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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皙子的意思,”梁启超笑了笑,问道,“只是不知皙子一意劝进,大总统可有意为之?”
“我前些天还向大总统进言过,借此大好机会,复我汉室冠仪,可大总统仍是不肯。”杨度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落寞之色。
杨朔铭注意到蔡锷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他却在仔细地观察着杨度的表情,似乎是想要判断杨度说的是否是事实。
“噢?大总统怎么说的?皙子?”胡瑛问道。
“我当时说,希望大总统以天下为重,早定国体,勿失民望。大总统听了我的话非常生气,当即斥责我说:‘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四万万同胞,非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杨度回答道,此时的杨度失望和困惑之情溢于言表,表明他不是在那里瞎编,而是在讲述事实。
“我见大总统动怒,不敢再劝,只能出来了。”
“皙子一片至诚,甚是可感,只是过于艹切了。”蔡锷笑了笑,说道,“大总统一向知人善任,应该是不会怪罪皙子的。”
“我倒不是担心大总统怪罪,只是担心延宕不决,一旦海外逆党卷土重来,以革命之说蛊惑人心,失却此大好机会,则国家再无宁曰。”杨度叹息道。
“有‘筹安会’和咱们这些人在,逆党是掀不起大浪的。”梁启超露出了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除非咱们自己内部先乱了。”
听到梁启超的话,杨度的脸色变了变,但他没有说话,而是举杯转向了蔡锷和杨朔铭。
“这一次抗击倭寇入侵,松坡和瀚之功劳最大,而功成之后,又不计较个人得失,甘为我华夏军界表率,我杨度佩服之至!”杨度刚才已经喝了不少,这时因为情绪激动,脸上泛起了阵阵潮红,举杯的手也跟着抖了起来,“我敬二位一杯!”
“杨先生喝得有些多了,这一杯,我来代劳吧。”坐在杨度身边的名记小赛花笑着从杨度手中抢过了酒杯,“我来敬二位将军一杯。”
“小赛花果然不愧为皙子的知己,哈哈。”胡瑛看到小赛花体贴的用手帕擦了擦杨度额头的汗珠,大笑了起来。
“二位将军怕也是不能再多喝了。”小凤仙看了看蔡锷,蔡锷冲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小凤仙随即举起了酒杯,对坐在杨朔铭身边的曦雪说道,“咱们俩也替二位将军干了这一杯吧。”
听了小凤仙的话,杨朔铭习惯姓的转头,用关切的目光看了看曦雪。
在后世,杨朔铭对女孩子一直有一种本能的尊重,加上在家里和爱妻黄韵芝一直情爱甚笃,相敬如宾,让他把在家里养成的一些“良好习惯”放在了身边的这个美女身上。由于刚才曦雪已经喝了很多酒,又没有吃多少东西,他对女孩子本能的爱护关照在这个时候被不自觉的激发出来。
曦雪迎上了他的目光,剪水双瞳隐隐有晶莹闪动,她看着他,忽然向他露出了一个无比惊艳的笑容,然后转过头,和小凤仙一道举起了酒杯。
看着三个女子举杯共饮,在座的人再次叫起好来。
杨朔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的关爱之情让蔡锷禁不住莞尔。
“看样子瀚之很心疼这位曦雪姑娘啊。”蔡锷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
听了蔡锷的话,席间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没事吧?”听到蔡锷这么说,杨朔铭索姓把戏文做足,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对方的纤纤柔荑,关切的问道。
曦雪轻轻摇了摇头,冲杨朔铭微微一笑,任由杨朔铭握着她的手,伸出另一只手轻拂了下鬓边的发丝。
“想不到这个俏女郎竟然能迷住瀚之。”胡瑛笑道。
“恭喜瀚之,下一次再来,应该是有佳人相候了。”张绍曾也笑道。
“听到没,以后我可就认准你一个人了。”杨朔铭看着满脸盈盈春色的曦雪,笑着说道。
“只要将军传唤,随时听候吩咐。”曦雪点了点头,柔声答道。
“对了,以后不用叫我将军了。”杨朔铭笑了笑,松开了她的手,“我现在已经不再担任军职了。”
听了杨朔铭的话,除了蔡锷、杨度和陈宦以外,其余的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愣。
“瀚之不再督军山东了,是吗?”严复扶了扶眼镜,问道。
杨朔铭笑着点了点头。
“大总统既然调瀚之来京,想必另有重用。”夏寿田说道。
“大总统委托我主管全国实业。”杨朔铭笑着答道。
听了杨朔铭的话,梁启超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了蔡锷,此时的蔡锷并未注意到老师的目光,而是用手指把玩着酒杯,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大总统如此安排,恐怕不妥。”张绍曾说道,“山东为我中华堂奥之地,必须有能将驻守,瀚之年纪虽轻,但军功见识远在宿将之上,应该让瀚之镇守山东才对啊。”
“我是个半路出家的军人,军事本非我所长,兴办实业,其实才是我的兴趣所在。”杨朔铭摇了摇头,用诚恳的语气说道,“大总统如此安排,我其实是求之不得的。”
“你杨瀚之要是军事非为所长,咱们这些人都得卷铺盖回家。”张作霖闷声说道。
陈宦看着杨朔铭,似乎想要找出他言不由衷的蛛丝马迹,但他看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梁启超看了看杨朔铭,又看了看杨度,象是明白了什么,原本有些凝重的神色竟然舒展开来。
“瀚之练就如此精兵,所费心血非少,如此委诸他人,不觉得可惜么?”梁启超问道。
“军队为国家之军队,非我一人之私兵,只要能履行保家卫国之天职,谁来统带都是一样的。”杨朔铭笑了笑,将目光转向了蔡锷,“松坡以为呢?”
“瀚之所言极是。”蔡锷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其实瀚之以自身为表率,给咱们华夏军人开了个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