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chongshengxs.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马车一路来到了刺史官署内。
狂风大作,道路上看不到行人。
马车刚刚停下来,几个人就先后走了下来。
娄子彦走下车,看向了王琳所在的马车,他满脸的无奈,祖珽这个人,当真是毫无礼数可言。
王琳都没有邀请他上车,他自己就上车了。
王琳这个人,向来稳重,知礼仪,儒雅,是个有距离感的人。
祖珽这么做,只怕是难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啊。
就在他感慨着的时候,王琳拉着祖珽的手,笑呵呵的走下了马车。
看到这一幕,娄子彦的眼珠都要跳出来了。
王琳亲切的拉住祖珽的手,邀请他走进了内屋。
两人进了屋,王琳就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又派人去将自己的家眷叫出来跟祖珽见面。
娄子彦坐在两人之后的位置上,此刻还有些晕乎乎的。
出了什么事??
王琳操办了一场丰盛的宴会来款待祖珽。
王琳找来了许多饭菜,都是南边的特产饭菜,在北边是吃不到的,又有不少的美酒,奴仆们进进出出,大家面前的饭菜也是越来越多。
祖珽却没有叫停对方的意思,他笑着说道:“多上点!再多上点!”
娄子彦伸出手来,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
祖珽看向他,笑着说道:“你可不知道,你在这里天天山珍海味,可我们北地可就不行了。”
“我家大王最不喜奢侈,上上下下都不敢大吃大喝,何况我们那边还有禁酒令!”
“王公,等我们去了那边之后,可就吃不到酒了,来,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王琳听到祖珽的话,也是忍不住感慨道:“大将军当真是雄主也!禁酒俭食,说来容易,想要完全贯彻下去,何等困难啊!”
“好,今日我与祖公便一醉方休!!”
娄子彦的眼神愈发的惊愕,什么??
方才在马车上,祖珽就已经说服了对方?
这么快?
娄子彦有些不太能理解,可王祖二人却不管这个,开始了大吃大喝。
祖珽一边吃一边跟王琳谈笑风生,两人就像是多年的好友,聊的火热,祖珽人虽然怪,但是知识范围,确实有些令人惊惧。
就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从吃喝玩乐,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军事内政,只要王琳敢开口,祖珽就敢继续往下说。
就连周围的那几个军官,此刻都收起了对这个怪人的轻视。
人真的能渊博到这种程度吗??
这厮是读了多少书啊??
在祖珽敲箸为乐,仰头高歌的时候,整个宴席的氛围都被拉到了最高地步。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却忽然响起了嘈杂之声。
这氛围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看向了门外。
片刻之后,有甲士走到了王琳的身边,低声言语了一声。
王琳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祖公,您且坐着,我去去就回”
“无碍!”
祖珽直接拉住了他,笑呵呵的问道:“可是那卢潜来了?”
王琳点点头。
祖珽笑着让他坐下来,随即对那甲士说道:“如此好宴,岂能没有乐伎来作乐?让他进来!”
甲士看向了王琳,王琳轻轻点头。
很快,就有一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大步闯了进来。
那人身材高大,长得很是英俊,只是如今脸色不太好看,他就这么闯了进来,看了看周围,又看向了他们手里的酒。
扬州有个小行台,而卢潜就是这个小行台的负责人。
故而他才能强压王琳这个扬州刺史一头。
卢潜冷笑了起来,“好啊,太上皇帝驾崩,各地都已经下令,开始服丧,你作为大臣,却不遵守庙堂的法纪,竟然在此饮酒作乐”
“卢潜,许久不见啊。”
卢潜的话还不曾说完,就被一人所打断,卢潜随即看去,这才注意到了坐在上位的祖珽。
他一愣,“祖珽??”
“怎么是你?”
“就是我。”
“怎么,当初要了南人那么多钱,还不告知,挨了一百军棍,头发和胡须都差点被割掉了,那时你何等狼狈,如今怎么也变得人模狗样?”
卢潜被这么说出过去的事情,脸色大变,愤怒的说道:“你又好到哪里去?当初偷盗文宣皇帝的东西,被他当成贼驱赶出去的,不是你吗?”
祖珽哈哈大笑,“是我,那个要了贿赂不告知,被打一百棍的是你吗?”
卢潜不理会他,看向了王琳,“好你个王琳,竟然还敢祖珽勾结,是准备作乱吗?”
祖珽冷笑着,“若是他要造反,你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吗?”
“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说你是什么两淮贤牧,可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卢潜!你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治理两淮的奏表是一个接着一个,名声是一天比一天大,既然你治理的这么好,怎么这两淮的百姓却越来越穷苦?为何此处的百姓无以生计?为何这里的寺庙越来越多,百姓却越来越少?”
“你到哪里,哪里的南僧就开始变多,我看你在此处敛财十余年,是两淮老鼠还差不多!”
卢潜的脸色涨的通红,牙齿都开始碰撞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
祖珽站起身来,就这么走到了卢潜的面前,笑呵呵的看着他。
“你敢如何?”
“我是大将军府长史。”
“有能耐的,你给我一刀试试?”
“你整个宗族,全家老小可都在大将军治下,前不久,我才经过你家,可谓是大不如初啊,许多人都被抓了,你们家最有名的那棵大树,都被砍下来做了棺材。”
“我今日但凡在扬州出了什么事,你看大将军屠不屠你全族,非让你成为孤家寡人,让你们这一个宗族都从此消失,无影无踪!”
卢潜看着面前的祖珽那张欠揍的脸,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了王琳。
他终于是没敢再说话,转身就走。
祖珽指着他离开的方向,大笑了起来。
王琳当即起身给祖珽敬酒,两人再次吃酒。
等到了夜半,徐,程二人方才扶着祖珽前往休息。
祖珽的酒量也确实很不错,吃了这么多的酒,竟还没有什么问题,亦然能有说有笑的跟两个人说话。
两人带来了醒酒汤,让他吃上一些。
徐吏忍不住问道:“祖公,卢潜当真是那么的不堪吗?”
祖珽摇了摇头,“没有,还是颇有才能的,在群臣里也能排在前列。”
“那您方才为何要那般羞辱他呢?”
“他跟大将军本无冤无仇他的亲族还在北道当官”
祖珽笑了起来,眼神格外明亮,“他没有王琳重要。”
“那也不用那般羞辱啊”
“记住,有舍有得不能总想着什么都要,总得做出一个抉择来,王琳跟卢潜不和,二者只能选一个,那我就选王琳了,就是这么简单。”
祖珽给两个年轻人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两人从屋内走出来,徐吏不由得感慨道:“我们这位祖公,当真是奇人。”