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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边学道对廖蓼有意见,而是单娆对廖蓼有意见。
单娆很少真正吃醋,就连找上门的董雪,单娆都能过后即忘。唯独对廖蓼,自从图书馆那次后,单娆严令边学道凡是跟廖蓼有关的,必须做到“一请示二汇报”,一旦让她发现廖蓼摸进了她的领地,不仅只斩不奏,而且管杀不管埋,当然,无论斩还是杀,对象都是边学道。
大三开学第四周,边学道选修的《乐器发展史》开课了。
晚上六点,坐在新教学楼阶梯教室里,看见廖蓼和一个女生捧着书一前一后走进教室,边学道发现自己选错课了。
果然,廖蓼的眼睛像精确制导导弹一样,立刻在人堆里发现了边学道。
看见边学道周围已经坐满了人,廖蓼从他身边的过道走过,坐到了边学道身后第三排。
讲《乐器发展史》的教授是个老太太,个子不高,一头白发,但精神很好,声音很亮。
在麦克风的辅助下,就算刚刚在网吧坐了一天一宿的学生,都够呛能睡着觉。
实事求是地说,教授很有水平。
古今中外的乐器,其特点、音色、适合的氛围、学习难度等等,信手拈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只能看幻灯片,没有实物。不过讲课进行到中段时,教授说了,只要下节课的听课人数达到今天的八成,第三节课时,她就带实物乐器来,若是大家能将出勤率保持下去,最后一节课还可以给大家演奏一段。
整个教室一片叫好声。
其实叫好声不算很大,但已经很难得了,因为选这门课的,女生占了大部分。来的男生,相当一些是陪女朋友来的。
边学道听得正津津有味,身后有人拍他肩膀。
回头看,坐在身后的男生递给他一张纸条和十块钱。
看见边学道不解的眼神,男生用手向身后指了指,意思是后面传过来的。
然后边学道就看到了坐在身后三排的廖蓼。
纸条上的字很简单,意思是还边学道上次打车的车费,当然是AA的。
边学道收起纸和钱,没回头,没表示,继续听课。
过了十分钟,身后的男生又拍他肩膀,继续向后指了指。
边学道接过纸条,这次上面写的是:你好像很怕老婆?
边学道怕廖蓼没完没了,找了张纸回她:已婚男人,谢绝调戏。
果然,直到下课廖蓼没再传纸条。
边学道已经开始揣测,是不是单娆和廖蓼之前有什么矛盾?
两个人在一个学院,一个是女生部长,一个特立独行不听吆喝,一样出众,一样拉风,有摩擦也是意料之中的。不过真要是那样,自己一定要跟单娆站在同一阵线,免得中了廖蓼的离间计。
当然……也可能是美人计。
出乎所有人预料,单娆的留校申请出现了转机。
当初隔离楼那个照相的男生,他亲历非典隔离楼的报道出炉,其中单娆和女生拥抱告别的照片被当做报纸版面主图。
当时,相关报道正处于青黄不接阶段,已经挖掘出来的楷模已经挖无可挖,后续找的一些又不够有卖点。东森大学隔离楼的这篇报道找到了之前很少涉及的一个切入点,自然、真切而充满希望,非常符合主流舆论需要。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篇报道能否经得住审视。
于是,各路媒体纷纷联系东森大学外宣部门,询问报道中照片里的女学生是否还在学校,以及报道里说的事迹是否真实存在。
随着东森大学外宣部门确认其人其事的真实性,几路外地记者奔赴松江。
然而他们人还在路上,松江本地几家媒体的记者已经堵在了外宣主任的办公室门口。
几家在松江设有记者站的中央媒体马上指示记者站提前介入跟进,一定要拿到一些独家照片和信息,不能让松江本地媒体吃独食。
单娆接到院长秘书电话时还是一头雾水,等她在院长办公室坐了五分钟后,她已经知道留校的事似乎没什么难度了。
确实没什么难度了!
九月底十月初,本地外地数十家媒体浓墨重彩报道了四个月前,发生在东森大学校园内的感人事迹。
在这些媒体眼中,单娆主动申请去隔离楼当志愿者倒没什么新鲜感,毕竟当时很多一线医护人员都是这样做的,都有这样的觉悟,读者已经看腻了。
他们觉得有价值的,是单娆跟隔离楼里被隔离学生之间,充满人情味的便签互动,以及单娆自掏腰包丰富隔离学生饮食的举动,这才是有意思的亮点。
不说别的,当时全国很大一部分高校都曾封校,很多学校都有专门的隔离楼,可从未听人说过有类似的事例。
物以稀为贵,稀少、稀缺就是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