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五)起来!饥寒交迫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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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士兵们醒来后来才知道,当他们还在梦乡的时候,通向这里的电话线已经被芬兰游击队剪断了。在军官们的吼叫声中,士兵们费力地把卡车开出停车场。他们搬出汽油桶和酒精把卡车的油箱和散热器加满,然后又把吃奶的力气拿出来发动卡车,接着又在黑暗中把周围的积雪扫清。当所有卡车都准备好后,士兵们上路驶往前线。他们沿着颠簸不平而又积雪覆盖的土路上开着。有一辆卡车在结了冰的路上打滑陷进了路边的沟里,士兵们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把它弄出来。他们把这辆卡车挂到了另外一辆卡车后面,但前面这辆卡车也同样不时在冰面上打着滑。最后整个连队都不得不像这样开着,他们实际上是把这些卡车拉到了目的地。在上午8点的时候,他们加入到了一个步兵旅当中。

一个高音喇叭正在播放一条苏军最高统帅部的消息。消息的大意是说即使是一支常胜的军队也必须要面对伤亡。对于这样的鼓舞士气的宣传,苏军士兵显得已经麻木了。

士兵们很快就开到了一座可以俯瞰前方广袤平原的小山顶上。在他们前面的十几辆车的速度急速地减了下来,在这些车的前面,大约一连人在忙着清理道路上的积雪。连绵的大雪已经完全将道路掩埋,以至于每一次有车队通过,人们都需要借助指南针才可以把道路挖出来。周围浩瀚的原野上覆盖着差不多约一米深的积雪。苏军指挥官们下车走到了尚未清除的积雪中,路上的积雪没过了军官们军靴的最高处。指挥官们凝视着前面一望无际的雪原,不知道如何才能够穿越这片看不到道路的莽莽原野。士兵们随后被命令走出卡车参加铲雪。由于没有足够的雪铲,军官要求士兵们要用一切可以用的工具来铲雪,有人用起了木板,有人用起了钢盔,有人甚至用起了吃饭的金属餐盘……“现在你们跟我来,我们现在去找一些人力来!带上你们的枪!”一位军官跑过来命令道。

在15分钟后,他们走到了大路边。一位军官说道:“我们要找到一些芬兰人做帮手。”

在雪地中,一切物体都显得轮廓鲜明。离士兵们大约500米的地方有一个黑点,10分钟后,他们发现这是一个小木屋。军官走向了木屋。看上去这个木屋是芬兰工人的临时住所。军官提高声调对士兵们说道:“我们到那个小屋去看看!”

士兵们一起走向了那个小屋。一个士兵正在和他的朋友开着玩笑。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枪声突然传到他们的耳中。与此同时,小木屋的右方升起一股淡淡的白烟。一些新兵完全被吓呆了,四下看了看他们的同伴。此时军官已经像守门员一样扑到了地上,他正在往自己的冲锋枪里上子弹。那个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士兵此时向他踉踉跄跄地走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带着异样而呆滞的表情。当他走到离军官大约两米的时候,跪了下来,嘴张得大大的,似乎要喊些什么,但一句话也没有喊出来,然后就向后仰面倒下了。随着一声变调的哨音,又一阵枪声撕裂了周围的寂静。所有的苏军士兵都趴到了雪地上。军士长的冲锋枪开火了,房顶上的雪被弹到了天上。

军官大声的向不知所措的士兵们吼了起来:“掩护我!你们这帮白痴!”

苏军士兵们经过短暂的慌乱后终于镇静下来,他们将自己的武器瞄向树林,现在那里还不时有枪声传出。士兵们开火了。步枪的后坐力让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恢复了一些自信,但是还是有些害怕,又接着开了几枪。这时军官令人惊讶而又极为自信地站起来向那个小屋投了一枚手榴弹。手榴弹爆炸了,把小屋屋顶的一片木板炸得飞了起来。

苏军士兵们紧张地盯着那个小木屋。军官的冲锋枪还在继续射击。两个穿黑衣服的人从小木屋里冲了出来,向森林跑去。

军官迅速冲到小屋那里,并向那两个逃跑的人开火,但也没有打中那两个人,他们飞快的跑进了森林,消失了。

对很多苏军士兵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与敌人交火。他们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自己的感受。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以至于他们当中好些人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一切。但不管怎样,已经有一个人的生命从他们的眼前就这样消失了。

在急速行军回到出发地之后,士兵们浑身打着寒战,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了。由于极度疲劳,他们只感到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立起来的衣领上也早已结满了呼出水汽而凝结的冰晶。士兵们爬到了自己的卡车上,找到了自己的背包和饭盒,吞了几口饭盒里剩下的一些看起来脏兮兮、吃起来有些像豆浆的一些混合物。食物的味道实在让人无法忍受,结果一些人叫骂着把剩下的都倒在雪地里。外面有一堆火正在一个雪坑里燃烧着,火焰发出令人惬意的明亮的光芒。很多人从卡车上一步跳了下来,拼命向火堆跑过去。在火堆旁,一位军官正在用自己的膝盖“劈”着一些柴块。

“我已经受够了这里的严寒,去年冬天我就得了肺炎。如果我再得的话,我只有死在病床上了!”他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长官同志,这样不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吗?”一位士兵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们的车队在三四公里之外就清晰可见,所以我们烧几块柴并不会把我们的位置暴露出去的。”军官没好气的回答道。

另一个和他在一起看起来至少50岁左右的士兵说道:“没错,现在不管是芬兰士兵还是游击队都一定躲在他们的床上睡大觉呢。”另一个人一边看着燃烧的火焰,一边喃喃地说:“要是现在在家里的床上该有多好啊。”

除了正在一旁拆木箱的军官外,士兵们现在实际上都站到了最可能贴近火焰的地方。突然有人向他们喊道:“嗨!你们!”一个身影从车队里走了出来。士兵们看到了这个人是一个政委。军官和和那个老兵在把那堆篝火踩灭掉。政委走到他们面前,用严厉的目光看着他们。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你们一定是疯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命令吗?既然你们出来点篝火,现在你们拿起自己的枪去巡逻!你们刚才的‘庆典’毫无疑问地已经请来了一些‘客人’。现在你们去找到他们!两人一组直到车队离开!”政委厉声命令道。

士兵们离开了那里去寻找自己的枪。因为饥饿、寒冷和疲乏的关系,很多人已经在休克的边缘了,哪里有力气去在这个雪地里站一晚上,雪地里的雪现在已经没过皮靴的靴筒了。士兵们顶着大雪出发了,他们虽然满腔愤怒,却又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刚走了几步,就有人摔倒在了雪地里。摔倒的士兵的手重重地摔到了冻得硬邦邦的结了冰的地上。当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时,已经控制不住地流出眼泪来。

“你受伤了吗?”一位老兵向摔倒的人问道。

“没有。”

听到回答,老兵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把自己的衣领重新又竖了起来,让年轻的士兵在他前面走。士兵们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但这似乎并不重要。他们只知道在走到车队尽头的时候就必须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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