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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了半天疯,随着身体发热丹田忽然一动,就觉一股宏大的剑气如江河一般缓缓注入丹田,我大喜,不禁喃喃道:“这倒是跟宽带一样,想上网得先拨号。”
小圆脸莫名其妙道:“你说什么呢?”
我顾不上理她,此刻我身体里的剑气奔流沸腾,带得我整个人也倍显亢奋,以前这时候都是我和段天涯练剑的时候,现在习惯成自然,不动弹动弹还觉得浑身不自在,况且剑气好不容易通了一回,就像一把压满子弹的冲锋枪,不打一梭子总是不爽。
我快步来到院子里,见四下除了花草也没什么空旷地,只得对着天上双掌一推,我感觉我的两个掌心就像装了高压水枪一样,“突”的一颤,一股排山倒海的剑气既急且劲地直冲上天,甚至还产生了强大的后坐力,把我推了一个踉跄。
然而这股剑气并没有就此罢休,它们捅破夜空中累积的乌云,像在浓稠的墨汁里猛地捅进一支管子似的,周围的云层骤然涌动,被我剑气搅进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随即,我头顶上这片天上的乌云渐渐变薄变淡,露出一大块璀璨的群星来……见到这种景象我自己也吃了一惊,前段曰子我在家的时候我的剑气好像还没这么强,一来了这里怎么变得如此恐怖?
这时也有人发现了头顶上的异象,高喊道:“快看,天被捅了一个窟窿!”
夜深人静之中,这一声传得又远又清楚,不少正在守夜的家丁愕然抬头,也都喊了起来,不多时连已经睡下的人们也都披衣出门,然后也都惊呆了。
原本乌沉沉的天空,这时就像一个照天盖地的黑色玻璃穹顶被人擦出那么一块来,远空繁星点点,景象既瑰丽又透着几分诡异,府邸里不管男女老少都情不自禁地喊起来,倒是很有几分热闹。
“你怎么出来了,连件衣服也不披……咦,这是怎么回事?”小圆脸手里拿着一件外衣从屋里走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天上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我笑眯眯道:“我捅的,好玩吧?”
小圆脸根本就没有听我在说什么,把衣服披在我身上连声道:“快回去快回去,刚着了凉又在风里站着,明天该闹病了。”
我拗不过她,只得走回房里,外面吵得更厉害了,这深宅大院之中一年四季都死气沉沉的,难得有这么个机会闹腾,从下人到主子都像过节一样。不多时就听脚步杂乱,还夹有盔甲的声响,原先在门口见过的那位冲我叹气的青年满身戎装带着一队卫兵急步来到我院门口,两个士兵在他前面举着火把,这青年一路喝止喧闹的人们,他虽然年纪轻轻可少年老成,众人都被驱赶回屋,他来到我门口,刚要敲门,小圆脸已经迎了出去,那青年小声道:“这里没出什么情况吧?”
小圆脸道:“没有,大少爷有事吗?”
那青年朝我屋里看了看问:“五弟睡了?”
“刚睡下。”
那青年犹豫了一下道:“那我就不进去了,天象异常,父亲怕是强敌来犯,绿萼你要警醒着点。”原来小圆脸名叫绿萼。
这青年虽然行迹匆忙,但口气颇为客气,绿萼道:“大少爷放心。”
那青年点点头,又带着人去别处去了。
绿萼回屋见我已经躺在被子里,感慨道:“到底是手足之情,大少爷还是关心你的。”
我好奇道:“他说的强敌是什么意思?”
绿萼叹气道:“大概是老太爷得罪了什么人,这些年府里戒备森严,好像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我撇嘴道:“那还搞这么严重?”
绿萼扫了我一眼道:“你快睡吧,明天一早我来叫你去给夫人请安。”说着帮我吹灭了床头的灯,飘然出门。
躺在床上我哪能睡得着啊?从穿越到现在,我一直处在莫名其妙中,情况好像并不复杂——看来我的长相跟这位什么五少爷是非常相似的,这位五少爷大概又遇上了什么不痛快的事离家出走,恰好出去找他的家人碰上了我,然后半拖半绑把我当成他逮回来了,整个过程中我没机会解释,也无从解释,当然,这些都毫不重要,这位少爷要是没死迟早会回来,就算死了也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感叹造化弄人,这么巧的事居然让我碰上了,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我的剑气还在,当务之急就是去找老妈和苏竞。
当时我下决心要跟苏竞走其实也未必是一时冲动,在很短的时间里我就已经想明白了,就算永远回不去了我来这里也是值得的,在那边待着我只能混吃等死,了不起老爸哪天走火入魔让我加入社团,我也就是个高级混混而已,可是老妈这边就太需要我了,就算要一碗水端平,我也应该在老妈身边。
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做了一个决定:洪烈帝国的事我就当它是过眼烟云,明天我就起程去找老妈!
就这样我在这张陌生的床上翻了半夜的烙饼,天亮了这才睡着,迷糊中那个小圆脸绿萼好像来叫过我两次,我困意混沌,也不知怎么应付过去了。
就在我半醒不醒时,绿萼忽然使劲推我,急切道:“快起来,夫人来看你了。”
我茫然道:“谁?”
“夫人!”绿萼急道:“让你起你不起,倒要夫人先来看你!”说话间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惶急道:“老五怎么样了,在水里浸了半夜有没有落下病根?”
我一个激灵,急忙起身就套裤子,然而门帘一挑,一个满头珠饰的贵妇已经快步走了进来,本来看她年纪和听说话的口气大概是“我”妈,可为难的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容颜娇美的少女,我一急,又哧溜一下钻进了被窝,虽然事起仓促,绿萼还是被我狼狈的样子逗得一乐,随即站在一边。
那贵妇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悲切道:“小五,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呀,你走了我可怎么活?”
我深深叹了口气,这情境下,我还能怎么说?我要说我不是她儿子她能信吗?我只有任由她拉着我的手缄默不语,那贵妇见我发呆,忧心道:“这孩子别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我讷讷道:“呃,我没事,你别哭了……”
那贵妇一愣,哭得更悲伤了:“看看,已经不认识人了。”
我只好试探地叫了一声:“娘?”古代好像得这么叫才对。
那贵妇惊得坐了起来:“你怎么叫我娘啊?”
我意外道:“你难道不是我娘?”
贵妇见我傻兮兮的样子,没来由地被逗乐了,擦着眼泪嗔怒道:“我不是你娘哪个是?不过你以前不是一直叫我母亲的吗?”
我一个劲挠头,管自己老妈叫母亲,这也太书面了吧?拍《大明宫词》啊?
“娘就娘吧,听着亲近,你这小子也终于开窍了。”她拉着我的手道:“跟娘说,冻没冻着?”
我支吾道:“还好,还好……”
贵妇却又哭起来:“你怎么这么傻,就算你练不成那劳什子剑气,当个文官不是也挺好吗?”
我豁然开朗,依稀明白了症结所在,随口问:“为什么我练不成剑气?”
那个跟随贵妇进来的小美女脆生生道:“五哥何必又提这些,你无法修习剑气乃是因为天生经脉堵塞,又并非你不够刻苦,再说为国出力又不一定要驰骋疆场才行,做个胸怀锦绣的治世能臣也可以名垂青史呀。”这小美女声音甜美,明眸皓齿,虽然说的是堂而皇之的场面话,但睫毛一扑闪一扑闪的,显然并非全是敷衍。
那贵妇道:“为国出力,有你两个哥哥咱们史家也算对得起国家了,娘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平平安安待在家里,总好过皇上一出征娘就得提心吊胆,在娘眼里,你两个哥哥纯粹就是两头没脑子的人熊,半点也及不上我的小五。”
那少女掩口娇笑道:“伯母这么说大哥二哥不知得多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