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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晨光洒满大地,海风劲疾,海燕掠波。
响了整整一晚的枪声终于平息了,这个血腥的夜晚划上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句号。山口组的地盘只剩下那幢被炸得跟比萨斜塔似的的玻璃要塞,各个帮派趁火打劫,吃得满嘴肥油。在这一事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红帮却没有抢到一块地盘,反而死了三十多人。不过他们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们得到了一笔业务:跟哈瓦拉合作帮柳维平洗钱。因为这笔钱数目太夸张了,上面的血腥也太浓了,不洗白再带回去会给共和国带来麻烦的。数十亿美元的业务可不是天天都有,仅这一笔业务——准确的说是半笔——就够他们老大赚得眉开眼笑了。
柳维平和代军在码头上席地而坐,一人一瓶酒对灌。红帮的小弟和侦察兵正在上船,这里已经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红帮人员乘坐本帮跑海运的船只前往爪哇,在那个政扃混乱的国度用拳脚打出一片天来。而侦察兵乘的同样是红帮的船,他们得回国了。昨晚上头来密电把他们臭骂了一顿,勒令他们马上回国。这一顿酒,是别离酒。一瓶红酒喝完,柳维平又拿起一瓶,“啵”的一拳打碎瓶颈,叫:“代老兵,再来一瓶!”
代军抹抹嘴角的酒液,说:“这酒一点劲都没有!真是想念老家的二锅头、茅台酒啊,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喝到······都二十年了,真的很想,很想。”
柳维平沉默片刻,问:“假如有一天由于某种原因,海峡两岸烽火再起,你会支持哪个?”
代军沉默得更久,直到柳维平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涩声说:“放在二十年前,我一定会拍着胸口说为党国血战到底,现在嘛······谁能为这个国家带来统一我就支持谁。什么党什么军都是扯淡,都不过是自家的兄弟打架闹矛盾,红红脸就过了,犯不着老死不相往来。”
柳维平猛灌一口,说:“放心吧,没准在你有生之年还能回到四川老家去,二锅头茅台酒当开水喝······我是说没准。”
代军眼睛一亮,说:“好,我姑且信你吧,人总得给自己一个希望,不是吗?”
柳维平笑得很奸诈。他知道这一定可以实现的。在小蒋临终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那些老兵回家看看。”就这一句话,为海峡两岸架起了一条桥梁,那些白发苍苍望眼欲穿的老兵在时隔半个世纪之后,第一次回到了大陆。只要这个老兵命够长,一定会有机会重返故乡的。他想了想,说:“我说老兵,到了爪哇,你们这种只顾
着赚钱什么都不管的坏习惯得改一改了,那个鸟地方的人又懒又蠢,还野蛮得很,十足的未进化成功的猴子,三天两头一次排华运动,你们要是没有足够的武力,人都得让他们杀光,钱再多也保不住,到头来也不过是人家的提款机而已。”
代军说:“对此我也略有耳闻,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柳维平说:“很简单,有了钱放在银行里也生不出几个小钱来,不妨拿来结交他们的高官,向政府机构渗透,编织一张保护伞,同时设法扩充武力,他们敢来杀你们你们就不怕把他们的城市打成一片废墟,来而不往非礼也嘛!他妈的,几个小毛孩就敢拿一把砍刀跑到华人社区又抢又杀,什么玩意嘛!什么忍让什么宽容对待猴子都是没有用的,只有把他们打疼了才行!他们敢拿砍刀来杀华人,你们就不怕扛一挺六管旋转重机枪走上街头对着这帮杂种扫他几千发子弹,次数多了,他们总会长点记性的!”
代军瞪大眼睛:“这不是典型的亡命之徒的作风么?哥哥我喜欢!好,听你的!”
韩枫在船上叫:“教官大人,船马上就要开了,你是不是该上船啦?”
柳维平说:“来啦!”把喝空了的酒瓶一扔,对代军说:“我得走啦,后会有期。将来,我在四川设宴款待你,要是什么狗屁政策不允许你们回来,我就背着你游过海峡!”
代军说:“好,我等你的二锅头和茅台酒,就算是让你背着游回来我也要喝的。君子一言——”
柳维平跟他一击掌:“快马一鞭!”
“啪!”两只有力的大手重重的扣在一起,久久都没有松开。
汽笛长鸣,这是在催促旅客赶快上船,船马上就要开了。蒋婷握着飞狼的大手,依依不舍:“我······我要走啦。”
飞狼有点难过:“我也要走了。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蒋婷凝视着他:“这要看你的了。”
飞狼不语。虽然只有两天的时间,可是他已经深深爱上这个笑起来甜甜的女孩子了,就这样要分开,他那颗已经变得坚硬的心隐隐作痛。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政策不会允许这样一段海峡情缘,可是感情是没有理智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