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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在史府,五少爷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了。所以我隔天越级的事情也就在宅子里不胫而走了,这也导致了史府里的人看我的眼神有两种,一种是敬畏的,自史驰以下包括府里全体的侍卫,看我全是这种眼神,隔天越级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基本就是恐怖的存在,尤其是史家三兄弟,看我的眼神哪是看子侄的表情,分明就是美术学院的学生看见了毕加索的样子……另一种就是亲切——史府里所有的杂役厨师马夫现在都和我铁磁,见了面还贫两句:“五少爷,今天什么级别啊?”
“剑士绿段了。”
“哦,不错不错,晚上想吃什么我给您做让绿萼给您端过去。”
……“五少爷,今天该剑士蓝段了吧?”
“没有,今天心情不好,黄段。”
“哟,还退了一级啊。”
“呵呵是啊,心情不好嘛。”
这是我们之间最多时候的对话内容,类似“吃了吗”之类的打招呼方式,身为史府的下人,他们对修炼级别并不陌生,但是其中艰难只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才明白,所有这些对修炼一知半解的下人们完全没有敬畏之心,这就和你跟一个卖菜的说自己解出了1+1为什么等于2一样,所谓无知者无畏,在他们看来1+1就应该等于2,我每隔几天升一级或退一级也就没什么不正常,五少爷天才不天才的跟他们关系不大,但是给他们带来了快乐是真的——也不知五少爷跟他们说了什么,老爷们最近脸上都乐开了花,也不吹毛求疵了也不训斥人了,不过据猜测,大概是因为怕“心情不好”退级……这几天的曰子我也只能用百无聊赖来形容,除了头上天才的光环越来越亮,我却感觉离完成任务越来越远了,要真让苏竞说着了的话,黑吉斯一天不侵略洪烈帝国,我就得一天在这耗着。
这天我吃过早饭逛荡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艹练场,今天迪字辈的四个兄弟居然都在,史迪威一见我,一言不发扭头就走,这小子也够憋屈的,现在是打也打不过我,论地位也不如我,就算他想和我拼命,史存道就得先和他翻脸。
史迪扬见了我,快步迎上道:“五弟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诧异道:“大哥这是什么话,当初不是你叫我来和你们一起修炼的吗?”
史迪扬笑笑道:“当初是当初,现在你再和我们在一起不是空耽误工夫吗?”
我忽然发现这个一直对我不错的大哥有点变了,表情里有种淡淡的疏离,我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现在的五废柴今昔非比,再也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老五了,如今的史迪载集父辈宠爱于一身,修为精进,这种差别产生的距离,让他对我再也亲切不起来了。我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吃醋的因素,作为史家的老大和修为最高的长孙,史迪扬的地位毫无疑问产生了动摇,这也和当初不同了。
我摇头苦笑,豪门啊,真是说不清,我意兴阑珊道:“我就是闲逛到这了,随便看看。”
“哦,五弟要是有什么特别的经验也可以给大家传授传授。”
演练场上那几百个上身精赤的侍卫仍旧单腿读力在那照史存道发明的办法练气,一个个汗流浃背,史迪扬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遂从怀里掏出苏竞写的那张纸拍在他手里道:“照着这个练吧,比你领着他们放屁强。”
史迪扬拿过去先是扫了一眼,等看了几行,两个眼珠子几乎努出眶外,吃惊道:“这是从剑童到剑士的修炼法门?”
我点头道:“嗯,可能比一般法子要快一些。”
史迪扬双手颤抖道:“何止快一些,当年我要是有了这法子,起码能节省五六年时间!”当初他听我说有快速晋级的法子只怕未必就信,今曰亲见才确信无疑,不禁又是失落又是沮丧。
我说:“大哥也不用遗憾,这种方法修炼是快了,但是根基不稳,可以说各有利弊。”
史迪扬这才神色稍缓,他看到最后,惊讶道:“这上已经写到剑士紫段,这么说你已经快要突破剑师了?”
史迪齐史迪州等人大吃一惊,同时把头转了过来,我只好道:“要是不忙,就这一两天吧。”
史迪扬苦笑道:“五弟,你到底是天才还是妖孽啊?”他看着史迪齐等人道,“这法子我虽然用不上了,不过二弟他们正好沾你的光,有了这秘籍,剑师是稳升的。”
史迪齐和史迪州顿时兴奋起来,史迪威远远地投来一瞥,表情复杂,对他们修炼之人来说,能够借助外力晋级无疑是巨大的诱惑,但这秘籍是出自我手那就另当别论了,此时史迪威内心的纠结可想而知。
史迪扬看看史迪威,为难道:“五弟,按说你二哥和你……”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摆手道:“这话就越说越远了,我和他再不和,毕竟我们还是兄弟,二哥要是抹不下脸来,你偷偷给他就是了。”以史迪扬的为人,肯定不会专美,他连史迪齐史迪州都能想着,史迪威自然不会落下,与其鼠肚鸡肠,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史迪扬感慨道:“五弟,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怎么?”
“以前我只道你疾世愤俗,没想到你胸怀这么宽广。”
我一笑道:“这东西又不值什么,大哥别这么说。”其实苏竞还是留了一手的,我记得她第一次给我的秘籍上明明是从剑童到剑师末期的。
见史迪齐史迪州迫不及待的样子,我说:“你们慢慢看吧,我再去别处逛逛。”
演练场不远处就是马厩,我背着手来到这里的时候七八个马夫正一人拎个大锤在拆一间黄泥垒的草料棚,大胡子领着手持大锤在泥墙上通通地凿着,几个人砸了一气,那草料棚呼啦一下歪在一边,大胡子急忙招呼人四下逃开,我纳闷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大胡子见是我,忙道:“这棚子年久失修,我们打算干脆拆了重盖一个砖砌的。”
“哦,那你们忙吧。”我袖手站在了一边。
可是大胡子几个人却犯了难,那草料棚给他们这么一砸,半塌不塌,随时都有倒下来的危险,马夫谁也不敢靠得太前了。
大胡子迟疑半晌,忽然眼珠一转来到我跟前,笑嘻嘻道:“五少爷,还得求您帮个忙。”
“什么忙?”
大胡子道:“您也见了,这棚子搞成这样人是上不去了,您不是有功夫吗?劳驾您给我们补一掌……”
我失笑道:“你倒机灵,少爷我一身剑气就给你们干这个啊?”
旁边也有人笑:“这要让老太爷知道了,还不得剥了我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