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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描述的很对,就是这种感觉。而且这种香味还能让人特别的平静,并不是那种药物带来的镇静效果,是一种内心的某种渴望得到满足,或是说放飞,对,就是放飞心灵。继而有一种空灵之感,祥和安宁,很柔顺自然且舒服……”陆珊替唐糖解围,同时自己也失控般的滔滔不绝,仿佛不将这些心里话说出来,就很难受一般。
“利用单纯的嗅觉,营造出不同于幻觉的幻境。春日、草原、花鸟,这是每一个人都追求的享受,也是最能让人畅开胸怀、平和心绪的环境,还是自然而然的作出改变,没有丝毫的勉强。”刘教谕低低的分析。“妙,确是妙哉!”
“先生,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不是加入了某种奇特的香料?”左尚杰大声地质问。他得出来,刘教谕似乎非常欣赏铁恒的这次作品,甚至为此责骂其他人。平心而论,左尚杰不得不承认,铁恒炼制的清静散的确非常出色,比他家传的秘方也不遑多让。不用多想,铁恒很可能得到一个高分,但这恰恰是他难以接受的。
铁恒几个月来的表现都很杰出,成绩也非常优秀,不过也只是与左尚杰持平而已。可现在铁恒要超过他,左尚杰自然无法认同,而且刚刚受过刘教谕的训斥,他正满腔憋屈,心态也有些失常,就出言想要寻铁恒的短处,让他和自己一样倒霉,至少不能压过他。
“就由铁恒同学自己给你们解释吧!”刘教谕心情很不错,笑呵呵的说。
铁恒也没什么扭捏作态,就将刚才对刘教谕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众人这才认识到,原来似劣质的知风草,还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同时不少人对铁恒见识的广博和思维的敏捷感到惊奇,因为只有他出了刘教谕隐藏的用意。
“先生我给铁恒同学一个超等的评语,大家没有异议吧?”刘教谕朗声问。没有人再提出疑问,就是左尚杰也无话可说,只是他心中的烦躁和嫉忌更加的剧烈。
“这风光应该是我的,是我的……我天生就是为了接受人们的赞扬和崇敬。这个泥腿子出身的小杂种,怎么敢偷去……”左尚杰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拳头也在条案底下死死的攥着。
从小就是在族人夸奖赞美声中长大的左尚杰,在进入坤缘学府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够比得上他的同龄人。而当他见到陆珊、唐糖还有铁恒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光环并非想象中的那么耀眼,自己也并非族人们夸赞的那般独一无二。这使得他的自信心受到了打击,心态出现了偏差,对自己也开始产生质疑,可他肩负着家族对他给予的厚望,这使得他内心的压力越来越沉重。表面上他似自信且稳重,其实他做起事来变的如履薄冰,就怕出错带来失败。可现在,他费心费力的想要做到最好,想借此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和资质超过所有人,是最好最强的。可最后换来的却是一通训斥,并只能着铁恒接受那本该属于他的赞誉以及众人的仰视。他内心愈加的失衡,并变的偏执,他把铁恒作偷走他荣耀的小偷,他的敌人……
“我会要你加倍奉还的!”左尚杰在心中恨恨地说。
可惜,他低着头,刘教谕没有注意到他阴沉的表情,也没有发现他的思想变得偏执而极端。
这时候铁恒已经拿着小瓷盒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周围几个同学就从他那里讨了一些清静散,陆珊和唐糖自然拿到的最多。前者将洁白如雪的药粉凑在眼前,好奇的研究起来。
“药粉纯净,味道平淡……对了正是平淡,他没有添加其他的香料,少了杂味的影响,才能突显出山阳生长的知风草的神奇香味。”陆珊转头瞄了瞄正与人谈笑的铁恒,又瞧了瞧教室前方的刘教谕。“先生故意用山阳的知风草,他的用意是什么呢?嗯,不外乎教导我们不要局限于事物的表象,应该挖掘事物更深层的价值,以此来调动我们学习和思考的积极性。还有尊重并认真对待先人的创造,再寻常的事物也可能蕴藏着神妙之处。”
陆珊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开始深入地思考。像清静散这种久经考验的常用灵药,传承的历史已长达数千年,并在此过程中衍化出无数的变种配方以及更高级更强效的灵药。但直到刚才,陆珊才知道,不需要添加任何多余的香料,最普通的清静散也能具有如此美妙的功效。
她不禁要想:“也许最初的清静散,使用的就是山阳的知风草,只是我们这些后人,先入为主地曲解了配方……”
她接着想到了刘教谕,显然刘教谕早已研究出了山阳知风草的妙用。这对一名有几十年经验的老药师来说不算什么,也带不来多少声誉,毕竟这只是一种初级的灵药,所以它才会用在教学上,是要给学生一个启迪。可铁恒对此的熟悉,就让陆珊十分在意了。
陆珊自信自己过的书比铁恒只多不少,而且她平时也注意过铁恒的那些书籍,尽管铁恒阅读的速度惊人,短短三个月里所的书中内容越来越深奥,但落在陆珊的眼中,这些都并不算稀奇。所以她有些怀疑,铁恒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还有平时他的那些奇言怪语。起初听不明白,也难以理解,但有时候深入地想想,就会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甚至是可以用来解释一些困扰她的难题!
“这些都是他的那位师傅教给他的吗?可他的几位师兄虽然杰出,但与他相比却迥然不同,还是说,真的有人是生而知之……他几个月前还是逃难的灾民,连肚子都填不饱,可现在……”陆珊忍不住有点嫉妒起来。
恰在这时她到唐糖将铁恒给她的清静散用白纸小心的包好,再塞进贴身的香囊里。
“你要带回去给阿姨研究吗?”陆珊问她:“他所用的材料方面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在火候方面有较大的不同。”
“嗯!”唐糖显得有些慌张,脸红红的,目光也有些游离。
陆珊自己也有心事,没有注意好友的羞赧和慌乱,而是拿她之前的失态来取笑。“你呀,刚才还两眼泪汪汪的,接着又破涕为笑,又哭又笑的,不害臊哦!”
“哪有!”唐糖嘟起嘴唇不承认。“人家是他被先生骂了,觉得委屈嘛!”
“委屈什么?”
“他平时那么努力用功,从来都不出去玩闹,你和我都是在眼里的,先生给他这个分数,是他应得的,要是被骂那才冤枉呢!”唐糖小声的解释,还偷偷瞥了眼铁恒,以防被他听到。
“你倒是会为他着想。”陆珊说着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不知是因为好友的态度还是铁恒给她的神秘感……
“哪有!”唐糖娇羞的低嗔,也没有出好友表情中的那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