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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是到八月了。
在关中一望无际的平原中,乌云密布的天空下,一骑三马的精锐骑军正冒雨行军。
这支万骑大军,如同一条巨龙在泥泞的大地上蜿蜒前行。
雨水打在骑士们的铠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每一位骑兵都带着三匹雄壮的战马,一名辅兵负责照料战马。
这些战马虽然在雨中,却依然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它们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虽是入敌境,但是这支骑军可谓是酒足饭饱。
每攻下一处聚落,不仅能获得粮草补给,更是可以将聚落中的女人拿来享用。
行军打仗本就是压力很大的事情,尤其是他们这些深入敌境的骑兵。
也正是因为好吃好喝,还有女人,他们的士气才会一直保持着高涨的状态。
小雨淅沥之中。
骑士们紧握着手中的缰绳,挺直了脊背,任由雨水冲刷着他们的脸庞。
在愉麋脱离魏军步卒之后,他们的队伍已经越来越壮大了。
除了原本的一万骑兵之外,现在每个骑兵手下,都分到了一个辅兵,负责照料马匹,还有许多异族骑兵,跟随左右。
除了这些之外,身后还跟着许多流民军。
这些是喂箭头用的,也是辅兵民夫的后备役。
拢共下来,算上那些跟随其后的流民,曹真手下已经是有三万多人了。
他毕竟在关中多年,多少还是有点号召力的。
加上
劫掠来的粮草钱帛,他是丝毫不吝啬赏赐,无论是嫡系还是新入伙的,他都一视同仁。
跟着他的人自然就更多了。
但要说这些人是什么精锐,那肯定不是。
那些人,就是一些被仇恨充斥整个脑子的乱民而已。
至于这个仇恨是怎么来的。
很简单。
当你好好的家被破了,看着自己的妻女被丘八兵卒侮辱致死,你心中会不会有仇恨?
当然会有了。
只不过这些懦弱的人,不敢将自己的仇恨发泄到强者身上,你要他们跟施暴的魏军对着干?
他们没这个胆子。
那他们的仇恨要发泄到何处?
答案是:向更弱者。
那些当兵能欺男霸女,我为什么不行?
这些人,便是将自己的仇恨,发泄到那些被攻占的聚落百姓身上,由受害者变成施暴者,屠龙者变成恶龙。
往复循环之下。
那些被欺辱的百姓也加入其中,是故曹真身后的流民军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至于其中的坏处?
干他何事?
曹真看着魏军冲入村落,奸淫掳掠,脸上丝毫没有异色。
关中能够保住,这些流民军自然可以安置,若是关中拿不回来,让这些人作乱,是最好的。
入关中这么多天,曹真已经是知道了前方的情报了。
长安被汉军攻破,长安镇守夏侯楙战死。
左将军张郃,亦是被汉军所害。
局势已经是朝着有利于汉军的方向发展了。
他能做的,便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局势扭转过来。
希望如此罢!
想到其中的难度,曹真也忍不住叹气起来了。
曹真所部,现在就是狼群,其中等级分明。
一遇到村寨,流民军去打,打下来之后,魏军骑军先进入其中劫掠,玩剩下之后,才是那些流民的。
此刻。
在骑军的身后,是无数骡子和驴子组成的庞大队伍,正眼巴巴的看着骑军老爷们快活完,望眼欲穿的等待着他们进去劫掠。
骡子和驴身上满载着粮草和辎重,虽然步履沉重,但却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雨越下越大,但骑军和骡驴队伍却没有丝毫慌乱。
雨水顺着他们的衣甲和皮毛流下,但这并没有影响他们的速度。
整个队伍绵延数里,场面浩大壮观。
远远望去,仿佛是一条巨龙在雨中穿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雨渐渐停了。
乌云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大地上。
而冲入村寨的魏军也三三两两的出来了。
接下来,便是流民军进入其中收拾残羹剩饭了。
那些苦主的痛呼,曹真全然当做没听到。
“将军,有汉军运粮队的消息了。”
“哦?”
曹真眉头一挑,接连被他们劫掠了数次,汉军还敢运粮过来?
骑军机动的优势,被曹真发挥得淋漓尽致,也正是因为如此,汉军的大后方,已经是成筛子一般了。
“可探清虚实了?”
郭淮点头。
“粮队是从陈仓出发的,有数千辆运粮车,不过这一次汉军派了许多步卒护卫期间,恐怕有数千人,还有两千骑军跟随左右,我大军在侧,而汉国依旧运粮,看来大将军的计策奏效了,长安城中粮草不足,汉国已经是被迫要顶着我等的进攻来运粮了。”
“汉国本就缺粮,又是长途奔袭,粮草便是汉国的命门,若是我等端起粮道,不出一两个月,汉军必会因为粮草而出现问题,若是这个粮草问题解决不了,或许他们便不得不撤军了。”
诸葛亮北伐,有几次都是快要成功了,但因为后勤补给跟不上,而不得不撤军。
曹真要做的,便是要让汉军因为粮草问题,而不得不退出关中。
“将军的意思是,要将这支运粮队拿下?”
曹真重重点头,说道:“是必须要拿下,这些粮草若是运到了长安,关中恐怕便没有再夺回来的可能了。”
他虽然是在关中后方,但是也有一些特殊的信息渠道。
汉国现在在对左冯翊用兵,并且要将魏军从关中驱赶出去,夺取潼关蒲板津。
一旦这个战略目标达成,便会转头来对付他。
换言之,他曹真之所以在关中能搅动风云,便是因为汉军主力都在两边,而中间空虚,是故被他得逞了。
如果汉军腾出手来了,便是他曹真败亡的时候。
他现在也在赌。
赌前线坚持下去,赌汉军的后勤问题暴露出来,赌他的骑军来无影去无踪,汉军根本抓不到。
“那便用兵罢!”
决定已下,曹真也着手这用兵之事了。
从陈仓到长安,有一条宽敞的官道,如果追溯历史的话,可以到先秦,之后经过两汉的加固修筑,这条官道,可以同时容纳八辆马车行军,宽度有八十步上下。
正午时分,阳光炙热地洒在大地上,一支蜿蜒数里的粮队正在宽敞的官道上缓缓行进。
远远望去,只见车马如龙,尘土飞扬,仿佛一条巨龙在大地上蠕动。
这支粮队规模庞大,足有数千车粮草,每一辆粮车都堆满了金黄色的粟米和小麦,仿佛是一座座移动的小山。
车夫们挥汗如雨,他们紧握缰绳,驾御着健硕的骡马,努力让粮车保持稳定的速度前进。
为了保护这些宝贵的粮草,粮队周围有披甲军士严密护卫。
他们身穿厚重的铠甲,手持长矛或弓箭,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在粮车上,随处可见鹿角、拒马等防御设施。
这些鹿角尖锐而坚固,能够有效抵御敌人的冲击;而拒马则横七竖八地摆放在车上,只要车队停下,就会搬下来摆开阵型,形成一道道障碍,让魏军骑兵难以接近粮草。
除了步行的军士外,骑兵的身影也随处可见。
汉军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在粮队周围来回巡逻。
他们的马鞍上挂着长剑和盾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将军,都快到万年了,也没见着敌方骑军的身影,不会不来了罢?”
正午时分,又逢夏日,很是燥热。
刘封给自己灌了一口水,又将水壶中剩下的水往头上浇灌下去,这才畅快的吐出一口浊气。
“魏军必定会来的,殿下既然这般说了,我们执行命令便是了。”
关中被破,东三郡的作用便没那么重要了。
等到拿下武关,东三郡便彻底变成摆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