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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方挂了电话,小姐进来问道:“老板……”
游方一挥手打断她的话:“不要叫我老板,叫我帅哥!”
小姐抿嘴乐了:“帅哥,你已经加钟了,现在出浴吗?”
游方皱眉道:“出什么狱?我又没进去!”
小姐一惊,赶紧改口娇笑道:“洗完了,上床吧。”
游方似是跟谁赌气般说道:“上,上什么床?泡个澡都不安稳,换桶热水,重泡!……你也别在外面撩水了,太浪费,进来一起洗吧!”
……
谢小仙被挂了电话,脸色有点不好看,想了想,不知为何又给林音打了个电话:“林音啊,我刚才找游方,这臭小子说他在夜总会松骨,还是有人请客,怎么回事?他不是晚上值夜班吗,难道在夜总会上班?”
林音也莫明其妙:“我也不清楚啊,可以打电话问问小苏。”
谢小仙:“小苏是谁?”
林音:“就是与他合租房子的大一女生,你稍等,我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
屠苏接到了林音的电话,咯咯笑着说道:“游方哥哥确实是去夜总会了,还是夜总会老板请他的,我都看见了。……不是那种夜总会,就是大排档。”她在电话里给林音讲了“夜总会”的故事,想当然的以为游方是被宋老板请到大排档喝酒了。
两分钟后,林音又给谢小仙回了一个电话,对她讲了夜总会的故事,最后还特意解释道:“那家大排档有一道招牌菜就是松茸炖排骨,你是不是听错了?”
谢小仙接完电话仍然板着脸,心里却直想笑,看着电话暗道:“原来是这么个夜总会啊?小游子啊小游子,你是存心气我,还是故意要面子?下次再吹牛把谎话编圆一点,松骨馆是松骨馆,夜总会是夜总会,我是警察,难道连这个都不清楚吗?”
这倒是个很有趣的误会。
……
游方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宋阳躺在那里正在做足疗,用既同情又佩服的眼神看他一眼道:“小老弟,时间可不短呐,整整一个半小时!”
游方:“我就在木桶里泡了个澡,啥也没干,你信不?”
宋阳的笑容仍然是那么憨厚:“嘿嘿嘿,我信!”
游方:“大叔,这么长时间,你干嘛呢,不会一直在做足疗吧?”
宋阳:“我也去泡了个澡,然后做了个松骨按摩,没干别的。”
游方扫了一眼周围,故意逗他道:“宋老板,你看这里的美眉,哪个最漂亮啊?”
宋阳沉吟半天,还是说出了标准答案:“都没有我老婆好看。”
游方笑了:“老板娘听不见你这句话的。”
宋阳说话一如既往的沉稳:“还是小心一点好,平时多练习,关键时刻不会说错话。”
两人换好衣服出去在前台结账时,又有一个客人走进了侧面的更衣区,游方莫名有些感应,侧头一瞥只看见了一个消失的背影,觉得很是眼熟。怎那么像陈军,不会吧,这小子怎么会到广州来?
结完账出门,一阵夜风吹来,感觉还是挺舒服的,浑身筋骨确实很放松。宋阳兴致不错,拍着游方的肩头道:“走,找个地方再去喝两杯,找家正经夜总会唱唱歌也行。”
游方:“大叔,您真是很少出来玩啊,哪有先松骨后唱歌的?”
正在说话间,门前马路上有一辆轿车驶过,在他们面前突然踩了一脚刹车减速,却没有停下,继续踩油门加速走了。光线较暗又隔着车窗,很难看清车里的人,但这两人都不是一般的眼力,宋阳推了游方一把道:“老弟,刚才那车。”
游方:“车怎么了?又不是出租。”
宋阳:“你就装吧!开车的是个挺漂亮的大姑娘,分明认识你,看见你从这里出来,脸色有点不对呀?……是不是熟人?在这种地方看见,想打招呼也尴尬呀。”
刚才开车的人是齐箬雪,她恰巧从这里路过回家,冷不丁在道边看见了“梅兰德”,踩了一脚刹车。紧接着发现他是从一家松骨会馆出来的,灯光下脸色红润头发还是湿的,口中恨恨的不知骂了一句什么,一跺油门又走了。
游方当然也看见了齐箬雪,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岔开话题道:“老宋,我们别去唱歌了,到江边找个地方比试功夫吧,不搭手比武,就推手试试劲力。”
还是在离家不远的珠江岸边,两位高手比试功夫,游方好几次都把宋阳闪了个趔趄,好悬甩到江滩上躺下。宋阳不干了,不服气的嚷道:“你不是说推手试劲力吗,怎么绕起团云手来了,又不是练太极,我哪能绕得过你?”
游方点头道:“那好吧,我们来试屈肘推掌发力,找一块坚实的地方,别把脚脖子陷下去了。”
这一次,两人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一不小心都摔了个屁墩,相对哈哈大笑。
现今社会流传“四大铁”的说法: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分过赃;一起瓢过娼。而游方与宋阳一起做过案,一起分私房,一起松过骨,一起拜过香,虽然交往的时间不长,但关系已经比铁砂掌还要铁了,这便是江湖人姓情爽朗的一面。
刚吃完晚饭就出来,一直耍到半夜,有什么浮躁的精力也都发泄完了。宋老板回家陪老婆孩子,游方又赶到市郊给人“看厂房”。这些曰子,哪怕是昨夜“做案”期间,他都从未耽误练剑。
可是今夜心像所见秦渔却很有些不对劲,神色含羞带俏,莫名还有些虎视眈眈,眼神怎就那么像谢小仙瞪他的样子?游方暗斥了一句:“秦渔,你以为你是警察啊?”也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心境不对,谢小仙啊谢小仙,偏偏在那种时间找他煲电话粥,唉!
算了,今夜不适合练剑,还是行功定坐收摄心神吧。游方定坐了大半夜,当天边霞光微吐时终于睁开了眼睛,感觉神清气爽心境也完全平定下来,这才很满意的长出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就像刚睡醒的样子。
冷不丁听见身后有人道:“小游子,你昨天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呢?年少风流倒无所谓,但不能自乱方寸,半夜不练剑!”
游方一个跟头从地上翻起来,却没有拔剑,而是转身拜倒:“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只见自己搬来的那张躺椅上,太阳伞下正坐着怪老头刘黎,旁边的小桌上还放了一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