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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光就这么脱离了付欣然的视线,潜入到茫茫人海之中,继续他未竞的事业去了。
据司机分析,五万块钱如果隐姓埋名生活的话,可以潜伏很久很久,但要是沾上了传销,再加上纪光的那股子热血劲头,挥霍一空只是一两个月的事。
但就这一两个月付欣然也等不了,公司那边百业待兴,有无数的事务等着她去打理呢,而且王卓对她有知遇之恩,又待她极厚,她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刻撂挑子。
况且纪光的情况也令她非常担心,看到至亲的人在迷失了自我和本心,她的心情却纠结又痛心,还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痛恨,这种复杂的情绪抑郁在她的心里,像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胸口,挣脱不掉,透不过气。
纪光深信教授是被迫害的,所以逃走的时候商务车已经离开了左安市的地界,这样一来王卓之前帮付欣然准备的政斧关系就鞭长莫及了。
付欣然不死心的到公安局报警,却遭遇了“门难进、脸难看”的尴尬局面,司机悄悄告诉她,每年到这座城市寻找传销亲人的家属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当地人对此早已麻木,对付这些家属只有五字真言,那就是“吃、拿、卡、要、拖”。
只有最后一个拖字才是他们需要做的,家属能做的就是等待消息,什么时候亲人在某个被端掉的窝点中恰好被发现了,才算结束,否则的话当地警方也不可能为了找到一个普通的外来人而搅动整个地区的传销产业,那也太不合情理了。
纪光还算有良心,在两天内给付欣然打了几个电话,最终把她劝上了北归的飞机,听着他“打下一片大大的天地”的豪言壮语,付欣然痛哭失声。
……一周后,王卓发现自己的女秘书消瘦了。
她完全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似乎是想借繁忙的工作来摆脱对失足男友的挂念。
她的下颌变得更加尖削,眼眶始终带着一抹熬夜产生的烟熏色,像一只招人怜爱的“国宝”。
王卓硬着心肠,认为有本科学历的纪光应该是有智商有辨识能力的,既然他做出了这种愚蠢的行为,就应该为这种愚蠢付出代价。
但甘霖却看不下去了,她悄悄找上王卓,请求他帮付欣然把纪光找回来。
“那里是广西,我的大小姐。”王卓申辩道:“不是我不想帮她,可是在那里我也是人生地不熟,想帮也帮不上啊。”
“我知道你有办法的。”甘霖固执的说道:“江洲还比舒安市大呢,你不也把我从红房子找出来了?”
“我那是跟踪,跟踪你懂吗姑奶奶……”王卓立刻叫屈:“再说了,你是我老婆,我就算拼了命不要,也得把你救出来呀。可那个姓纪的和我非亲非故,又是个带把的爷们,我干嘛要去找他?”
“可他是付姐的男朋友呀,付姐现在都成了你的包身工了,这怎么能叫非亲非故呢。”甘霖据理力争,摇晃着他的胳膊劝道:“再说我也不是让你亲自去呀,你本事那么大,我相信你只要肯安排,一定会有人帮你把事办好的。”
“包身工又怎么样,等那个姓纪的回来,我肯定把他们俩的关系搅黄,”王卓不为所动,哼道:“那么大的人了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别人坐飞机专程去接他,他还不知好歹的偷了钱跑掉了,这种人配不上我的秘书,让他靠边站吧!”
甘霖劝了半天,不但没说服王卓,反还而被王卓给说服了,也认为纪光现在是自食其果,是活该,回头说什么也得劝付欣然和他分手,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去爱。
把甘霖送回学校,王卓将汽车开到一个小区外的树荫下,熄火后坐在驾驶位安静的思考着,指尖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的轻轻点击。
他在想的是如果真的去舒安市找纪光的话,应该用什么办法。
茫茫人海之中,想找到一个人真的那么难吗?答案其实是否定的,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定位一个人的行踪有无数种方法,也许对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来说真的很难,但是对于权势人物或或有条件使用国家机器的少数人来说,往往只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
就拿纪光来说吧,他如果上网,那么他登陆过的所有网络账号都会记录下他的ip地址所在地,公安人员可以通过官方渠道要求网络服务商提供他的ip地址,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他上网的网吧或者民宅或者任何地方。
他如果打电话,移动电话的服务商会记录下他的通话时间、频段,懂一些技术的人都知道,移动电话是基站式服务而不是直接和卫星互联,所以打电话的时候会记录下他使用的基站编号,根据基站编号就可以定位他打电话时所在的大概地理位置,误差只在几十几百米而已。
如果他用手机上网,技术处理上会稍微难一些,大概相当于上述二者结合。
有权使用上述国家机器的只有国家机关,但“能够”使用的人却太多太多了,在一些管理不严格的地区,帮人调取通讯记录是很多移动员工的发财手段,公安局的小职员都能查询辖区居民的网络使用记录,“隐私”或“保密”之类的规章制度如一纸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