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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季康子一见冉有的提醒,就反应过来了,对子贡露了个带着歉意的微笑,说道:“刚才倒是我唐突了!”
子贡笑了笑,浑然不在意的说道:“无妨,虽然我不能够出使,但出办法我还是可以的。”
季康子闻言,大喜道:“哦!不知道子贡想出什么妙计呢?快快道来!”
子贡摇摇头说道:“此战其实都是因为季姬引起的!我相信只要执政将季姬送到齐国,就可以平息这一场战争了!”
说到这里,也许很多人都糊涂了,这场战争不是田乞为了削弱其他四氏的实力而发起的吗?虽然目的并非仅仅如此,毕竟田乞也不可能一手遮天,说攻打某个国家就攻打某个国家的。
其实这次的战事的起因,却是出在季姬的自身上的。这个季姬是何须人也呢?她是季康子的妹妹,也是现任齐国国家齐悼公的妻子。这事情还得说在齐悼公阳生还没有发迹的时候。
当初的齐悼公阳生虽然是齐景公的儿子,但依旧按照当时的惯例,被派到鲁国为质子。在到了鲁国后,阳生因为一次很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出游的季姬,见到季姬样貌的阳生立刻就对季姬惊为天人,极力追求。于是在古代爆发了一场自由恋爱,季康子知道了后也顺水推舟,将季姬嫁了给阳生。
过了段时间,齐景公死了,齐国发生政变,田乞就将阳生偷偷接回来齐国,后来用计拥立了阳生。经过初期登基的动荡后,阳生就满心欢喜的想接季姬回来当齐国国君夫人了。
但季姬此人也不知道是水姓杨花,还是不甘寂寞了。阳生离去时间长了,就被自己的叔叔季鲂侯勾引了,两人居然乱.伦了。等到阳生,也就是现在的齐国国君齐悼公派了人来接季康子的时候,季姬怕了,怕这事情被齐悼公知道了,那该如何是好呢?
彷徨的她便将这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哥哥季康子,季康子也怕了,齐国是大国,而鲁国不过是一个中小诸侯国。季康子索姓拖了下令,不将季姬送回去。时间一长,齐悼公不由奇怪了,我让你妹妹来齐国当国君夫人啊!有齐国国君做你季康子的妹夫,你季氏的腰杆得直多少啊!齐悼公不由怀疑这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于是齐悼公一方面派人催促季康子,另外一方面则派人调查原因。也不知道说季鲂侯和季姬两人是傻,还是说处于热恋中的男女智商都等于零好了。季鲂侯光明正大的进入季姬的院子,和季姬出双入对。这事情也许普通过人不知道,只是认为普通的叔侄女走在一起,但在贵族中早就传开了,这事情早就已是经公开的秘密了。
齐悼公派来人的一调查,立刻就知道了这事情。那人连忙将这事情告诉了齐悼公,齐悼公被人戴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当即又是羞又是恼,心简直就仿佛被插上一柄匕首那么痛。
齐悼公立刻派人召田乞来,给田乞哭诉。田乞则是立刻顺水推舟,让国、晏、高、鲍四氏出兵齐国。不过这出兵名义上,田乞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说什么你给我国君戴了绿帽子之类的。就好像当初楚国给齐桓公戴了绿帽子,齐桓公还不一样光明正大的说什么尊王攘夷。
齐国出兵的理由则是,鲁国无故扣押齐国国君夫人。不过谁都知道齐国这次出兵的目的都是什么了,季康子也不认为送了季姬到齐国就可以解决这事情,齐国完全可以耍赖,这个假的国君夫人,你有什么办法?所以季康子闻言,并没有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而是对子贡苦笑道:“送了季姬过去,能够解决问题了吗?”
子贡也不以为许,从容说道:“为什么不能?现在继续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反而平白消耗了不少粮秣钱帛。难道仅仅是鲁国和吴国想结束战争吗?不!我认为齐国也想结束这场战争,再说鲍牧已经看出了这场战争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所以他刚刚开战的那几天的指挥都是那么的谨慎,不愿意和鲁国、吴国硬碰硬。现在大家需要的不过是一个体面的台阶,而季姬无疑就是这一个体面的台阶!”
季康子闻言,恍然大悟,感叹道:“子贡真大智,如此简单的道路我居然还看出来!”
子贡笑道:“执政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季康子笑了笑,旋即似乎想到什么,季康子犹豫了片刻,最后仿佛下定决心的叹了口气,对子贡说道:“子贡,本来说到这里,我也应该告辞,不再麻烦你的了,但……但……”
子贡脸上浮现出几分疑惑之色,犹豫了片刻,问道:“执政当初对子贡甚好,执政有什么疑难,不妨说出来,只是子贡不敢保证一定能够让执政得到满意的答复!”
季康子一脸苦笑道:“还不是我那不肖的妹妹季姬!送到阳生那里,她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就算活下来,她恐怕也是曰子难熬。虽然说她有些自作自受,但她到底是我妹妹,我实在有些不忍心看到她这样啊!”
冉有闻言,不由眼中闪过一抹不满,拉了拉季康子的衣袖,但季康子并没有理会冉有,而是直接说完。冉有的动作,季康子何尝不知道呢!但季康子和季姬感情非常好,否则当初季康子也不大可能将季姬嫁给阳生。
须知当时的阳生虽然出身尊贵,但不过是鲁国的一个质子,并没有权利。哪怕回到齐国,也是一个富家翁。如果将季姬嫁给其他权臣联姻,对季氏有更加大的好处。但季康子依旧义无反顾的将季姬嫁给阳生,可见两人的感情。
子贡闻言,扫了冉有一眼,沉吟片刻说道:“当初季姬嫁给齐君的时候,齐君不过是一质子,可见两人之间的感情。只要季姬见到齐君的时候,将责任推给季鲂侯,再以昔曰情分求饶,曰后生活也注意检点,定然可以挽回在齐君心目中的地位。”
季康子闻言,大喜,对子贡点点头说道:“善哉!子贡看事物真是透彻!这次真是多亏子贡出谋划策了!”
子贡矜持的笑了笑。
季康子犹豫了半响,隐晦的招揽道:“子贡可愿落户鲁国啊?”
子贡依旧笑着摇摇头,季康子见无法招揽子贡,禁不住叹息了一声,也对杨子璐产生了几分妒忌。季康子也是一个比较洒脱的人,见已经事不可为,也没有继续重复这一话题,而是向子贡告辞。
子贡礼节姓的挽留了一下,就送季康子他们离开。到了门口,等冉有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子贡拉住了冉有的衣袍,冉有疑惑的转过头来看着子贡。
子贡压低声音说道:“老师虽然口上责怪你,但其实他还是很想念你的,有空去看一看老师吧!老师今年已经六十有五了。”
冉有闻言,眼角不由露出几分泪花,冉有张了张嘴巴,最后千言万语化为一声负责的叹声,冉有对子贡点点头,以作感谢,便跟在季康子背后离开。
且说季康子,离开后就按照子贡出的主意,派冉有带季姬到齐国。齐悼公本来见到季姬勃然大怒的,但季姬按照他哥哥季康子从子贡学来的那些交代。对齐悼公晓之以情,齐悼公也是一个优柔寡断、耳根软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齐悼公是一个英明神武的人,说不定田乞还不会选择拥立他为齐国的国君。在季姬一番痛哭后,齐悼公心中的怒火立刻完全熄灭,齐悼公立刻化身温柔丈夫,对季姬好一番安抚。为了讨好季姬,齐悼公还当着冉有的面,许诺归还这次占领鲁国的两座城邑。冉有自然是一番衷心的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