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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年方和姜太医很快就到了,下午楚懋回府听见阿雾在冰雪林时,就动了念头,早早地吩咐人去请了两位太医。
姜太医礼让太医院正贺年方先诊脉,贺年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阿雾的脸色,就赶紧低下头将手搭在那雪白的玉腕上开始诊脉。
良久,贺年方起身道:“姜老,你来诊一诊。”
姜太医撩了袍子坐在绣墩上,伸手搭脉。他在太医院的妇人科,惯来给宫中贵人诊脉,多是遮遮掩掩的,而祈王显然是极为担心王妃的身子,这才连床帘也不放,手腕上也不搭丝帕,全是为了中医里头的“望闻问切”四字。
姜太医收了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这才起身。
楚懋将他二人请到外间,姜良之才恭问道:“敢问王爷,王妃平日可有精神不济,多眠少食之症?”
“王妃早晨多晚起,有时早饭、午饭一起用,饭量的确不大,不过她打小就食量不广。”楚懋道。
对于睡到日上三竿,连早饭也省了的祈王妃,姜太医是不敢做过多评价的,只能就事论事,他和贺年方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了然。
“姜老你擅长妇人科,还是请姜老您说吧。”贺年方道。
姜太医已经是花甲年纪,自然比四十出头的贺年方在上头更方便说话些,“依微臣看,王妃的症候应该是房事太勤所至。”
此话一出,贺年方干咳了一声,连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楚懋都弄了个大红脸,好在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而贺年方干咳全是因为姜太医的太过直白之言。姜良之素性耿介,说话直来直往,这也是为何他医术了得,又是老前辈,在太医院待了三十几年也还是只是个太医而已的原因。
“王妃年纪小,房事太勤,体本稚弱,加上又耗精伤气,至肾阴亏损,如今是人年轻,一时半会儿看不出大症候,一旦上了年纪,恐非幸事,于生育上更是有碍。”姜良之又捋了捋长髯,“好在,每旬给王妃诊脉的那位大夫发现得早,王妃亏损不重。便是王爷也该将息些方是养身长寿之道。”
楚懋何时被人训得这样没脸过,亏他忍得下去。
“而且王妃可能还服用过药物,这才减缓了她的症状,否则早就该发病。”姜良之继续道,话到此时,他看了看贺年方,“这里头的道理还请贺院正同王爷说吧。”
贺年方点了点头道:“王妃天人之姿,王爷同王妃又是少年夫妻,难免放纵了些,将来自然就好了。”这话是贺年方对姜良之说的,意在为祈王解释,他并非什么好、色、淫、逸之徒。
“只是微臣看王妃的症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幸得她服用过固本调阴之药,才能勉力维持至今。”贺年方道。
楚懋的心里顿时就想起了凌裕给他的“敬府秘药”。说实话,这大半年来他的确是放纵了些,见阿雾并没什么不适,所以几乎是夜夜不落,一日三、四回的时候也不在少数,他自幼练元阳诀,本身就比别人阳火旺盛,他自己不察有何不妥,也就习惯性地觉得阿雾也当无事,可到底是轻忽了她年纪小,身子还没长开的事实。
“只是那种药还有……”贺年方不知该说不该说,怕说了出来,引得祈王夫妇不和。毕竟祈王膝下无子,而祈王妃却又在服用避子之药。
“贺院正但说无妨。”楚懋已经猜到了贺年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药还有避孕之效,长期服用体内容易积毒,微臣斗胆猜测,那药该是来自敬府,向来是敬府的不传之秘,那药比之寻常宫内用的避子汤温和许多,又别加了固本之药。若是服用,可以三个月为期,然后再停三月而用。如是,想来就不妨事了。”贺年方道。
“什么不妨事,女子生育前最好少用这种药,否则今后不容易坐胎。”姜良之反驳道。
贺年方不再说话。
“若是女子避孕,可有什么良方,还请姜太医教我。”楚懋的态度放得极低。姜良之可不管祈王膝下无子却还要避孕之方是为了什么,他只管有问则答。
“这两段小日子中间有几日最易受孕,避开则不妨事,为谨慎起见,以十日或半月为期则更易避孕。”姜良之道。
“多谢两位太医,还请替内子开几副药调理调理身子。”楚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