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皇后珍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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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庆安在城门当着太子和数百朝臣的面斩杀了孟云和罗正义,此事顿时轰动长安,成了长安人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整个长安城都在议论此事,各大酒肆、客栈,都可听见有人在谈论此事,观点也各自不同,大多根据各自喜恶来分,即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憎恶李庆安者则骂他嚣张跋扈,当太子之面杀人,可比汉末董卓;喜欢李庆安者却赞他快意恩仇,孟云和罗正义背叛在先,这一杀,可使他在军中建立崇高的威望;中立之人则说李庆安的真正的目的是杀人立威,给长安朝臣一个警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但最让人担心的是南军,李庆安几乎是当着南军的面斩杀他们的主帅,南军肯善罢甘休吗?但实际情况却出人意料,南军没有任何反应,从潼关赶来的王思礼接任了南军主帅,原右羽林军大将军陈玄礼接任金吾卫大将军,军队异常平静,没有因孟云被杀而发生搔动。

而孟云直接效忠的太上皇李亨也没有任何反应,很多人便猜测,极可能是李庆安和李亨达成秘密协议,李亨为他的监国之位,出卖了孟云。

孟云之死毕竟只是个小插曲,真正的重头戏还是新皇登基,太子李适登基已经毫无疑义,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

大明宫麟德殿,大唐沈皇后正式召见了李庆安,沈珍珠出身湖州名门,美貌如花,贤淑纯良,她今年才二十八岁,丈夫的驾崩虽然带给她沉重的打击,但眼看儿子能继承皇位,又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安慰,为此,她对李庆安充满了感激之情。

“李相国,圣上常对我言,相国是大唐的中流砥柱,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圣上之言,相国全力支持太子登基,我感激不尽。”

沈珍珠这次没有坐在帘帐之后,她坐在一张梨木雕花的圈椅上,四周站着十几名侍女,她身着一袭素白色长裙,脸色上不施粉黛,显得有些憔悴。

她之所以没有坐在帘帐后,是因为太子李适就站在她的身旁,刚才李庆安的当街杀人,着实让他吃惊不小,但他的心腹宦官又悄悄告诉他,李庆安其实是在震慑太上皇,他这才醒悟过来。

太子李适虽然还不到十三岁,但他从六岁起便开始接受正规的教育,心智比普通少年成熟得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他的祖父在和他争夺皇位,而他最终能得到皇位,是李庆安在后面全力支持的结果,他心中对李庆安也充满了感激。

李庆安微微欠身笑道:“皇后娘娘请放心,臣和太上皇以及朝野的几名重臣都已商量妥当,宜早不宜迟,太子将在明天上午正式登基。”

沈珍珠轻轻松了一口气,她今天特地召见李庆安是有她的用意,她知道太上皇这次虽然夺位失败,但并不代表他以后就会善罢甘休,她的儿子虽名为皇帝,但实际上无兵无权,仅仅只是一个傀儡皇帝,朝廷的实际大权是掌握在太上皇和李相国的手中,将来她的儿子能不能平安无事,能不能顺利掌权,关键就在这个李庆安能不能全力支持儿子,因此她一定要好好笼络住这个李庆安。

沈珍珠怜爱地看了儿子一眼,便恳切地对李庆安道:“李相国身为赵王,与适儿有血脉之亲,又和适儿的父皇年岁相似,情同兄弟,如果相国不嫌,请接受适儿之拜,尊为尚父。”

李适立刻跪了下来,给李庆安磕头道:“尚父在上,请受我一拜!”

李庆安连忙将李适扶起,道:“太子殿下快快请起,折杀臣了!”

沈珍珠也起身向李庆安深深行一礼,泣道:“我母子的姓命,就在尚父的身上了。”

李庆安叹了一口气道:“臣就算肝脑涂地,也要护得皇后和太子的平安!”

。。。。。。离开了大明宫,李庆安乘坐一辆马车在朱雀大街上缓缓而行,数百名亲卫护卫左右,他心中有些迷茫,此时他离梦寐以求的皇位是如此之近,他如果再调集十万安西军便足以击败任何势力,一脚踏上含元殿,可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却是他离皇位是如此之远。

李豫驾崩,人们考虑的继承者是太子李适,是太上皇李亨,或者是李隆基,甚至还有人提到别的宗室,但就没一个人提到他李庆安,无论是朝廷大臣是普通民众,都没有一个人想到他李庆安登基的可能。

这里面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令李庆安感到一阵困惑,当马车行至安仁坊附近时,李庆安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清朗的歌声。

‘长安李,安西李,虽为同根分两地,安西百战护社稷,终为长安做嫁衣。。。。。’

“停!”

李庆安一声低喝,他见一名青袍男子走进了安仁坊,便立刻命左右道:“速将唱歌人找来!”

十几名骑兵立刻纵马向安仁疾驶而去,李庆安心中惊讶不已,这会是什么人,竟然说到了他的心坎之上。

片刻,他的亲卫带来了一名中年男子,此人约四十岁上下,身材瘦长,长得目清眉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他在四周十几名骑兵的环绕下,却步履从容,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害怕的神色。

走到李庆安马车前,他手一背,傲然地望着天空,也不上前给李庆安见礼,几名亲兵正要怒斥他,李庆安却一摆手止住了亲兵,他走下了马车,拱拱手笑道:“刚才先生所唱之歌,似乎是在说我。”

这男子回头看了一眼李庆安,淡淡道:“这位官爷想多了吧!天下姓李之人何其之多,为何偏偏是你。”

李庆安并不气恼,依然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男子仰天一笑,道:“在长安城能有军队护卫的,无非哥舒翰、郭子仪、王思礼、陈玄礼、安抱玉和李庆安六人,哥舒翰是胡人,郭子仪和陈玄礼已老,王思礼中午离开长安,安抱玉率领的是羽林军,那你说你会是谁?再说,你护卫军旗上不就写着安西两个字吗?”

李庆安听他语气中对自己颇为轻视,又有点戏弄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由有些不悦,但他还是克制住的恼怒,笑容一收道:“先生知道我是李庆安,还敢戏弄于我,不怕我杀了你吗?”

那男子微微一笑,“如果你是大将军,我自然惧怕于你,不敢对大将军半分戏弄,因为我怕死,但现在你是李相国,如果李相国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那你来长安做什么呢?”

李庆安听他话中有话,不由眯起眼睛笑了起来,“那先生说我来长安做什么?”

“我刚才不是唱了吗?至少不是来为长安做嫁衣,不对吗?”

李庆安注视他半晌,忽然向他深施一礼道:“请先生教我!”

男子呵呵笑道:“相国以为我为何唱歌,实在是因为穷困潦倒,想在李相国这里谋杯酒喝,只是这里不是说话之地。”

李庆安点点头,对亲兵道:“让出一匹马来,立刻返回军营。”

士兵将那男子扶上战马,众人加快速度,向明德门外的军营而去。

李庆安的数万大军此时就驻扎在明德门外五里处的一片空旷原野上,众人回到军营,李庆安命人将他中年男子带了上来。

中年男子走进李庆安大帐,虽然不是那么毕恭毕敬,但也不像朱雀大街上那般无礼傲慢了,既然已经挑明他是来李庆安这里谋职,那他至少也变得客气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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