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九月二十三,冷暖之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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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层心思,搁在李香玉身上正合适。李香玉不仅是朱雨悠的弟子,也是后园看着长大的姑娘,交情莫逆。相互之间不会生龌龊。香玉本人也不是那种有心计的深沉女子,就本心而言,甚至还跟自己有些像。

想到跟自己的关联。三娘更觉得香玉该有个好归宿,她跟她表哥的纠葛,就如当年她跟梁博俦的来往一般。太像了。

关蒄点头道:“香玉那表哥真是暴殄天物!他既无心娶香玉,甚至婚约都退了,夫君就别客气了!”

李肆苦笑道:“你们啊……先别说你们夫君我是什么心思,就说小香玉,也不能把人家当东西一般,非要抢回家吧。”

媳妇们也都笑了,三娘却跟朱雨悠相视一叹,都心说夫君这话说得好。香玉那小小人儿,也是个纠结性子,这事怕她是怎么也不愿点头的。

将近正午,暖阳高挂,园中轻风送爽,大家也就没再继续这话题,就只当是玩笑。

李肆窝在躺椅里。正要入睡,于汉翼的声音在这小花园外猛然响起,还是少有的大嗓门:“官家,出事了!”

什么事?

于汉翼被女卫引进园中。咬牙切齿地道出“汪瞎子”三字,李肆两眼圆瞪。怎么可能!?

时光倒溯,九月二十三日清晨,东京东郊,奉贤县城一处小宅院里,汪士慎收拾好东西,招呼道:“罗警尉,小何,咱们走。”

罗警尉是东京总警署派给汪士慎的随身护卫,小何是汪士慎的私人文书,三人出了院子,朝院门外的马车走去。

马车虽不张扬,可看裹着橡胶底的车轮,以及拉车双马的精壮,就知非一般民车,跟这一进几乎能用寒酸二字形容的小宅院完全不搭调。以汪士慎一国东院领袖的身份,没人相信他会住在这里。

可汪士慎不仅住在这里,这宅院还不是他的,只是租的。

居东京,大不易,东京宅院,即便是一进小院,时价也已高到三四千两,租金一月也得好几两。即便是高官,若家中没有产业,也不太可能在东京购置房产,只能住国家提供的宅院。而两院院事更没这好处,只能享受一些住房补贴。西院多是富贵士子,还能在东京找地方住,而汪士慎这种两袖清风的,就只能在更远的奉贤县城住下。要去东京办公,就得行几十里路。

还好汪士慎享受了特别待遇,公事出行能享受官办马车行的马车,从奉贤到东院不到一个时辰,他还能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汪社首早!”

“汪院事安!”

汪士慎一出院子,外面就有不少人热情地打着招呼,能跟汪瞎子这等人物作邻居,街坊邻里的居民都脸上有光。每日早早就起来扫街练拳,就为跟汪士慎打个招呼。

如往常一样,汪士慎并不说话,抱拳一个环揖,这一扫,依稀觉得不对,似乎人比往常多了不少。有摆摊卖报的,有相聚聊天的,有喝早茶的,有踞案对弈的,大多都是生面孔,宅院所在的小街一点也没晨时的冷清味道。

“不太对劲……”

罗警尉皱起了眉头,手也搭在了腰间的短铳上。他们一出宅院,除了那些熟悉的邻居,不少人的目光都有了变化,就像是顶起了一张无形的网子,这感觉让办老了警事的警尉汗毛起立,心中自是凛然。

“没什么,多半是报纸的暗牙快笔,这时候很正常。”

汪士慎没在意,这种情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此时他满心都想着如何压下朱一贵掀起的异样声潮。

就在此时,街道上至少有三处人都暗中有了动作,可看看已有戒备的警尉,再看看他人,这些来处各不一样的人似乎都没摸清对方的来意,本正急剧攀升的冷意,被这相持给压了下来。

直到三人上了马车,马车再驶出小街,街道上一如往常,除了十多道或懊恼、或凛然、或冷冽的目光。

马车消失,这些人也散开了,就只剩下一人,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眼中热芒不断攀升。来往的人偶尔听到“三千两”,觉得这人估计满心想着博彩呢,都付之一笑。

“三千两!”

那人最后再咬牙切齿地念叨了一声,摸摸腰间,似乎确认了什么东西,再翻身上马,朝马车去处急奔追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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