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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四散,原浆白酒给散开了。何旭的膀胱,貌似起了反应,尿水可能要喷出来。何旭说:失态了,失态了。我去个厕所。说罢,何旭从桌面上拿起了一张纸巾,擦拭了脖颈跟脸颊上的汗水,一面走一面喘气,在厕所里头,他解开裤子哗啦啦地喷了出来,双脚快站不稳跟了。
他一边撒,然后蹲在马桶上一根烟一根烟儿的抽,他是大力抽,入肺越多越好。如果有麻醉剂,他会往自个儿的静脉上戳的。他怕了,怕了。忽然,咚咚咚的声响,这让何旭差点儿又喷出尿水来。敲门的是范仕健,范仕健一脸恼怒,像是很恼何旭的样儿,他说:你干嘛了!?
何旭噗哧了一声,快哭了的样儿。他说:你知道...那老头谁么?范仕健说:我管它何方神圣。现儿我们坐天下,要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当初**不猛?**猛吧?猛得过坐天下的**么?!你怕个**毛。何旭说:我不是这意思!咱们清醒清醒,好吗?范仕健!
范仕健说:你说,是谁。何旭说:蒋天武的老爹,懂吧?范仕健说:就他?!范仕健原本的淡然,现在也烟消云散了。他太懂了,蒋天武的老爹是谁。别看他其貌不扬,要是没有他,这家酒店,是块废地;市里的建筑公司,都是砖头。这麒麟帮,也不叫麒麟帮,叫虫子帮。
他才是坐天下的,坐天下的就是他。他移民了,对,国籍已经不是中国大陆。但是这些资产,是他的,抑或是,他整个家族的。蒋云现儿有一女儿,在美国嫁给了洋外交官;他有一儿子,在日本成了才。他现儿回来,还有什么牵挂呢?在大陆唯一的孩子,已经死了不是吗?
这样的人,要是发起狠来,何旭挡得住吗?何旭说:那现在咱俩怎么办?我们是杀人犯你知道吗?!范仕健说:杀人犯!杀人犯!杀你娘x哩!警察厉害吗?!他们都没查出来,你慌个毛呀你!我们不是杀人犯!是成王败寇!这是天理,是天命!要不然咱活得好好的?!
何旭说:但愿这样。不过老范,我告你,最近我累了。真累了。你可以说我累,也可以说我怕。但现儿,我不懂怎的面对蒋云。我真怕我露出马脚来,你看,这马桶上盛着的尿水,多么?就我吓出来的,这鸡x都不听使唤了,你让它硬它不硬,吓得直喷尿水,那我这人呢?
范仕健插腰,也是一脸无奈。他说:这么着,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已经杀了一个,还在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吗?记着,一将功成万骨枯,脸不厚心不黑,你吃大便去吧!这人命跟婆娘x一样,咱们有钱,随便践踏!咱们瞄准机会,越快下手,就越好,别怕好吗?!
何旭说:你又他妈的想杀人?!范仕健说:不是我想杀人!是我不杀人他就杀我!你明白吗?!如果你不往卫民头上屙尿,卫民就往你头上拉屎!现儿他还有出息吗?!就是要这样,赶尽杀绝!好了,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你甭怕,咱们前途无量,莫书记,不都入股了么?
何旭说:是吧。经你一言,我也舒服了些。走吧。说罢,何旭对着镜子,洗了把手,在上头拿了一把一次性梳子给梳理了下头发,虽然是毛寸,但他觉得不打理不成体统,因为他快吓疯了么。洗了手脸,何旭又嚼了香口胶,好不容易才回到饭局中。这蒋云,还在那大吃大喝。
蒋云说:莫书记,很高兴认识你。我的电话号码,你记住了吧?莫书记说:记住了。咱们有空联系,好吧?以后我就叫你蒋委员长嘛!蒋云说:不,蒋介石刚坐了二十年天下,被赶到了台湾去,太晦气。在马来国也有个蒋委员长,你要叫我,还是叫老蒋好,姜(蒋)还是老的辣。
莫书记说:嗯,我先行一步。再议。蒋云说:慢走。说罢,莫书记走了,同何旭点了点头。这饭局,已经不是何旭坐天下了。改成蒋云了,蒋云正在和各路领导说事儿,先说当代形势,又说中国历史。先说习总,再说**,然后说回了秦皇汉武,这场面何旭已经招架不住了。
何旭回来,蒋云说:哟,何老板,坐。何旭说:好。何旭坐下,两只袜子已经湿透了,是吓到的。但后面,还有更吓人的呢。那就是,蒋云说了一句话,何老板,还有俩礼拜,我儿子尾七,希望你能参加,我想做大,这钱我跟你三七开,我出七成,你从这儿拿三成,好不?
何旭说:您说的,我都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