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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甲带训就是他们的实战暗号,这个暗号一下,今日的大营之中就算是过年了,杀猪宰羊饮酒高歌,好不快活。
这也算是他们不成文的规矩吧,大战之前都会有此一遭,那酒杯端起再放下,放声高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便是这个时代的“陵园见”了。
两千多“水寇”再次袭来,今日除了哨兵之外其余的人都美美的睡上了一觉,而就在第二天清早,那小雨纷飞,薄雾茫茫的初春清晨,大营里头一片肃杀,听不到半分鼾声,明明天还未全亮,但放眼望去就见校场之上一个个身影着甲挎刀,威风凛凛。
“此番,乃是你们入行伍以来第一次大战,今日没有轻甲没有侧翼,全他娘的是主攻。不为别的,十五里以外迎敌,给我打出威风打出气势,让人知道破虏新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夏林站在台上腰上憋着的是御赐的长剑,胸口的虎威亮银铠在晨曦的微光之中闪闪发亮。
此刻一旁参将迅速上前:“战前整备!”
所有的将士开始整理身上的铠甲、兵刃以及自己的状态,而看着这些齐装满员士气滔天的狼兵,夏林十分满意。
他点了点头:“我在此备上庆功酒,待诸位回还。”
“列阵!出发!”
一声令下,只听校场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将士齐刷刷的转身然后以行军阵型小跑出大营。
两千人的脚步声却如同春雷炸响,气势非凡。
没有侧翼,只有主攻。要打就把这次的阵仗和气势打出来,藏拙也许是一种战术,但亮剑却永远都是一种精神。
失了这个气概,那以后更艰难的仗可就打不起来了。
两千壮汉在前方岔路时兵分两路,从两个方向形成钳形攻势朝目的地进发而去。
此刻,再看“海寇”之军,他们稀稀拉拉的前行,远远看去就如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这些人眼中无神,腹中饥饿,虽有不少都勉强算是百战老兵了,但能百战的老兵大概都能知道是个什么成分。
他们得到的线报里头,自己今日面对的就是一群没上过战场的少爷兵,平日里养尊处优,见到些血都能吓得惊声尖叫。
上次那两百多人的折损是错误估计了对方的能耐,而这次他们可是有两千多人,两千多人里还有绝大部分是正儿八经的公爷家的私兵,这可不是那些个四方匪徒汇聚而成的散兵游勇能比的,这可是正经吃军粮的人。
只是这士气着实不高,因为这两年定国公为了进一步扩大军备,在各个地方都省吃俭用,甚至削了四成的军饷,平时的伙食也克扣了不少,虽然比种田饿死的强,但想要士气却是万万不能了。
所以他们的行进速度相比预期要慢了一个时辰左右,再加上这该死的雨天,恐怕他们要比实际时间要晚上一个时辰。
反观新军那边,他们造成时一人还分了半斤肉吃,昨晚上睡得又香甜,平日里十里热身二十里小菜,今日不过也就是个十五里,他们全程跑下来也不到半个时辰。
两组新军根据地形分散隐藏,在这唯一的通路下提前做好了埋伏。
雨水顺着他们的铠甲滴滴答答的流淌了下来,气温属实不算高,但他们可都是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这点小冷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听说这次有两三千人呢,到时你们打算拿几个人头?”
“我不多不少,十个便可。”
“哈哈哈哈,可是真会吹嘘。”
这会儿旁边的小班组长凑过来一人赏了一个脑瓜崩:“找死啊!闭嘴!”
这山林里虽然隐藏埋伏了两千人,但却一整个寂静无声,天地之间唯有春雷隆隆与春雨绵绵。
等到近乎午时三刻,第一波海寇的人就已经走入了包围圈,不过这帮操练过多次包围战法的新军却一点都不着急,要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他们的战法是分割战术,到时等对方大队过来之后,排头兵冲出从中拦截,接着再有两队出击掐头去尾,最后剩余兵士冲锋而至,让敌首尾不相连,命令无法下达,彼此应接不暇,这种突击在双方士气悬殊之下,哪怕是三五万人也能被数千人冲击溃败。
若是有骑兵,效果还能超级加倍。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雨是越下越大,这蒙蒙烟雨让南方的山都化作了一副天然的山水画,只是在场的糙汉都没有心思去伤春怀秋,他们心里想着的是杀杀杀,眼里只有那些快速移动的军功。
就在敌彻底进入包围圈之后,领队将军突然跳起,执旗手大旗一展,牛角号霎时吹响,整个天地在一瞬间就被喊杀声所包围。
没有侧翼,全是主攻!
杀气沸腾,清一色的甲士让那些拿着长刀甚至长棍的海寇一时之间茫然无措,别说拼杀了,就是逃跑都没了方向。
只是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新军早已合围,哪里还留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陌刀重步,刀重三十七斤,一刀下去莫说是人了,便是骑着马也是连人带马一刀两断。
朴刀重步,灵活轻巧,战阵之中藤盾配合朴刀三两人便是一个刀阵,与那些毫无章法的海寇打起来,对方身上都挨了八刀,自己的盾上才会吃一下。
盾甲重步,那便是战阵上的无敌铁王八,五十七斤重盾配上那盾甲士的体重一个蛮牛冲锋便能掀出一道生死之路,不光为同伴开路,要是被这玩意正面撞上,不死也是要残废,普通兵刃对他们来说更是无法破开甲胄,这里头都不用提什么士气差距和体格差距了,就光是那装备差距都让人哭笑不得。
这会儿海寇中有人反应过来想要回头跑路,但这两侧便是青山,只有这一个山坳,四面都叫围困,根本无法逃脱。
此刻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被人家当成山里的野猪兔子疯狂厮杀。
这其中也有猛士,他们是可以跟重甲步兵对砍几招的,但他们的刀剑砍在人家身上除了一道白印子和噼啪的火星子之外,其余什么都改变不了。而人家一刀下来,若是陌刀那都无法防御,连武器带人都能给撕开,若是朴刀那也不是断手便是断头,根本不给一丝活路。
“兄弟们!平叛啦!”
新军之中突然有人喊出了一句这个话,而与此同时他们似乎是故意漏出了一个口子,有那么十几个人趁乱便从这口子之中冲了出去,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玩命的逃跑。
后头的甲士却也不着急追,只是口头上喊了几嗓子,然后便没有深入下去。而这会儿战场上能战争的海匪已经十不存一,大多也都负伤瘫软。
“将军有令,不留活口。”小将一抬手:“杀!”
两日的准备,三个多时辰的等待,真正打起来却如同砍瓜切菜,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尽数毙敌,只见山谷之中溪水已被染红,尸体横七竖八横陈地上,已经没有了活口。
而新军之中受伤最重的是因为地上太滑摔倒之后被盾甲士无意中踩断了左手……
“你可真是个废物。”
“你去被盾甲士踩一脚!”
“还嘴硬,就你受伤了。”
“老八不也受伤了?”
这会儿老八被人抬着往下走,他受伤是因为劈砍时用力过猛把自己的腰给扭了,不算严重,但这趟丢人是肯定跑不掉了。
“来人清点战场,其余人凯旋回营!将军已备好了炸肉丸子款待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