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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旭虽然是大同总兵姜镶的第四子,却是最受姜镶宠爱,终ri游山玩水,纨绔之名大同城内无人不知,姜镶将门出身,更与衡山掌门叶远桥交情莫逆,见爱子不思进取,便托付叶远桥代为管教,将爱子送到恒山派学艺,姜旭凭着家世一进恒山派便拜恒山掌门为师,更是名列“恒山七子”之中,同门多有不服,奈何恒山掌门独厚姜旭,姜旭与恒山掌门叶远桥爱女叶秀清自幼便相识两小无猜,叶秀清长大后姿容秀丽貌美如花,姜旭为之倾慕,叶秀清亦对姜旭心生爱恋,恒山派上下都将其看做一对佳侣,二人出双入对,恒山掌门叶远桥也有意高攀,姜旭在恒山派自然是风光得意无限,只是姜旭进入恒山派以来,仍是终ri在恒山游山玩水,不肯用心习武,故而自身武功低微,但衡山掌门“风雷一刀”叶远桥何等身手,凭着一路“风雷刀法”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已是江湖上一流高手的存在,姜旭平ri里耳目渲染,虽未修习恒山派的内功心法,倒也能照猫画虎的使出几招恒山绝学,更何况姜旭也不甘心死在钱平这等货se之手,此番全力施为,却也能将恒山派的武功使得似模似样。
这钱平入得恒山派以来,杨进忠心怀鬼胎不肯传授武艺,仅仅传授了一些恒山派入门的外功功法,钱平天资聪慧暗中偷学恒山派武功,但恒山派的武功招式需配合内功心法,方能显露威力,钱平依样模仿,自然只能学到一些皮毛,领悟不到其中jing髓。
这两人所学虽然均为恒山派武艺,但是一个不肯专心学习,内外功招式技艺都是略懂皮毛初窥门径却不jing熟,一个偷学武艺,虽然jing于招式却无内功相辅,无法施展出招式的威力,二人在屋内转眼间拼斗十数招,虽然有惊却是无险,可谓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张王二人一旁看得暗暗心急,张祥开口叫道:“钱老弟,还是我们两个帮你对付他吧。”钱平怒道:“家仇不共戴天,岂可假手他人,两位大哥好意心领了,不过我非要亲手杀了他不可。”姜旭冷笑道:“就凭你,你若能伤我早就得手了,还用打上这半天吗!”
钱平闻言怒极,抡刀猛劈,使的已经不是武功招式,而是普通人打架拼命的路子了,姜旭椅腿连圈带点,画出十几个圆弧,“嚓”的一声椅腿被钢刀断为两截,而钢刀却也被震得脱手飞出,插在一面墙壁上嗡嗡颤个不停。
方才姜旭所使招式正是恒山掌门叶远桥的独门绝艺“风中挟雷”,此招招式jing妙非常,若是内家高手使用起来可以在划出的风弧之中裹挟惊雷,令人防不胜防,更是无坚不摧,可谓威力惊人,这招姜旭只练过两天,方位角度力道都是相差极远,椅腿撞上刀锋立时被切成两半,只是姜旭激怒之下竟然激发出一丝内力,虽然微弱得几近于无,仍然将钱平手中的钢刀震飞出去。
钱平手中没了兵刃,姜旭手中却有截断开一半的椅腿,钱平一下子便落了下风,脸se苍白的退后几步,心中连道:“爹,娘,你们的儿子真的这么不中用么?连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都杀不了么?我要怎样才能为你们报这血海深仇!”钱平来不及多想,姜旭已经挥动半截椅腿迎面打来,钱平心中悲愤,木然站立竟是忘了闪躲,张王二人距离本近,但没想到钱平如此不济,想要出手相助已然不及。一条人影从屋外急扑进来,厉声长喝:“恒山派的恶徒休得伤人。”一掌拍在那半截椅腿之上,椅腿立时碎裂四散飞扬,跟着那人一掌拍在姜旭胸前,姜旭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后面墙壁之上,墙壁灰尘飞扬弥漫,姜旭摔落地上,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受了重伤。
钱平此刻方才回过神来,侧头望去却是那三义庄的老大胖硕老者,讶然道:“老先生,您不是跟高堂主他们在一起么,怎么一个人来此?”胖硕老者道:“他们实在等不及你了,想要先杀出堡去了,却被闯贼堵了回来,幸亏有位齐家堡的手下认得后山一条下山小路,虽然惊险无比,但却有一线生机,小兄弟你武功太弱,一个人一定逃不出去的,老夫不放心你就赶过来找你,你放心,只要有老夫在,一定不会让人伤到你的,哎,对了,你不是回来取东西的么?怎的和这恒山派的恶徒打起来了,东西拿到了没有?”
高应松等人到了后山之上顾不得山高陡峭小路难行,纷纷争逃下山,立时便有数人失足跌落下山谷,那小路虽然凶险,但还难不倒像高应松、三老这样的洛阳一流高手,想要逃下山去还是大有可能的,这胖硕老者办事鲁莽,头脑简单,心直口快,又一副侠义心肠,竟然放心不下钱平,居然回来想要保护钱平,正好看到姜旭震飞钱平手中钢刀,并且上前想要击伤钱平,胖硕老者曾经差点伤在恒山七子中的郑丹瑞手中,更在众人面前被郑丹瑞一刀击退颜面大失,更是合三老之力竟然连人家恒山七子之首的汪国真衣角都未沾到,心中早已恨透了恒山派的所有人,却又正好捏到姜旭这样的一个软柿子,当即上来出手相助钱平,更是大发神威,一掌将姜旭击成重伤。
钱平呐呐道:“在下……在下已经拿了家传之物,却又……却又……却又担心堡中混乱,让这恒山派姓姜的恶徒趁机逃走,现在齐家堡已然不保,留着这人已无必要,在下与他仇深似海,因此前来杀他报仇。”说话间双眼偷偷窥视胖硕老者神情,却不知道胖硕老者晚来一步,没有看到钱平来时在聚义厅外暗算那姓胡的汉子,不知道钱平包藏祸心。
胖硕老者皱了下眉不快的道:“齐家堡被破在即,大家甚至都等不及你回来拿东西,你却有闲功夫来杀这恒山派的恶徒?你不知道晚走片刻就可能再也逃不出来了么!”
钱平脸上一红,心中却已明白胖硕老者并未看到自己杀了那姓胡的汉子,不由放下心来,连忙道:“老先生,我与恒山派势不两立,对恒山派的人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我宁可耽误了时间而逃不出齐家堡,也要杀了他为家人报仇!即便身死也无所怨!”
胖硕老者连连摇头,齐大年全力维护钱平,不惜得罪恒山派,自己与齐家堡为邻,又与齐大年相交多年,齐大年看中的人自己多少都要回护的,更何况齐大年临终托付,自己当然要全力以赴维护钱平周全,只是胖硕老者为人侠义,只觉得这钱平所为虽然是为了报仇,却有乘人之危的嫌疑,有失侠义本se。胖硕老者待要说话,外面忽然一阵大乱,有人惊惶叫道:“闯贼杀进来啦!”瞬时躲藏在齐家堡内各处的老幼妇孺一齐惊叫哭喊起来,哭泣啼嚎之声四下里传出,一时凄惨无比。
屋内众人脸se大变,胖硕老者急叫:“快走。”钱平却要抢夺张祥手中九环大刀,“待我先杀了这姓姜的再说!”胖硕老者一把抓住钱平臂膀,提着钱平转身出了屋,大步飞奔同时说道:“那姓姜的中了我的‘铁砂掌’,身受重伤跑不出去的,咱们别管他了,再耽误的话咱们几个就真的冲不出去了。”张王二人紧跟在胖硕老者身后,王德利亦道:“钱老弟放心,王老爷子内功深厚,铁砂掌有八成火候,一掌可以开碑裂石,那姓姜的身受重伤,必死无疑,即使不死,闯贼冲进来见了一样将他杀了,咱们得赶紧冲出去,不必再理会他。”胖硕老者松了手拔出弯刀提在手中连声说道:“几位跟紧了我!”钱平心有不甘却是无奈,只得紧紧跟在胖硕老者身后。
四人方绕出后堂进了聚义大厅,厅外数十名饥民蜂拥涌入大厅,一些仆役妇孺四散而逃到处躲避,大厅内立时混乱不堪,胖硕老者急急对张王二人道:“你们两个保护好他,跟着我往外冲!”大步上前弯刀横扫而出,将迎面几名饥民砍倒,四人一路从大厅中冲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