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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火力对轰之后,十几辆坦克和装甲车几乎全部被击毁,但是它们的残骸成了最佳掩体,已经深深锲入苏军防线中的华军士兵不顾
殉爆的危险,把机枪架在钢铁残骸上朝苏军猛扫,打得废墟里尘埃飞扬。虽然在苏军狙击手的冷酷猎杀之下,这些机枪手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但是一个倒下了,旁边的马上会接过机枪继续开火,把从废墟里冲出来试图将他们消灭的苏军士兵一茬茬的扫倒。在这些英勇的机枪手的掩护下,主力部队源源不断的涌入,把突破口越撕越大。废墟里展开了混乱而血腥的混战,机枪隔着几十米对扫,火箭弹成排落下炸起大片火光,木柄手榴弹嘶嘶冒烟的从摇摇欲坠的楼上扔下来,马上被踢开或者捡起来扔回去,坦克撞穿墙壁冲进楼里又撞穿墙壁冲出来······到处都是火舌喷溅的枪口,到处都是嗖嗖乱窜的子弹和弹片,双方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或者被爆炸的冲击波掀得飞起半空再重重的摔下来,巷战就是如此的残酷和疯狂!
阿廖沙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火力点被华军拔掉,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脑门。该死的黄皮肤猴子,实在是太野蛮了!他在电台里嘶声叫:“阿穆尔呼叫顿河,阿穆尔呼叫顿河!顿河,向我开炮!”声音嘶哑,口号也异常悲壮,但是没有炮弹飞过来,因为此时炮兵正遭到华军300毫米口径要塞炮的猛烈轰击。这两门要塞炮实在太变态了,跟它们比起来,苏军的122、130、152甚至203毫米口径重炮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这种口径的炮弹杀伤力本来就够吓人的了,里面装的还是金属氢炸药,那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一发炮弹过去,至少要连人带炮的抹掉他们一个连甚至半个营,被炸得满天乱飞的炮弹在天空中轰隆隆的爆炸,仿佛是苏军炮兵葬礼上的烟花。射程够得着满洲里的重炮都集中火力朝正武山和加纳山玩命的开火,试图掀翻这两门要塞炮,暂时顾不上满洲里市区那帮倒霉蛋啦!
四架武装直升机利用浓得呛人的硝烟作掩护,从低空扑了过来,短翼下两溜火光窜出,反坦克导弹射出,正在朝着废墟扫射的57毫米高射炮轰隆一声翻倒,火球爆裂而出,碎片飞溅,撕裂肉体在附近的士兵身上扯出一道道粗长的血线,六门57毫米双管联装高射炮瞬间被打成了碎片————该死的苏联陆军航空兵已经摆脱了高炮部队的纠缠,杀过来了!它们两架一组,猛的拔高,火箭巢里的火箭弹泼水似的扫向地面,短短几秒钟就在地面炸起了一道连绵几十米的火墙,将进攻的华军部队前后阻隔开来,不少华军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正被揍得节节后退的苏军士兵士气大振,发出惊喜的欢呼:“乌拉————”
欢呼刚到一半,他们整个人就僵住了:数道近乎
紫红的弹道从几百米外窜出,扫向完成了一次攻击,正在拉高的直升机,火力出奇的猛!米-24那厚实的装甲在这种处处透着古怪的小口径火炮面前变得异常的柔弱,火流扫过,碎片乱飞,第一架米-24直接被打成了一团火球!第二架的飞行员同样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一发炮弹就射穿了座舱底部,自下而上的将他整个人劈成两半,接着又一发炮弹打中了油箱,轰的一声,这一架也炸成了碎片。第三架第四架大惊失色,飞行员拼命压转操纵杆改出,试图逃过这可怕的弹雨,可是没用,那玩意就像一条可怕的毒蛇,只要是暴露在它的面前,就别想活着回去了!咻咻射来的弹雨穿织成一张大网,将这两架米-24裹住,一阵碎片横飞之后,这两头凶猛的母鹿消失在耀眼的火光之中,只剩下一具螺旋桨还在空中呜呜旋飞,看得人菊花一紧————被它扫上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整个人都会被削成两截!
直升机碎片带着火焰倾泄而下,华军士兵放声欢呼,而苏军则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色。炮兵顾不上他们,直升机过不来,苏-24和苏-25面对密集之极的防空火力,狗咬刺猬无法下嘴,他们这支被团团包围的孤军,注定是要完蛋了!
三个小时后,废墟里的枪声停止了。团长在警卫员的陪同下走进废墟,他看到,两个街区已经被抹掉了,混凝土地面变成了大堆大堆大大小小的碎块,再也找不到一堵高度超过两米的墙壁。被炸裂的自来水管道里涌出的水将密密麻麻的弹坑灌成了浑浊不堪的小水塘,而在小水塘旁边,尸体横卧一地,尚未凝固的鲜血流进水洼里,把里面的水染成了暗红。已经严重变形的战车残骸还在燃烧,黑烟滚滚,焦臭味、血腥味、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浮尘,混合成一种战场特有的气味,呛得人透不过气来。在一堵断墙后面,他看到了阿廖沙中校,这个倒霉蛋脸部中了一枪,脸上的皮肉被扯掉了一大块,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和颧骨,胸口有好几个弹孔,仰面躺在瓦砾堆中看着阴霾的天空,那双蓝色的眼睛已经没有半点生命的神彩,但是到死都没有闭上。
中校所指挥的这个由一个装甲团、一个摩步团组成的强击群是整个外蒙方面军第一支冲进满洲里市区的部队,同样,这个强击群也是外蒙方面军第一支被华军全歼的部队。两个团近六千人,除了一个营拼死突围,有少数人逃了出去之外,绝大多数都把自己的血肉之躯留在了满洲里这片废墟之中,这是自开战以来,华军第一次全歼苏军团级部队,全军为之振奋。对于外蒙方面军来说,这是一次相当沉重的打击。图门索烈夫上将接到报告之后沉默半晌,才低声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上将并不知道,在此后越来越惨烈的战争中,这样的灾难他还要经历很多次。
就在呼伦贝尔大草原、松花江两岸乃至图们江江口杀得血肉横飞之际,博罗西洛夫带着乌兰诺娃登上了一架军用运输机,直飞东京。而在三个小时之后,邵剑辉也登上了飞往华盛顿的专机,一场没有硝烟却生死攸关的外交战,就此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