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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生已完全控制不住船舵,不由自主地瞬间挪到船头最前面,咔嚓,他所到之处,船栏也被冲击,清脆拦腰折断。他一下扑空到船头,就要掉到海里的刹那,一根粗粗的绳子打到他的腰上。他连忙回头用手紧紧抓住绳子,感激地看着远处的老爸!
甲板上好像突然变得很滑,四人在船上的动作跟滑冰一样四处移动,奇怪的是他们方向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速度快得惊人。
渔铁心站在船尾,啪啪啪快如闪电,向外扔着粗绳,四人很快都把绳子紧紧系在自己的腰间。矮子就地打了个滚,害怕得围着绳子滚了好几个圈儿,把自己捆得跟猪仔一样。
确认每个人系好绳子之后,渔铁心向上一个鲤鱼打挺,跟电动钻头似的,大头朝下围着船的后诡螺旋状快速旋转着落下。把四个人牢牢实实拧成8结麻花。几个人分别系着绳子围着“后诡”左右移动,此刻绳子加人的整体形状好像在船上的一只八爪鱼。
为什么渔铁心要选中“后诡”这个地方呢?
因为这是他的船,他知道哪里最结实。
“后诡”也叫船尾柱。通常在船尾部与吊杆垂直设立。它是渔铁心这艘船的“鬼门”。
什么是“鬼门”?这是渔民的行话。每艘船都有自己的鬼门。
船这玩意,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现在渔民有钱,渔船做得比过去要精细,用了很多的木质结构,渔船通常由下面几个大骨组成:龙骨、旁龙骨、肋骨、龙筋、船壳板、舭龙骨。不同船的大骨看似大同小异,但实际还是有不同,这个不同就在于,这些木质结构互相拼搭在一起,有一个不同的相互力道的支撑点或主柱。这个主柱会潜在各大骨之间。在隐藏的船底结构里订上牟钉以坚固各大骨的结构。在海中要经受大风大浪的考验的时候,它会变成船上最坚不可摧的部位,用于逃生,这个部位就叫“鬼门”。
所谓逃生,意思是说,或者这玩意最后一个散架,变成一块浮木,让遇难者在海上漂浮;或者如果能把这玩意稳住,船的各大骨力道相互作用,船就不会被毁,反正相对于整个船来说,这东西会坚持到最后才被破坏。鬼门,通常能帮助遭遇海难的渔民过鬼门关。
有本事的渔船,“鬼门”会做得隐蔽,与别人表面上看到的,或者别人以为的绝对不一样,为什么?因为渔民在海上经常会遇到强劲的对手,海盗。海盗是渔民的天敌,有经验的海盗能看出鬼门,并将渔船最终摧毁。所以,鬼门也是不要轻易暴露的地方。
跟爸爸出海多次,鱼生早就暗地里听说过爸爸渔船的鬼门,他也知道渔民在海上跟鬼门的关系如唇亡齿寒,渔民保住鬼门,渔船可能就不会被摧毁,鬼门也能保护渔民最后的性命。看似渔王用八爪鱼的阵型牢牢系在鬼门上,让大家不掉在海里,但是有更深一层的含义是,他想利用大家均衡的力量保护住鬼门,让渔船不至于太早散架。
可是,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快就暴露鬼门?海面上并没有那么大的风浪,虽然暗潮汹涌但还算好,暴风雨还没有来,为什么爸爸要这样紧张呢?矮子刚才嘴里喊的“鬼推海”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们都站不稳,别尝试去抓身边的东西,一会我们几个也许会像螺旋桨一样被甩上天,注意闪躲船的碎片!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各自站在一个东南西北的一个方向,尽量让“后诡”稳定住,不要让它倒了!”鱼铁心沉住气做着最后的部署。这时候范必成却高声大喊“小晔,快上来抓住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