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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包子喊姑姑,我不由得腰杆都直了起来。
句容萧家一门六人,四男两女,萧应颜是年纪最小的一个,估计比杂毛小道也大不了多少岁,在茅山宗里,他们的辈分也是相同的。关于她的消息我听得并不是很多,但是零零碎碎,多少也知道一些——这萧应颜似乎跟大师兄有些瓜葛,而又蒙得传功长老的喜爱,这些年来一直在后山门庭镇守,在茅山宗也算是一号重要人物。
茅山宗弟子众多,不过许多根本没有什么资质的,早早就下了山,开枝散叶,唯有那在道途上走得更远的,方才能够得到真传,名曰真传弟子,继承茅山门庭,而能够在这些真传弟子中脱颖而出的,方才是茅山宗里面,最有权力和地位的一批人。
很显然,譬如符钧、萧应颜以及在有关部门走动的大师兄这些人,便位列此中。
至于茅山三杰,那更是让人眼热的地位和名号,只可惜杂毛小道早早就被逐出了茅山,要不然这林立的峰头,必然有一处是他所执掌的。
我这边期盼一见,而杂毛小道更是期待,他已经有多年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姑了,多少也紧张。不过当包子蹦蹦跳跳地朝着前方跑过,我们跟上去的时候,见到的却只是一个全身刻满符文的木头人。杂毛小道诧异地看着这东西,口中惊呼道:“阿福?”我瞧见这被唤作阿福的木头人,粗粗壮壮如一个成人高,像个木桶,也有手,下身是镶铁木轮,脑袋有些像是科洛迪《木偶奇遇记》里面的匹诺曹,呆呆傻傻,只见这木偶人点了点头,然后扭身离开,在前面领路。
包子一脸不开心地回过头来,说姑姑她说她要帮大宗主守门,职责所在,离开不得,所以让阿福过来领我们前去一见,至于那些胡乱驱使大阵的家伙,被姑姑吓跑了。
我跟在她后面走,说你姑姑很凶么,怎么他们好像都很怕你姑姑的样子?
包子骄傲地昂起头,说那是,姑姑可厉害了,连我师父都夸她,称她是茅山宗后时代以来的茅山第四杰,我就问他那其他的三杰是哪个?师父就说那个掌灯弟子符钧是一个,还有在山外面做事的外门大弟子陈志程是一个,我问还有一个呢,还有一个呢?师父就不肯答,我好奇,扯着他胡子问,结果被他按着屁股打,打得跟我脸一样肿——我没哭,不过心里面暗暗恨那个家伙,要让我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我一定要扒光他的衣服,然后喂三天蚂蚁,哼!
躺着也中了枪的杂毛小道见到这张包子脸上面,露出了恶狠狠的表情,不由得浑身一哆嗦,暗自走在了后边,也不敢说话。
这路是山路,并不算好,泥土台阶和树根,一样也不少,然而那木偶却吱呀吱呀地走得轻快,比我们厉害许多。我看得好奇,杂毛小道跟我介绍,说这阿福,是我师叔祖晚年的作品——他晚年一直都在东秀峰潜心专研符箓之道,也不收弟子了,于是弄了这么一个机关木偶,每日帮他下山来拿饭担水,我以前见得也多,没想到时隔多年,又重新见到了它。只可惜,物是人非了啊……
包子在旁边解释,说李师伯登仙过后,这阿福就归了我师父,在这阵心里面送补给,后来姑姑来了,就归她差使。
我瞧着这木头架子,上面附满了奇怪的符文,不时地亮起一点金色来,十分神奇,而它的矫健也让人惊异。我说这东西跟那个机器人一样,要是能够批量性生产,只怕能够赚大钱——我自小家穷,思维跟很多普通人是一模一样的,然而杂毛小道叹了一口气,说唉,天下之大,却终究只有一个李道子,再无后来人。
想来也是,符王李道子这一辈子也只弄出一个阿福来,符箓之道,能够明悟的人,实在太少了。
我也学过,不过至今仍就是一个半调子,这玩意,终究讲的是天份。
缓步登山,九转十回,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前面茂密的树林突然一空,我们竟然来到了一片平地处,上面竟然也是有着许多石塔林立,高的有近七米,矮的也有两米多,不过并不是寻常所见那种佛塔,而是有着道家的韵味,造型别异,有说不出来的感觉。我粗略数了一圈,差不多有三十来个,分布似乎有一些规则,不过具体的,我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