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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麾下的这位女道友,便是‘洞天’所寻的有缘人,她有通天功业,不适凡俗,我等祖师,短则两年,长则数年,必将出世!”
“届时候,可叫她拜入门中,得授真传,他日成第五步,甚至仙神,都非不可能!”
“若落在这凡俗之地,反而会耽搁了她。”
“之前虽说屡屡相见,但以前,她只是破开第一道天门,其中天门内景还尚且模糊,看不真切,以至于看走了眼。”
“但现在我等是真认清了,这位扶摇道友,有大来头,大机遇,绝非表面这区区‘王体’!”
“与其顶替了你的功业,叫你冲冠一怒为红颜,倒不如入我仙门,如何?”
此言一出,顿作轩然大波。
本来,因为季夏突如其来,直接以江山为聘,将一场众望所归的黄袍加身,硬生生演变成了这幅模样,一路从桐叶州打来,包括东边陈白魁等大玄旧部,都是懵了。
但这来自洞天的真人法使,借助洞天的威望,却是将局面给拉了回来,一时间————
“是啊,桐叶公,还望三思!”
“这天下都是你打下来的,扶摇公主虽也是战功赫赫,但既能入得仙门,自然更好,到时候,两位若能相辅相成,岂不妙哉?”
“洞天毕竟有求法者祖师存在,若是出世,那是天大的造化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是极,是极!”
诸多桐叶州的大将、大吏,面面相觑之下,听闻此言,几乎眼里都露出了艳羡。
就连去寻洛扶摇母亲遗体的大玄兵圣陈百魁,在听到动静,匆匆赶来后,也不由暗自点头:
“若是这样,倒也不差。”
“这大缉魔主,连江山都能作聘,那未来两人喜结连理之事,怎么都算是成了。”
“若能再添一洞天靠山,公主若能诞下子嗣,那么根基简直固若金汤,比老夫之前所想,都要更加靠谱!”
洛扶摇的威望虽然不小,她所提拔之辈,有半数几乎都在场,有不少人都希望她能更进一步,但取代李踏仙
却还是差点意思,不能叫大多数人接受。
不过,若能加入仙门,未来也做一洞天祖师
对很多被她选出来,从而出人头地的武夫大豪而言,也是皆大欢喜!
然而,
随着周身光华渐渐收敛。
在接收那一枚气数印玺,从而与自身汲取疆域气数,借此修行的‘功法’相合,第二次叩开天门得授洗礼的洛扶摇。
此时眼眸泛光,看着眼前的洞天法使,却是微微蹙眉,抿唇半晌,才淡声道:
“抱歉。”
“洛扶摇缘分浅薄,洞天仙门.”
“恐无缘无份,索性便不拜入其中了。”
“至于人间王朝,我既将生死性命,交托在了大缉魔主手中,如何行事,自然听凭他意。”
这是拒绝了?
就在方才。
洛扶摇,从自己的‘天门内景’之中,似是接受到了一段‘传承记忆’。
就是这段记忆
叫她,彻底揭露了‘洞天’的神秘面纱。
于是,此时心底,洛扶摇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才发现。
原来所谓的洞天,也不似表面那般仙风道骨。
天地灵潮干涸、枯竭,多少修行生灵不复存在,活生生打坐枯死。
那么他们又是怎么保持几百年不朽,甚至修行还在的?
洞天,也不是‘无根浮萍’,不可能源源不断,自给自足,那只有‘西北域’这些地上福地,才能在灵潮起时做到。
而且,
这些大派既有求法者存在,鼎盛时期,门徒、香火,那何止胜百上千,既能苟延残喘,祖师都没陨落,又是怎么落得个凋零殆尽之下场的?
“老而不死是为贼!”
莫名的,记忆深处涌了一句话,使得洛扶摇心中一凛,涌起寒意。
不自觉的便牵上了季夏的手掌,对着他暗自摇头,就想传音告知,但还未有动作,便见到.
季夏轻飘飘的,上前一步,摇头笑笑,牵着她的手,举起来便道:
“我曾与扶摇公主签订过海誓山盟,既然家妻不愿”
“那么,就算了吧。”
池夏看到这当世权柄最盛之人,如此护持这姿容明媚到令其他女子自惭形秽的洛扶摇,蹙了下眉:
“大缉魔主,这是‘祖师’的意思,你这是.”
她话未讲完,便突兀见到李踏仙上前一步,一身威压泄露,叫他们这些不过一缕灵光化身的真人法使,只觉压力袭来,猛得低了下头。
霎时间,
龙骧派的池夏仙子,心中一时泛起了火。
“这李踏仙一统南北,莫非翅膀硬了?”
竟敢对洞天忤逆!
他岂不知‘求法者’的名头与威严?
既能扶持他,便能颠覆他!
此子怎敢
池夏刚一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未来得及开口,便.
看到了一缕月色,照破殿窗,打在了那金黑王衣的青年身躯之上。
透过削弱的背影往上探去。
可见那李踏仙,早已没了曾经的儒雅、削瘦模样。
一双眉眼好似凝结冷霜、如若寒潭般幽冷,深邃,身居高位,叫人根本不晓得、不明白,他这个人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随着她目光照去,刚巧与其平视,但巅峰时期早已在追逐‘求法者’道路的池夏竟,不敢与其对视,反而没来由的,撇开了目光!
下一刻,
侧头侧的自己回过神,都有些惊诧,懊恼的池夏,便听到耳畔,有平静声音望向诸多灵身法使,道了句:
“若是祖师的意思。”
“便叫祖师亲来吧。”
“另外,”
他又加了一句:
“当年签订的契约,是我定基业,诸派传道。”
“但”
“不代表,”
“洞天.就能凌驾于我李踏仙的政权之上。”
“陈白魁!”
正面叫板洞天!
李踏仙的动作,叫周遭宛若死一般寂静。
而随着最后的名字一出,大玄的老兵圣微微愣神回头,还没来得及有多少反应,便听到:
“带我与扶摇公主,前去‘大殷宫’底下的遗迹。”
“至于王朝更替.便由我方才所言,前去操办便是。”
“洞天若有异议。”
“那么,”
“请祖师真身,前来见我便是!”
两年?数年?出世?
以求法者的体量。
灵潮不出大动静.
再修个五年、十年!
怕是,都出不来!
所以,大可不必如惊弓之鸟!
不然若什么都听这些洞天的。
那究竟.
谁是君来谁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