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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娘娘。”见尚可喜之女出来,那姓于的侍卫赶紧上前,点头哈腰的说道:“禀格格娘娘,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平西王爷派人来叩见我们王爷,结果内城这个城门官不长眼,想弄他们几个买路钱。”
说着,那于姓侍卫把刚才的所见所闻粗略介绍了一下,那个城门官自然是大声喊冤,冲着那冰冷少女连连磕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嚎,“格格娘娘饶命,格格娘娘饶命啊!小的是有些刁难平西王爷派来的人,可是小的敢拿脑袋发誓,绝对没说什么要敲诈五十两银子的买路钱啊!格格娘娘,小的知道你老人家心肠最好,千万要救小的一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如果让王爷听到了这些栽赃诬陷,小的一家就死定了!”
说着,那城门官连连磕头,直至额头出血,哭得是天地变色,曰月无光,可是那冰冷少女还是面无表情,目光不见半点波澜。见此情景,咱们的卢大县令不由心中冷哼,心说真不愧是搞出广州大屠杀的老汉歼尚可喜的女儿,一个大男人跪在面前都哭成这样了,居然还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什么叫铁石心肠?这就是铁石心肠!
冷哼归冷哼,从一开始就看那城门官不顺眼的卢大县令可不会错过这么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赶紧上前一步,向那冰冷少女深深一鞠,努力摆出自认为最帅最阳光也最能勾搭良家少女的架势,彬彬有礼的说道:“卑职卢一峰,叩见平南王郡主,刚才这位门官大人的话,卑职已经听见了。卑职也不是刻意想要破坏平西王府与平南王府之间的和气,卑职只是希望郡主娘娘能将城门前发生的事如实禀报给平南王爷,让王爷知道我们平西王府出来的人没有半点冒犯平南王府的意思就行了。如果王爷还在认为是下官无理,那么王爷无论是打是杀,下官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当然了,如果王爷觉得下官并没有做错,下官也绝对不会刁难门官大人,这事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卢大人。”冰冷少女终于开口,声音清脆动听语气却和气质一模一样的冰冷,“你想要这个门官的命就明说,犯不着拿小女当刀使。”
“郡主,你这话什么意思?”卢大县令的险恶用心被少女一语戳穿,不由大为尴尬,只得硬着头皮装糊涂反问。那冰冷少女也露出了些厌恶神色,冷冷问道:“卢大人,这个城门官身为我父王的下属,在你们平西王府的人面前给父王丢了脸,父王能不杀他出气?大人的居心,是不是太狠毒了一些?”
“郡主娘娘,不至于这么严重吧?”卢大县令胖脸又点发红。那冰冷少女再也懒得理会厚颜无耻的卢大县令,转向那拼命磕头求饶的城门官说道:“你贪贿索贿,罪不容赦,本格格既然撞见了这件事,就得革你的职以作惩戒——马上回家收拾东西,带着你的妻儿离开广东。”
“谢格格娘娘,谢格格娘娘。格格娘娘,你真是天上的观世音菩萨降世,菩萨心肠啊。”那城门官被革了职却大喜过望,又拼命向那冰冷少女磕头,号啕大哭的致谢。那冰冷少女又淡淡说了一句,“马上走,要是父王发了脾气,我也救不了你了。”
说罢,那冰冷少女看也不看卢大县令一眼,直接就转身重新上了马车,命令队伍进城,那城门官也赶紧投去军衣顶戴,把差事交代给了副手,又满怀仇恨的用阴毒眼神瞪了卢大县令一眼,马上就连滚带爬的回家收拾行李逃命去了。见此情景,卢大县令心里多少又有了些底,心道:“看来尚可喜那个老汉歼不光是杀同胞杀得多,平时里对犯错的狗腿子也绝对仁慈不到那里去,否则的话,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那用得着全家逃命?不过话说回来,老汉歼这个女儿倒是相当不错的——就是太有眼无珠了,我这么一个大帅哥站在面前,居然连心都不动一下?难道这丫头是天生的姓冷淡?!”
“这么好的女孩得这样的心理病,真是可怜。”胖乎乎的卢大县令在心底恬不知耻的说道:“但没关系,只要有机会再见面,给我和她单独相处三分钟,我就一定能帮她治好这个毛病。”
经过了这番周折,广州内城城门的这帮门兵也不敢再刁难卢一峰一行了,卢大县令也终于得以在门兵们仇恨的目光中进到富丽堂皇的广州内城,准备着到平南王府递上吴三桂书信求见,随便混吃混喝混个住宿。但也是直到此刻,卢大县令才惊讶的发现,就在这广州内城之中,竟然有着两座同样奢华雄伟的平南王府,仔细打听之下方才知道,原来这两座王府中其中一座本是靖南王耿继茂的王府,两王共镇广东,但因为耿继茂被兵部给事中杨雍建弹劾,满清朝廷乘机分拆耿、尚二人,将耿继茂改调四川定藩,后又改为广西,最后才改为福建,耿继茂花费无数人力物力修建的豪华府邸,自然也就白白便宜了尚可喜父子,现在尚可喜住在老王府中,长子尚之信则居住在耿继茂留下的新王府中。
弄明白这点,一个新的难题又放到了咱们的卢胖子卢大县令面前,那就是究竟该先去拜会谁?拜会尚可喜,以吴三桂和尚可喜之间的恶劣关系,不仅吃闭门羹的几率极大,直接说服尚可喜当出头鸟上书清廷要求加饷,还有说服和吴三桂建立联盟共同对抗清廷,那更是几乎没有多少希望了。如果直接拜会尚之信,以尚之信的勃勃野心和在历史上响应吴三桂反清的表现,说服他响应吴三桂甚至建立联盟倒是有点希望,不过这么一来,咱们的卢胖子卢大县令可就没办法向孔四贞交代了——以那个女汉歼的歹毒心肠和通天手腕,一旦发现咱们的卢胖子卢大县令在坑她,咱们的卢胖子卢大县令会落到什么下场,那就谁也说不清楚了。所以思来想去,卢大县令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先去见见尚可喜那个老汉歼走个赶场吧,要不然让孔四贞那个婊子的眼线发现我根本就没去见老汉歼,我肯定又得会有麻烦了。”
盘算到这里,卢大县令赶紧让人问明尚可喜的老王府所在,又一路赶了过去,穿过两条房舍华丽、住满旗人的青石街道后,卢大县令一行总算是来到了平南王府的正门所在。说来也巧,卢大县令到了大门口时,恰好看到之前那名冰冷少女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卢大县令见机会难得,赶紧抢上前去,很有礼貌很有魅力向那冰冷少女一笑,向她拱手说道:“郡主娘娘,下官有幸,又得一睹郡主娘娘的芳容了。卑职斗胆,想烦请郡主娘娘通禀王爷一声,说是平西王特使卢一峰叩见。”
咱们的卢胖子卢大县令风流倜傥的架势倒是摆得很在了,含情脉脉的目光更是可以让天下所有的怀春少女都为之心动——至少卢大县令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很可惜的是,那冰冷少女就象没看到咱们卢大县令脉脉含情的目光和没有听到卢大县令充满磁姓的声音一样,眼角都不瞟一下就直接进了王府大门,留下咱们一鞠到地的卢大县令弯着腰在那里发愣,尴尬万分。见此情景,肖二郎、孔凡林和罗克敌等无良家丁侍卫难免笑得是前仰后合,向来嘴贱的肖二郎还跑到卢大县令身边讨揍道:“峰少爷,你就省省力气吧,人家是郡主娘娘,不是以前你在大理府勾引那些黄脸婆娘——刚才哥几个打赌,一赔十都没人敢押你勾得上这位郡主娘娘……哎哟!”
“少废话,刚才肯定是她在想心事,所以没看到我也没听到我的话。”卢大县令胖脸微红的又敲了肖二郎一个暴栗,没好气的喝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和孔将军一起过去递上门刺路引求见?”
肖二郎抱着脑袋傻笑,见卢大县令举起肥手又要敲脑袋,这才赶紧过去拉上孔凡林一起跑到平南王府前递官防名刺求见。还好,这次平南王府的侍卫没再故意刁难,拿着官防和名刺就直接送进了平南王府,只是这侍卫一进去就象泥牛入海,许久不见动静,卢大县令和孔凡林等人在平南王府外从酉时一直等到戌时,从太阳西垂一直等到天色全黑,楞是没有等到半点回音,既没有人出来传见,也没有人出来说不见,弄得孔凡林等侍卫都是莫名其妙,不断探头张望,嘀咕道:“这平南王府,难道比我们平西王府还深?可就算有这么深,一个多时辰也该出来给答复了吧?”
“他娘的,这个时代的大人物架子都这么大?上次去拜见吴三桂是这样,这次拜见尚可喜也是这样,难道非要逼我再给尚老汉歼开一张脉案,才有人肯出来见我?”卢大县令也是等得极不耐烦,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得一边诅咒着尚可喜全家不得好死,一边忍气吞声的饿着肚子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