最后换来的只能是无止境的分开。
那天之后,喃喃果然安分了许多,霍朗不在家的时候她还会去和螃蟹玩,和祝小香玩,只要霍朗出现,她立马扭着肥腰逃跑,有一回被金木谣撞个正着,喃喃看她不顺眼,抱着她大腿狠狠咬了一口,小孩子没有分寸,把人咬出了血,本来不想管她的霍朗黑着脸说了她两句,喃喃伤心的跑回家,把防盗门摔的震天响。
原来一口一个的“爸爸”,现在全换成了“安燃舅舅”,那股热情劲儿,颇有要给她亲妈寻找一个全新绝世好男人并且给自己寻找一个耐心与爱心、事业与厨艺并存的后爹的架势。
这小东西属墙头草的,风往哪吹她往哪倒,谁对我好我跟谁跑。
“霍燕喃,你到底要和我别扭到什么时候!”她把霍朗惹急了,被他吊起来吼了一通。
“安——燃——舅——舅——”她扯开脖子大喊,用非常巧妙的方式告诉霍朗:反正不是现在!
天气开始慢慢的变凉,南方的秋天来的很晚,东北开始漫天飘雪时,这里才刚刚穿上毛衣。
最近几天阮阮都没能看见霍霆出来散步,孟东说,他的身体现在散不了步,又不肯坐轮椅,宁可在chuang头坐着看窗口那一点点飘零的绿意,也不愿意自己出门。
阿青有时会在一楼的落地门窗外放一张躺椅,把霍霆扶到那上面躺一会,给他盖上毛毯,可就算躺着,霍霆也长长的累的要睡上很久。
周天的早上,孟东给阮阮发来信息:喜讯——霍霆今天早上自己从病chuang走到阳台上,他要去禹城公园,一会我和阿青带他过去转转。
禹城公园就是那个冬天也会有满树小花开的地方,收到这条信息时巫阮阮刚刚洗漱完,她给安燃发了一条信息,随后换下睡衣,找出一件牛仔衬衫,外面套上一件白毛衣,蹬上牛仔裤和运动鞋,喃喃穿着小,三角内库站在房间中央呆呆的看着她,“妈妈,你要去哪?”
“妈妈要出去,一会安燃舅舅来带你玩,他带你去吃披萨,你不可以吃太多肉肉知道吗?你再胖下去会嫁不出的。”
“我可以找爸爸吗?”
巫阮阮笑着蹲下来,捏着她肉呼呼的小胳膊笑着说,“你不是不理爸爸吗?原谅他了?”
“他爱金阿姨不爱我了。”
“不对,喃喃,爸爸对金阿姨和对你的爱不一样。”
“他和金阿姨在一起,也能给我当爸爸吗?”
阮阮有点为难了,杵着下巴看着她,“这个问题妈妈该怎么回答呢?你要是对金阿姨友好一些,她会同意爸爸继续给你当爸爸的。”
“完蛋了,我把她咬坏了……”
“今天看见她记得道歉,做个有礼貌的小孩,金阿姨会喜欢你的。”
安燃住的地方离她只隔着一条街,要是开车的话也就是一眨眼,他的速度已经快要赶超上曹操了,说安燃安燃就到。
“她还没吃米粉。”
“我给她冲,你走吧,路上小心啊。”
阮阮点头应允,背着双肩包出了门。
一直以来都只关一层镂空防盗门的霍朗家也紧锁着门,不知道是里面的人不想外人看到,还是没有人在家。
上午九点的微风里已经混合着一丝丝阳光的温度,拂在脸上很舒服。
公园里的人不多,能听见脆生生的鸟叫,还有树叶摇曳的声音,公园里只有一个地方种了几棵会四季开花的树,孟东不用告诉阮阮他们在哪里她也找得到。
不知名的茂密大树下,霍霆没有穿病号服,里面一件白色几何图案的t恤打底,外面穿了一件灰色的长毛衣,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件毛衣,很多年过去了仍旧在穿,因为它是阮阮用一整个月工资买回来的,他坐在一块咖啡色的格子布上,后背和大树之间有一个软软的靠垫,小江夜坐在他的怀里,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起玩手机上的游戏,时不时会传来小江夜激动的尖叫声和小孩子专属的天真烂漫的笑声,阮阮只顾看霍霆,没注意身前的人,走着走着一头撞到了一堵人墙上。
她立刻侧身站到那人身旁,留一个背影给霍霆的方向,抱歉的抬起头,“对不……”
她撞到的人,是霍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