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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2-04
洗完脸后的李扬被姨姨连拉带拽的扯出了屋子,便到姨夫正探头偷瞧,见如此这般便假装没见,一缩脖子故作潇洒的甩了甩宽袖走开,想必又去寻文人雅士赏砚去了,却被姨姨啐了一口嗔骂道:“假斯文”。
这时正如入梦里已是申时,舅舅们早已收拾完毕,自各拥着妗妗回屋,琴瑟合鸣去了。这整个院子只有那株株海棠摇曳不定,随风起舞。
姨姨心思在于这外甥是不是如兄长所说那般优秀,愿意是逼着这个天才外甥也来吟句诗,也好拿去给那什么王家娘子,张家小妹等闺中蜜友也好,臭味相投的对手也罢瞧瞧,这自家的人不比那些什么张相公,王郎君弱上几分。想一想那些娘子们睁大眼睛,手掩小嘴,说不出惊异的表情来,这姨姨的身上就发热,恨不得立马让这个便宜外甥蹦出几句来。这在屋里到一桌子的天字,也倒是有模有样,只不过让这外甥的口水给污了去,不然也能充作自己所书表现一番,真是可恨。不过那桌子上的《千字文》倒是写的如神似仙,只是不大认识,也趁着这呆鹅不注意随手摸了去,已在贴心之处藏好。
这怀着鬼胎的姨姨在院中一推李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的亲外甥,前几日你在街上拦我,作那登徒子之状是为何意。”
李扬听后,心里只打豉,这姨姨莫非吃了“十八反十九畏”之药,硬将无影之事往我头上戴?这姨姨听姥爷讲古灵精怪,自小泼辣好事,我可以当心了。于上硬着头皮说道:“姨姨这话从哪里说起,外甥当日只是问路,那里有不当之处。外甥不明,请姨姨指教。”
“少装如你姨夫般的假斯文。我且问你,你当日可曾拦我?”
“啊,确有此事。”
“哼”姨姨冷哼了一声,从海棠树上扯下一片树叶,在手里来往玩耍,眼睛却瞟着李扬说道,“大道之上人来人往如过江之鲤,你不拦旁人,却来拦我?这是何意!”
“这?”这李扬心里暗道,这刁蛮姨姨偏偏找我的霉头,来今日是善终不了了,也不知这姨姨有胸中卖的是什么药?真是命苦啊,早知如此哪怕在这蒲州城里走死,也好过被这母大虫给活吞了。也罢,先脱了身去,日后见她退避三舍。当下回道:“姨姨,外甥只是随手问路,必未故意阻拦,望姨姨明辨。”
“我辨了,就是你故意为之。”这姨姨也不待绕弯子。
李扬一听头大了,惹上霉头了,暗自后悔,想不再言语又怕这姨姨又怪他失礼,只得说道:“姨姨说是就是了,外甥认罚便是。”
姨姨李扬那样,也是冷笑几声,将手中之叶往空中一扬,走过几步,贴近李扬的耳边说道:“认罚可以,给姨我作几十首诗就好。”
李扬听罢往后退了退,疑惑的用眼着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捧心,巧笑倩兮的姨姨,那神色分明就是逗闷子之表情,李扬只是苦笑,姨姨这手段也太是高明,将斯文人玩耍在掌间如蝼蚁一般,不禁想到那可怜的姨夫,终日过的也是如此的苦痛,心里生出怜悯之意。
姨姨见李扬沉思,当是有诗文作出,便倚在海棠栽培的缸边,手里耍着胸前对襟的飘带,等候。半响不见李扬发语,又见李扬低头观地,心里有些恼怒。站直了身子,过来用手指戳了一下李扬,提醒道:“时辰不早了,你倒是言语讲话,莫要站这里等着放屁。”说罢,觉得不雅又好笑,掩口背身,双肩抖动想必在闷笑。
李扬听罢,惊讶的着这姨姨,又见姨姨转过身抽抽几下鼻子,便如常人一般,只是眼角的笑意隐藏不去。心里想,这姨姨真是口无遮拦,甚话也敢讲。
“瞧什么瞧,快点作诗。姨姨还要去拜见父母去。”姨姨见这李扬这般着自己,知是自己出丑,这脸上有了恼意,故作深沉的骂道。
李扬哦了一声,不敢姨姨,眼睛向别处,可怜兮兮的说道:“姨姨莫催,外甥如今胸中未有波澜,作不出佳作。如随意说上几句又恐污了姨姨的耳朵,还是待外甥想想再说。”
“让你作,你却推三诿四,支支吾吾,怎么,姨姨是女流之辈便想打发了去?”
“不敢,外甥不敢。外甥真是胸中无才思,待日后一定多多讨姨姨欢心。”
“你这个小猴子,真是,真是”姨姨本是要说上几句不中听之话,可又想到什么,话锋一转笑笑,说道:“嗯,先放过你一番,明日,记得,明日我来寻你,你莫推辞,随我走上一走,可否?”
李扬不想其它,只是盼早时脱开这难缠之姨姨,当下便要答应,可又想到明日需去师公那里,只得苦着脸哀求道:“姨姨明见,明日我需去师公处临听训异,走不得。”
“你!”姨姨有些生气,便要说上几句,这时王姥姥知是爱女前来,出来找寻,到姨姨便唤叫于她,这姨姨瞪了一眼李扬,一甩袖子转身用只让李扬听到的声音说道:“明日不成,后日寻你,你若推辞,要你好。”说完脸上堆笑,撒娇似的叫了一声:“娘”,如燕子般扑向王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