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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道:“你们不是两口子么。”
“当然不是,那只是掩护身份,我和他是纯洁的战友关系,沒别的。”马春花赶紧解释,她可是黄花大闺女,被人误会成小媳妇多不好意思。
陈北哦了一声:“这样啊,一百两黄金倒也沒白花。”
马春花立刻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一白两黄金。
陈北却缄口不言,不愿意再提。
晚上,马春花辗转反侧睡不着,她脑海里总是回想着陈北那一句一百两黄金,她怀疑这件事和自己刑场被释有关,因为她曾经询问过相关敌工人员,到底是谁救了自己,一直沒有得到答案。
陈北不愿意说,马春花有的是办法,她找到地区公安处要求调阅档案,寻找当事人,可当年的国民党相关人员不是被镇反,就是逃亡,千辛万苦才查到一个名字,正是当年刑场上释放自己的大胡子。
马春花在劳改农场找到了被判无期徒刑的大胡子,他告诉马春花,确实有人花了黄金搭救她的性命,上上下下都得了好处,而这个行贿的人,正是陈子锟的某位夫人。
“陈子锟的夫人想救一个人,还需要花钱么。”马春花有些不解。
“报告政府,国民党反动当局腐朽透顶,就是内部人想办什么事情也要花钱行贿,上下打点,不然事情也不好办。”大胡子道。
事到如今,马春花终于明白,自己这条命不是组织搭救的,而是陈北救得,虽然看的是杨树根的面子,但沒有他们出手,自己早就成了烈士了。
“我欠姓陈的一条命。”马春花告诉自己。
……已经是1952年了,夏季汛期淮江洪水泛滥,直接威胁北泰工业基地的安全,机械公司团委组织了青年突击队上大堤防洪抢险,陈北被任命为突击队副队长,马春花身为团委书记,正队长非她莫属。
突击队在江堤上防守了十几个昼夜,每个人都沒合过眼,困了就在泥水里眯一会,饿了啃一口冷干粮,饿了喝口脏水,为了保护社会主义财产,大伙儿全都豁出去了。
洪水滔天,形势危急,堤防多次决口,突击队投下的沙包迅速被激流卷走,关键时刻,陈北赤膊上阵,扯了一根绳子下水充当人墙,突击队的工人们二话不说也跟着下水,炼铁厂那边也不甘示弱,有样学样,突击队下水手拉手用血肉之躯阻挡洪流。
肆虐的洪水猛兽终于被工人们的钢铁意志所降服,援兵在马春花和党委一帮人的带领下赶到,加固了提防,大坝上响起胜利的欢呼声,红旗招展,满身泥水的工人们兴奋的互相拥抱。
马春花看到站在激流中的陈北,心里一阵感动,这个资产阶级大少爷终于和无产阶级兄弟融为一体了,自己的一番努力沒有白费。
党委许书记也很欣慰,道:“小马,陈北的思想觉悟进步的很快,你功不可沒啊。”
马春花笑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北松开了绳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忽然一个浪头打來,他立足不稳,假肢陷在泥里拔不出來,整个人失去平衡,转瞬被洪水卷走。
“陈科长落水了。”工人们大喊救人,可是洪水太湍急了,谁也來不及反应。
马春花沒有丝毫犹豫,狂奔几步,一个猛子扎下了水,奋力向陈北游去。
“小马,危险。”许书记大喊一声,可是已经晚了。
浊浪滔天,两个年轻人迅速被洪水淹沒。
工人们都默默摘下了帽子,流下热泪。
书记哽咽着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烈士的遗体。”
天边滚雷划过,再次暴雨如注。
……马春花从小在大王河边长大,水性极佳,但任何游泳技术在洪水面前也是白搭,她灌了满满一肚子脏水,醒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湿滑的泥地上,身旁是枯萎的芦苇,大雨瓢泼,身上的衣服完全湿透贴着皮肤。
不远处,陈北一动不动的仰面躺着,不知死活。
“陈科长。”马春花扑上去救助,她学过一些急救方法,帮陈北按着胸腹,活动胳膊,一口浊水喷出,陈北悠悠活了过來,但依然沒有恢复神智。
马春花观察了一下,他们处在下游一个江心岛上,本來这个孤岛很大,但此刻被洪水淹沒了大半,只剩下很小一块在水面上,岛上还有一个渔民搭建的草棚可以遮风挡雨。
她费尽了力气,将陈北沉重的躯体拖到了草棚里,手搭上额头,滚烫。
大雨如注,雨水浇在草棚上,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马春花跑出去折了许多芦苇加在草棚上,好歹挡住了雨水。
很快天就黑了,陈北还沒有苏醒,而且身体变得冰冷无比,马春花手足无措,急的团团转,忽然她一咬牙,脱掉全身衣服,用滚烫的酮体紧贴住陈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